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的酒有种特别的味道,孤独或失落,甚至绝望。
酒吧的歌有种特别的味道,迷茫或心碎,甚至腐朽。
但酒吧的酒烈如火,酒吧的歌亢奋激昂。
最热烈的燃烧,最浓重的欢腾,却是为了内心最卑贱的苟活。就像一朵颓废盛开的鲜花,绚丽背后,终究是枯萎的悲凉。
在骚鬼来之前,我就醉了。
酒吧的酒,总是很醉人。
我给骚鬼了说了初秋的事,我觉得骚鬼是我唯一可以倾诉的人。但或许,我不该说,初秋毕竟是女孩子。
我借着酒劲耍酒疯,我质问骚鬼,“你说,你说她凭什么这么做?”
“她为什么不能这样做?”
骚鬼竟又问我。
初秋是自由的,她既没有答应做小海的女朋友,也不是我的谁谁谁,她有权利爱她想爱的人,做任何她想做的事情。
初秋接受小海帮忙找的工作,也接受了小海租的房子,可是她没接受小海。
“你觉得初秋应该为小海守身如玉?”
“可初秋的工作是你叫小海帮忙找的,房子也是小海自愿给租的,不是吗?”
“可是……”
“你爱她吗?”
“啊?”
“你爱初秋吗?”
骚鬼的话问住了我,因为这句话我也问过自己千百遍,就像我也问过自己爱徐润吗?我自己没有答案,又如何能回答骚鬼。我知道我对初秋是一种特殊的感情,我疼她,我喜欢和她在一起,我喜欢她娇声唤我哥,可是我并没有真正把她当妹妹。因为哥哥不会对妹妹产生邪念,而我对初秋,有过邪念,甚至,我们做过爱。骚鬼知道,我是因为初秋左乳长着一颗痣所以才带她回的家,因为还有一个女孩在同样的位置长着一颗同样的痣。因为那个女孩叫林小夏。我跟骚鬼说,在皇家后院,当我退下初秋薄裙,看见她乳上的痣时,我竟以为是小夏,所以我当时突然就没了情致。
我从来没想过骚鬼会为初秋说话,我只以为他会和我一同痛骂。
在我摔门而出后,初秋哭倒在地上。我的一句话彻底伤了她的心,我骂道:“婊子就是婊子,死性不改。”她想到了死,她去厨房取了刀,割了手腕,她躺在沙发,泪没止,血也在留。
滴答滴答,血滴在地上,滴答滴答……
我再也没有联系过初秋,我开始频繁出差,三两天,一周,也有半个月,日喀则、昌都、林芝、山南、阿里,拉萨周边地市我不停地跑,换着跑。我看到了很多事,记住了一些风景,也学到了很多东西,最重要的是结交了一个生死朋友,石头。
我最后一次出差是阿里,阿里班公湖,我们给湖畔的一个兵站配置电子阅览室。
我辞职了,我辞职也是因为这次阿里出差。
我和于工程师吵了架,甚至还打了起来。老何因为要挽留于工程师,所以我辞职了。
我在祥锐干了两个月零十三天,辞职的那天晚上石头请我喝酒。
一个居民小巷子,热闹的夜市,烧烤,啤酒。
我喜欢这样的巷子,我似乎很久没有喝酒了,所以我喝了很多。
石头似乎说了很多,像是劝我的话,也是安慰我的话。可是我都不记得了,因为我其实一点都不在乎这工作,甚至我早就该辞掉的。但我也感谢这份工作,至少它让我不再那么拮据,至少它填实了我青春的光阴。我感谢经历,所有好的坏的经历。
石头问我:“接下来打算怎么弄?”
我摇摇头,喝下一大口酒。我从来都是没有打算的人,心甘情愿随遇而安。我愿意未知的未来给我惊喜或是惊吓。
我说:“先休息两天,想想再说。”
这些天的确累了,马不停蹄地到处跑,我需要踏踏实实地睡上一觉,享受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