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有人来的啦……”华连刚说着就被打脸,关闭的房门就被人推开——
“臭蛇,这下起来了没有?”
黑凡的人还未到,但声音已经进来了。
这已经是他今日之内第三次到这里,前两次她睡得昏天黑地,就连动作都和昨夜他走时一模一样。
“你出去——”苏素尖叫着,手忙脚乱地要将被子拉起来盖住自己——她这会只穿着华连给的衣服。
可怜的小床因为她的动作“咯吱”直响,最后不堪重负,从中间断开,床围倒了,乱七八糟的砸在摔在地上的苏素和完全没有心理准备而逃避不及的华连身上。
——床塌了!
苏素心如死灰欲哭无泪,身上的疼痛可以忍受,但她心理上的创伤谁能够弥补。
苏素昧着良心催眠自己——不是她胖,是这床的质量太差劲。
“咳咳……”华连掀开各式木板木块,灰头土脸地从一堆柴火中钻出来,然后将压在苏素身上的东西给清理开。
“这是怎么回事?”
苏素的房间里发生了这种事,黑凡没有弄清楚之前自然不会离开,还往里面走了几步到这堆“废墟”前边。
臭蛇哪去了?刚刚明明听到了她的声音!这一堆肉是谁?他这么多年怎么从来没见过?
他的目光在房间中巡视一番,最后落在苏素的目光里似乎有三九天中的寒气。
这里的人中,只有她最可疑。
苏素在黑凡的目光中打了个抖,见惯了他平日里的各种目中无蛇,欺负她时的各种凶恶嘴脸,嫌弃她时的各种白眼,却从来没有见过他的这种眼神。
这眼神让人心里止不住地冒凉气,有种自己的生命只由他把控的无力感。
苏素突然就想明白了一件事,黑凡就算没有“三大山主”陆清依的儿子的这个身份,他依然是一个让人不容小觑的人。
苏素见黑凡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又是害怕又是紧张,她哆哆嗦嗦地说道:“你……能不能先出去一下……我……”
“她是素素啦。”华连点明了苏素的身份。
“她是臭蛇?”黑凡明显是不相信,但看着苏素的目光在华连说话后柔和了一些。
“是真的啦,苏素昨天不是吃了化形丸吗,睡了一觉就变成这样了。”华连说完还怕黑凡不信,又说道:“你不信的话,用金睛术看一下。”
金睛术?这个名词她好像听说过!被甩懵又被吓懵的苏素一时没反应过来。
黑凡看向苏素的眼里金光一闪,刚开始严酷的表情先是变得“不忍直视”,最后变成了然于心。
黑凡的表情变化得很多,但也只是发生在一瞬之间。
那冷得能让人结冰的目光也在看出这堆的真身时化成一个大白眼。
“金睛术,不行!”苏素后知后觉地吼出来,她想起来金睛术的作用是什么了。
这一句话仿佛花了苏素的全部力气,说完之后,她的气喘得像个破风箱。
“我没用金睛术。”黑凡睁眼说瞎话,为了使自己的话更真实,他对着苏素明知故问:“你真是臭蛇?”
“是我!”为了防止黑凡用金睛术,苏素忙不迭地承认自己的身份:“我们第一次见面是……”
苏素觉得最近自己都在证明“我是我”。
“知道了!”黑凡如同华连上次打断苏素似的一样打断苏素。
她的身份他能确认。
“哦……”苏素还有些失望,她还想说一下黑凡被树枝弹走和掉到陷阱中去的事。
那是黑凡少数的几件在她面前吃亏的事情,虽然这些事情不是她做的,但想想也挺让人高兴。
黑凡将手放在苏素的头上,修长的手指轻轻收紧抓着苏素的大脑袋,五只手指指尖各自流淌出一道白光,自上而下地将苏素包裹在其中。
他要做什么?
苏素没有像往常似的表示抗议,而是好奇地看着。他是要帮忙自己把重量减去一部分吗?
苏素身上的衣服在黑凡的法术的作用下,如同气球漏气了似的飞快憋下去,最后掉在地上变成一片破荷叶。
——不是衣服变小了,是苏素变了。
“我的衣服……”苏素抗议,想伸手保护自己的重点部位,但发现自己又做不到了。不但如此,从今天她醒来开始就一直伴随着她的那种喘不过气的感觉也消失了。
怎么回事?
苏素的脑袋被黑凡捏在手里,在半空中扭着水蛇腰。
——她又变回小白蛇了。
“你做什么?”苏素瞪着黑凡,他怎么可以这样,没经过她的同意就把她变回来。
虽然她是觉得变回小白蛇更舒服安逸啦。
“你刚刚的样子,很是污染我的眼睛。”黑凡将苏素丢在地上的破荷叶上。
“你这是歧视。”苏素虽然要把头抬得老高才能看到黑凡的脸,但依然不甘示弱地瞪着他。
他现在又没有用那种能要人命的眼神看她,她还是刚弱弱地和他叫嚣一下的。
“就歧视你了。”黑凡冷哼一声:“哦,不,我佩服你,能把床压塌的人除了你之外,我还从来没有见过第二个。”
“……是床的质量不好……”苏素偷偷地看看边上的“废墟”,很没有底气地辩解了一句。
为了不让自己太处于下风,她转动着小眼睛,想到了一个话题:“你浪费了我的一颗化形丸。”
“下次陪给你就是了。”黑凡不屑地说道。
“那倒是不需要了。”苏素这次竟然没有贪心,她在黑凡挑眉看她的时候又补了一句:“你能不能顺手帮我把床修一下……你要是不会修就算了,我再找别人。”
苏素不是用激将法,她是在说出这话的时候想到,黑凡这种身份的人,应该是不会木工的。
黑凡却不知道苏素心里所想,他实打实地认为苏素在挑衅他,而他,接受她的挑衅。
“我不敢说世上的所有事情我都会,但是,修床这件事绝对不在我不会的事情之内。”
黑凡说着,摊开手心,白光又散出,环绕着地上的各式床围,床伴,床架子的碎片,如一双巧手将它们拼接在一起。
只不过一小会儿,刚刚被苏素压塌的床又恢复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