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我的化形丸。”苏素站定了，先检查了一下她手帕里的东西，见它们无恙了才回过身来扯了扯肇事衣服。
这件裙摆将将及地的衣服仙归仙，但是太碍事了。只适合那些走起来迈着小碎步不露鞋面的淑女，像她这样卖力向前的人是穿不得的。
走平底都得时刻注意着，更别说上下楼梯了。
苏素也是常穿长裙的人，知道这样的裙子漂亮之后的不足之处，只见一看到那些漂亮的衣服，脑袋一热，智商也蒸发了。
刚刚还好黑凡接住她了，不过——
没有转圈圈，差评！
“无聊。”黑凡坐下吃早餐，作为客人的他，很幸运地在络儿的魔爪控制范围之外。
他朝苏素轻飘飘地瞟过去一眼：“数它做什么？吃了就吃了，你刚不是还说饿了吗？吃东西呀！”
他拿了几块点心放在碟子里，将它推到自己的对面，示意苏素坐那里。
苏素很怨念地看了黑凡一眼，然后乖乖地坐下。
她回去数化形丸是借口，不想吃络儿热情地准备给她的食物是真，不然她干嘛打包东西。
而且络儿马上就要回来了。
拔丝大肠呀！那是比黑凡还要恐怖的存在。
除此之外，她做的那些有着诡异颜色，散发着诡异香味的东西，她是真下不了嘴。
她在刚到这的时候，还是懵懵懂懂的一条小白蛇，用带着善意的目光来看待这些和自己相处的人。因此，她时常被灵儿和遐迩陷害，掉入络儿的魔爪。
想起自己曾经受到的遭遇，苏素就觉得自己的肚子“咕咕”地要闹起来。
什么绝代三椒，糖醋猪心，酱油沾芒果……哦，这个不算，味道虽然奇怪，但挺好吃。
那时的她，个子小，没有四肢，不会法术，跑又跑不快，还不能拒绝。
因为直接拒绝，不但会伤了络儿的心，更有可能被她拉入黑名单，再不让她吃她做的饭菜。
络儿只要不作妖，那手艺绝对是数一数二的，苏素就指着这个活着呢。
苏素眼睛看着络儿进来的方向，手里拿着糕点塞嘴里，食不知味地嚼着。
林轼盯着黑凡嫌弃的目光过来，坐在了苏素的边上，黑凡的对面。
他不但坐下了，还拿了苏素盘子里的一块点心吃，痴迷地看着她：“我的美人，这要是你该多好……不过不是你的真身也没有关系，我还是像以前一样……”
林轼的两条眉毛突然抽搐起来，纠结扭曲了许久才又舒展开。
“……喜爱你！”
林轼干巴巴地吐出两三个字，苏素回过头莫名其妙又震惊地看着他：“你是在对黑凡表白吗？”
苏素之前在认真地观察络儿，连好吃的都没有好好吃，当然是没注意到黑凡林轼在桌子下做的那些事。
他们两的腿在桌子下很是来来回回地过了几招，但两个人都怕影响到苏素吃东西和浪费了桌上的食物，过起招来都很克制。
所以他们两个虽然脚下过招，但是桌上的两个人依旧该做什么做什么，坐边上的苏素却一点异样都没有觉察。
等苏素回过神的时候，就看到林轼“含情脉脉”地看着黑凡，用很奇怪的语气表白。
对于这个情况，苏素能够理解，虽然这里只有她和远得在门边将将逃走的灵儿和遐迩，但还算是大庭广众之下。在这种地方告白，而且还是对同性告白，还是需要莫大勇气的。
所以他们两一见面就掐，不是相互看不爽，而是……相爱相杀。
不过男人真是善变，之前见到她就喊“美人”的人，转头就给别的男人表白了。
所以，林轼这样口口声声“美人”地称呼自己，不是因为她的原形真的好看，而是为了掩盖什么？害她白高兴一场，以为自己这辈子的人形态虽然与“美人”没什么关系，但蛇形是完美的。
苏素用惋惜的目光看了看对面的震惊黑凡，又转头看看身边表情依旧很奇怪的林轼，然后摇了摇头。
虽然她和他们之间确实是没什么，但总觉得自己亏大了，明明之前他们都……本来还以为自己能和他们之中的谁擦出点火花，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来着。
不过这样也好，当朋友的话，有很大概率比恋人更天长地久。
只是这样漂亮的两个小哥哥都不喜欢女人，太可惜了。
黑凡见苏素一脸“暴殄天物”的表情，虽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却知道绝对不是好事。
她刚刚问的那个问题是什么来着？
林轼给他表白？
黑凡对着苏素勾了勾手指，苏素站起来把耳朵凑过去。
黑凡清了下嗓子，很温柔地勾起苏素落下的碎发别到耳后，深吸一口气，轻轻地拉起苏素的耳朵，用自己最大的声音一字一字地喊出：
“你——听——成——什——么——了——”
声音如同一把利剑，从最近的地方刺入苏素的耳朵。她霎时觉得天旋地转，大脑中一片空白，耳膜在“嗡嗡”地震动。
苏素在黑凡喊第一个字的时候就要缩回来，但耳朵被他牢牢地扯着根本动不了。等他把所有字都说完了之后，苏素楞楞地缩回来，坐下，马后炮地捂着了耳朵，但黑凡的声音依旧在她的脑海里盘旋。
林轼在一旁一脸“受不了”地捂住了耳朵，这声鹤唳堪比河东狮吼，可怜他的美人了，生生地受了。
远处马上要出门的遐迩和灵儿也停下了脚步，好奇地往这边看过来。
黑凡冷冷地瞥了一眼苏素，端起水杯喝水，这一声太废嗓子了，不过这样她肯定不会再听错了。
好半天之后，苏素才恢复了听觉，她很没有形象地掏掏耳朵，又轻轻地拍了拍，怨念地说道：“黑凡，我会聋的。”
她以后再不让人靠近自己的耳朵了，她完全没准备，突然来这么一下，太可怕了。
“聋了就聋了，反正你这耳朵长着也没有用……要是真聋了，我帮你治好。”黑凡补充了一句，他不是那种不考虑后果的人，要是没有一点倚仗，也不敢这么做。
苏素的耳朵里依旧是“嗡嗡”的幻听，她从幻听中提取了真实的声音：“我听错什么了？”
“自己想。”黑凡放下水杯，优雅地吃早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