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不是你躲藏,就能彻底安枕无忧的。——封修燕】
天院的弟子跟随在自己的师傅旁边,而擂台的另一侧则是那些干杂活的童子们,在他们看来,那个天院排行第三的封修燕,完全可以轻易的打败刘协。因此几乎所有的人都把赌注压在封修燕身上,然而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刚刚入门没几天的弟子,却和封修燕的交锋中打成平手,这让他们大吃一惊。
掌灯人阿灼也在女眷童子中,但在所有的童子中,唯有她显得格格不入,一身白衣,所带来的气质,似乎完全不是这些童子能够有的,问题是,双眼失明的她也是来看刘协比试的么?然而并没有人把焦点放在她的身上。
擂台上封修燕与刘协对恃着,刚刚灵力的爆炸所带来的冲击,使刘协受了些伤,震动到内脏,引发了几天前绛紫神力所带来的旧伤,虽然刘协灵魂深处的那股神秘力量把他的大部分创伤治愈,但并不彻底。现在内脏的神经传递给大脑的疼痛让刘协紧紧咬着牙齿。
看到这一幕丁令威紧皱眉头,臭小子的身上并没有伤,现在怎么会触及旧伤呢?莫非这是他聚气成刃时所受的伤吗?
“居然伤到封师弟了!”天院弟子中站在封修燕一方的人,不敢相信的看着场中的比试。
众人的反应也跟他相差不了多少,而在水梦大师身旁的女弟子中,李思妍怔怔的看着场中的刘协,她的神色间说不上是焦急或是喜悦,又或是其他别的什么,她只是这样静静地盯着刘协,不时有诸多的目光偷偷瞟向她,但她都没有在意,她只是在盯着那个少年,那个昨晚让她说了很多话的少年,然而却没有人知道她藏在白色袖子里的双手却紧紧的攥着。
“思妍?怎么了?”那个叫苏瑛的师姐发现了她的异样。
“嗯?没怎么啊。”李思妍回过神来。
“还说没怎么脸都红了。说是不是在想哪个少年郎?我说你昨晚怎么那么晚才回来呢,原来是去幽会了啊。”苏瑛一脸坏坏的模样。
李思妍听到苏瑛这样说,她的脸“刷”的一下红了起来:“师姐你…你不要乱说啊,师傅还在呢?”李思妍微微低下蹙首,用纤嫩的手背稍稍的摸了一下略显艳媚的脸颊,低声说道。
她从来都没有被师姐这样说过,第一次听到少年郎,幽会这样的字眼,稍稍想了一下,她的脸就红了,红的像是天边宁醉的夕阳,美的令人不想移开视线。她身上原本凝结的千年玄冰,仿佛在她白嫩的俏脸粉嫩下来的那一刻,全部都融化了。
“嘻嘻,逗你玩的啦,别当真嘛我的好师妹。”苏瑛见李思妍这副娇羞的模样,连忙转口。
而在不远处的东门夏安,一阵兴奋,疯狂的捅着旁边的弟子:“快看快看,大长腿,呃不,大美女李思妍脸红了,她脸红了,天哪,我看见了什么?我看见了什么?九天仙女,太美了”两三个和东门夏安一样贪恋李思妍美色的弟子个个眼睛里泛着小小的红心。
刘辩站在丁令威的身边,他的神情严肃,不难看出他很担忧刘协,从小到大他们是最好的兄弟,现在没有人能比他更了解刘协,他也看了出刘协身上的伤,原本他是不想让刘协答应这场比试的,他怕刘协受伤,受严重的伤,在这世上,刘协是他唯一的亲人,但刘协的回应只是笑笑说道,哥哥,这是我的选择,我有我的冒险,哪怕在这场冒险中不慎死去,他也不后悔的。刘协这样说,他作为哥哥的还能说什么?看到刘辩一副严肃模样,都不像兄弟把手放在刘辩肩上,轻轻的搂着他。(………)
而此时的擂台上,刘协抬手轻轻擦去嘴角的血迹,过了这么长的时间他才感觉内脏的疼痛减轻不少,他脸上的水珠已分不清是不是剧烈疼痛导致的冷汗了。他拾起旁边的木剑,拄着木剑慢慢的站了起来,嘴角挂着看起轻松却有些孤傲的微笑,这样的笑容是那种能让一位老人都为之正视的笑容,是那种能让这位老人感觉他面对的不是一个少年,而是面对一个和他同样竹损的老人。
“好些了吧。”封修燕也缓缓的站了起来,他看出了刘协身上的旧伤复发,但他并没有贪刘协的便宜,而是静静的等待刘协能够再次战斗。
“还要继续吗?我看你伤的蛮重的啊。”封修燕看着刘协站起来时微微颤抖的腿说道。
“封师兄,我刘协可不是那种随便放弃的人。”刘协站直了身体,那双微微颤抖的腿也不再颤抖。
