沧海万物,最卑微者莫过生命。面对死亡,谁也救不了我们,就算是大慈大悲的佛。
死亡,其实从生命一开始就形影不离的跟在身旁,而我们还在这世上苟活,只是因为生命的途程需要。每个人生,都应该是立体的风景,而不是呆板的死亡。苟活是生命的恩赐,死亡也是生命注定的归宿。所以,何必悲伤?
阿甘的妈妈说:“死亡,只是生命的一部分。”
死亡,其实是一件很美的事情,因为它是生命完美的象征。
我醒来得很早,尽管最晚喝得烂醉。而此时,骚鬼已经踏上了开往西安的航班,他没有告别,因为他已经告别。
阳光透过窗帘射进来,空空的屋子像是很久没人居住一样,凌乱不堪。
我躺在床上,怔怔地望着屋顶,任由烟灰抖落一地。
要是初秋在,屋里肯定不是这般光景?
是的,我想初秋了,这几月来,她过得好吗?或许,我该去看看她?
我本来打算一直躺在床上,但豆皮打来电话让我去趟他们公司,说是当保安的事情。
或许我是真想变一变了,从我愿意去拉萨河边搬砖头开始。
从一个搬砖的农民工变成了一个看门的小保安,其实没有值的改变。只是一个劳苦点,一个闲适些。
我起来拉开窗帘,这是一个油菜花盛开的季节,阳光黄灿灿,温暖如初。
我简单的收拾了自己,没有了去人才市场那份赶急,也少了面试的那份紧张,豆皮把一切都安排好了,我只需人去,签合同就上岗。除了我的出生,似乎我的生命中从来没出现过这样顺理成章的事。
我当然知道自己不会一辈子做保安,但每当我望着繁星闪烁的夜空无法入眠的时候,我问自己:后悔吗?路是自己选的,生命也只卖单程票,如何后悔?
石头发了工资,请我喝酒,他说:“当保安挺好的啊,至少不用出差了。”
我笑笑,“是啊。”
我知道石头每月有三分之二的时间在出差,我也知道,他的出差是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
石头又问我,“大宇,你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
我叹口气,却笑着道:“结婚?我现在连对象都没有?”
石头说:“我妈在邻村给我寻了个对象,叫我赶紧回去结婚。”
“那你是要打算回去?”
石头默默地点点头。
“我就说你干嘛突然请我吃饭,原来是来告别的。”
“我想我结了婚可能就来不西藏了,我记得我还曾允应过你一件事,我怕我也做不到了。”
“答应过我一件事,我怎么不知道?”
“那会我们在林芝出差,你说给别人打工永远是打工仔,还不如自己当老板,我说如果你当老板,我就来给你打工。”
我笑笑,“那是玩笑呢,我都没当真。你却记住了。”
石头笑笑:“我一直记着呢,因为从我认识你的第一天起,我就觉得你不是个一般的人,因为你学东西都是一学就会,有些东西看一遍就知道怎么弄了,可我就不行?”
“是吗?”
“当然。”
我只想在心里说,石头,谢谢你这么看得起我。如果我哪一天真当了老板,我一定请你来给我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