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锦川吃着香喷喷的饭菜,心想自己还得赶快谋个差事才行。不管生活在哪个时代,都要靠自己的双手去争取,才能过上自由自在的生活。但转念一想,前世自己就是太拼,才落了个过劳死的下场,这辈子她得慢慢考察,好好挑着活干,才不白费重生一场。
吃完了饭,一切收拾停当,杂役们陆续睡下了。
云锦川忙了一天,也早早地躺进了被窝。门窗都已经关上,只留了个不大不小的缝儿,房屋正中的炭盆儿里已经新加了碳,正源源不断地往外冒着热气。
此时已快深秋了,夜里还是很凉的。他们的被子都不是很厚,有了这盆儿炭火,加上人多,整个屋子暖洋洋的。
从云锦川的角落里望去,一溜儿大通铺,杂役们躺成一排,起先还有人说话,可没过一会儿,声音就渐渐低了下去,很快就有人响起了鼾声。
云锦川躺在那里,虽然有点累,但还是睡不着,默默地思索着今后的打算。
她的身后,汉子已经睡下了,均匀地吐着呼吸。
云锦川面对着墙壁,想着想着就要睡着了,突然背后挨了一脚。转过头只见汉子的腿已经搭在了她的身上,一只手也正要伸过来。
你想干什么?云锦川本能地往汉子的脸上看去,只见汉子依然双眼紧闭,嘴里嘟嘟囔囔地发出些呓语。云锦川本以为他要对自己图谋不轨,没想到只是做梦。
没办法,云锦川只好坐起身,把汉子的腿重新放回去,帮他盖上被子,这才重新躺下。
但是被汉子这么一踢,再加上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还会来一脚,云锦川半天都没法入睡。不知道过了几个时辰,才隐隐约约将要入梦。
可是这个时候却听见院子里“噗通”一阵响动,接着似乎是一阵细细碎碎的脚步声。云锦川惊醒了。
此时已经深夜,谁这个时候还没睡?
正欲起身,却见门窗上投下一个鬼鬼祟祟的影子。
是谁?
云锦川的心砰砰直跳,看门外人的动静,似乎不是什么光明正大之人。
门外的人似乎想要看清屋里的情况,趴在门缝里打量了一下,纵身一跃就消失了。
云锦川屏住呼吸,大着胆子从床上爬起来,蹑手蹑脚地来到门后。她很怕那个人突然回来,一下子把她逮个正着,那她就小命不保了。
一动不动地在门后观察了一会儿,云锦川才小心翼翼地拉开门,一个人走了出去。
院子里除了那株海棠,什么都没有。月光洒在空荡荡的院子里,如同汪了一个清澈的水洼,显得格外寂寥。
云锦川站在院子里,侧着耳朵听着四周的动静,可是只听到草丛里虫子的一两声鸣叫。
“难道是我看错了?”云锦川怀疑自己刚才产生了错觉,站在原地思忖了一会儿,正欲回身进屋。却突然听到空中“呼”的一声响动。
是什么?
这种声音云锦川再熟悉不过。爹爹练武的时候,她经常跟在一旁,轻功的飞转腾挪都可以发出这种声音。
她连忙回过头,在空中捕捉着,果然在不远处的一个屋顶上看到了一个黑色的身影,一闪而逝,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回想起刚才院子里的响动,肯定和黑衣人有关。而且听刚才的脚步声,他们不可能只有一个人。
这么多人,穿着夜行衣,潜进平阳侯的府邸,意欲何为?
虽然云锦川说不清楚,但是这件事绝不单纯。
她第一时间想到了南燕。两国刚刚交战结束,南燕被控制,难道这个时候他们想来复仇,把和亲的公主抢回去?
这种家国大事,云锦川本不想管,也管不了,但是一想到自己的父母就死在这些人的手里,如果自己当做没看见,不知道今夜又有多少人会死在不明不白的屠刀下。
想到这里,云锦川就快步走出院子,跟了过去。
眼见几个黑衣人已经靠近了主殿,云锦川心里也越来越着急。这个时候叫人,他们肯定被惊跑了。到时候没有一点证据,仅凭她的一张嘴让大家相信有刺客,显然很有难度。此时她只能乖乖地紧跟其后。
云锦川没想到,她后面还跟着一个人。
这个人同样是一身夜行衣,但是身手格外矫健,三两步就越过了好几个房顶,一步不落地跟在几个黑衣人和云锦川的后面。脚步落在瓦上,竟不发出一点声响,即使离云锦川几步之遥,她都丝毫没有发现。
这几个黑衣人还在院外的时候,他就已经察觉到了,本来紧紧跟着。没想到中间却跑出这么个小东西,夹在他和黑衣人之间,硬生生把他们隔出了几米,好生碍手。
此时,他看着在地上跑的云锦川,恨得牙痒痒,但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屏住呼吸,悄悄地跟在后面。
黑衣人们已经靠近了大殿,云锦川知道那里就是俪妃住的地方。
“难道他们真的是来带走俪妃的?”
云锦川躲在暗处,看着他们靠在殿门外,三两下拨开了殿门,一个紧跟一个钻了进去。
“我该怎么办?”
云锦川此刻没了主意。
“等他们把俪妃带出来的时候放声大叫?”
她一步一步挪到殿门外,小心翼翼地伸出头,向里面打量着。
一看不要紧,眼前的景象把云锦川吓了一跳。大殿的前厅此刻正躺着几个丫鬟的尸体,她们横七竖八地躺在,显然是被一刀毙命,连发出声音的机会都没有。
云锦川捂着嘴,不可思议地打量着,其中一位还是南燕装扮。
“难道这些黑衣人不是南燕派来的?他们是来刺杀俪妃,而不是要把她带走?”
什么人有这么大的胆子?云锦川细想之下,惊恐万分。
紧随在云锦川身后的黑衣人苦于不能接近,并不知道殿里发生了些什么。但是从云锦川的表情,他似乎已经明白了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