“你在这样重的旧伤下,居然能够在灵力爆炸把我们推开的瞬间,避开强大的灵力冲击,一剑刺伤我的手臂。实在佩服。”封修燕的神情微微恭敬。
“但我现在更好奇,是什么力量把你治愈的,天应龙魂么?”封修燕微微侧开身,右手手腕的伤口处,血液还在一滴滴的落在理石擂台上。
“小师兄啊,你这是在故意拖延时间吗?”刘协指着负责这场比试的老人桌子上的剩下一半的香。“怎么看我们两个都还没有尽力吧。”
“看来你是默认了。”封修燕一边说着一边单手握着木剑,将木剑竖直的立于身前,左手剑指顺着剑身轻轻的向上抹去,木剑剑身顿时有一层淡金色的灵气缭绕,在这层灵气出现的同时木剑发出了嗡嗡的鸣叫。刚刚两人拼击时木剑发出的吱吱呻吟声,原来是封修燕的木剑。
刘协也握紧了木剑,他的木剑上也是萦绕着赤紫色的灵气,只是那灵气似乎按照什么规律正慢慢的飘绕,像是一条赤紫色的蛇缠绕在木剑上。
封修燕的左眼皮上有一滴水珠,那水珠落下来了,就在封修燕眨眼的瞬间,刘协猛的挥出一道剑气,凌厉的剑气扫过擂台留下一道浅浅的划痕,这是一个被阵法加持的擂台,能够有效的减轻比试的人对它造成的伤害。
就在那道剑气马上要劈中封修燕时,他抬起木剑一刺,轻松的将那剑气刺成两截。两截的剑气被强行的改变了轨道,偏向一边,劈在理石擂台上。
封修燕并没有松气,他举起木剑劈向另一侧,又是一道剑气被他劈成两截,两截剑气给擂台上留下两道浅浅的沟渠。这道剑气远比上一道要重很多。
又是另一个方向,劈来的剑气,封修燕闪身躲开。刘协在围着封修燕飞速的移动着,并斩出相比上一剑要重的剑气。因为那滴水珠,封修燕陷入了被动。他左右闪躲,不时抬手挥剑将剑气阻断,但在这样的被动情形下,最后吃亏的一定是他,抬脚轻点擂台,他想快速接近刘协,当面迎击,才能打破他这样陷入被动的局面。但刘协早就知道封修燕的心思,他前进,刘协便后退,他后退,刘协便前进,兵书刘协还是略读过一二的。
见近不了刘协的身,封修燕心中也泛起一丝焦虑,但马上他的嘴角又挂起了笑意。又是那个位置,每道剑气飞来时,封修燕都会记住每道剑气挥来的方向,刘协所在大约的位置,和距离上一次到达这个位置的时间。随着刘协挥出的剑气越来越重,封修燕感觉到他手中的木剑正发出将要断裂的呻吟,这把木剑已经到了断裂边缘,若不是封修燕用灵气护剑,它早就断了。
“三。”封修燕的心中默数,并转手劈掉左上方的剑气。
“二。”在摸清刘协的路数后,封修燕找到空档时间,并挥剑反击。
“一。”就是现在。封修燕闪身移向身后,他看到刘协出现在了这个位置,正抬起手臂,一束赤紫色的剑气缠绕在他的木剑剑刃上。
刘协也看到了他的出现,脸上有些吃惊,但他的这道剑气是必须挥出的,收手的话很可能会伤到自己。于是他想也不想,立刻微微调转身体的方向,直接冲向封修燕,并挥出这道剑气。
封修燕没有想到刘协的应变如此之快,竟然会反身冲向自己,他看到那道剑气飞来,后面则是刘协,伴着木剑的呻吟声,他再次劈断那道剑气,但随之而来的是刘协更多的凌厉剑气,他为之感到头疼。“乒乒乓乓”他斩断了所有的剑气,却与刘协擦肩而过,丧失了一次重创刘协的机会,而在与刘协擦肩而过的瞬间,他分明看到刘协对他眨了眨眼睛,顿时他的心中泛起恼怒,他最不能容忍别人看不起他,而刘协那看似调皮捣蛋的眨眼,在他看来是对他的蔑视。
不得不说如果封修燕这次追上刘协,那么刘协一定会输掉这场比试的,他选择突进的位置非常好,一点也不差,这个位置正巧是刘协不得不路过的擂台一角,如果封修燕逼近并成功将刘协逼退的话,刘协一定会掉落擂台,并输掉比试。
但这现在的局面是封修燕在擂台的一角,而刘协在擂台内,两人交换了位置。其实封修燕在刘协向自己冲过来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这样的局面,只不过在那样飞速移动的情况下,想要立刻调转方向折身返回是不可能的。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向前。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