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少始终有厌倦的那天,一开始就注定了遍体鳞伤,顾以陌恍然回神的时候,荣少已经蓄势待发,准备进入她然后融化彼此的心灵。
“我没有吃避孕药。”真是一句话浇灭所有激情,顾以陌很不适宜地坦白令荣少冷却刚才的热情,推开她,怔怔地问:“为什么?”
“因为我还在哺乳期,不能吃避孕药。”顾以陌捡起地上的衣服罩在自己身上,冷冷地说:“荣少如果怕麻烦,应该找一个不会有麻烦的女人,而我……可能不太适合。”
荣旭显然不悦,他坐在沙发上,若有所思地问:“那你的意思是,怀上我的孩子你就会生下来?”
“如果我给你生孩子,你会娶我吗?”顾以陌天真地问。
荣旭惊愕地盯着以陌,看她认真的模样,陡然大笑起来:“我娶你?我怎么可能娶你,就算你为我生下孩子,我也不可能娶你。”
顾以陌仿佛受到五雷轰顶般的酷刑,胸口裂开似地绞痛;荣旭斜扬寡情的薄唇,冷漠孤傲地说:“我不会娶任何人,所以并不是针对你。”
“难道说,荣少爷这辈子都不会娶妻?”顾以陌几乎能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同时她又觉得很不可思议。
“嗯。”荣旭一边穿衣一边说道:“好了,时候不早了,我也要回去休息,你陪你儿子好好休息吧。”
顾以陌匆匆忙忙地穿好衣服,坚持送荣少爷走出房间,他消失在夜幕中,却不经意间带走另外一颗心。
“就算你为我生下孩子,我也不可能娶你。”顾以陌背靠着门口,回想着刚才荣旭的话,他说得干脆,不带任何思考,可见他笃定自己的一生决不会被任何女人左右。
这样的人,只有两种情况,要么是还没有遇到自己最爱的人,所以才会直言不讳;要么是爱过太深,已经没有多余的爱人的能力,所以他封闭自己的心,沉沦在****之中,不愿醒来。
“荣少爷是属于哪一种?”顾以陌苍然失落地踱步,自言自语地嘀咕:“无论是哪一种,好像都跟自己没太多关系。”
胸口被抽离的感觉真是令人难受极了,顾以陌为了寻求安慰,只好躺在儿子身边,她想,她已经有个这么好的孩子,还能奢望什么?她不该奢望,她没有资格奢望。
***
“早。”荣旭从楼上走下来,芸姨将早餐准备好了,餐桌上,郁青青拿着娱乐报斜睨一眼荣旭。
“一大清早就用这样的目光审视我,不会又是惹了你什么吧。”荣旭坐定后,似笑非笑地问。
郁青青将报纸扔过去,毫不客气地质问:“没想到你荣大少爷还真是每周一次头版头条。”
“是吗?”荣旭不以为然,看也没看报纸,就说:“不过是亲一口,看他们能写成什么样。”
“你是不是应该稍微注意一下。”郁青青嫉妒地指责:“怎么说你也是有身份的人,那个女人不过是三流演员,凭什么借你上位。”
“大家你情我愿,她借我上位,也是经过我的允许。”荣旭耸了耸肩:“何况我觉得她很有潜力,虽然脾气差了点,但是样貌身材和演唱方面还算不错。”
“哼,我看你的水准不过如此。”郁青青白了一眼说道:“应该是品味越来越差了。”
“好吧,反正什么女人都不会讨你喜欢。”荣旭站起来,说道:“我就不奉陪你了,得赶去公司呢。”
“等一下唐律师会来荣宅。”
“你找律师来了?”
“我有权知道公司的事情。”郁青青意有所指地说:“别以为总是拿公司的事情做借口我就不知道。”
“呵,你若是不相信我,倒不如以后每天都和我一起去公司上班。”荣旭转身说道:“我乐得清闲。”
“你……”郁青青气得跺脚,她这么说其实是想引起荣旭的注意,因为她郁青青手里握有的股份可是如今集团公司夺权的关键,如果他能因为这股份而对自己好一点,说不定她就把股份交给他,可是这男人似乎故意不理不睬,漠不关心,根本就不中她的圈套。
荣氏集团唯一能和荣旭势均力敌的当属九叔公了,他倚仗是荣旭的前辈,在公司做了不少手脚,甚至开始拉拢其他董事会的人员对抗荣旭;一开始荣旭的父亲意外死亡事件就是九叔公背后搞的鬼,他故意诋毁荣旭,对外宣称是子夺父权,才会酿成了悲剧。
谣言止于智者,荣旭从未做过多的解释,哪怕背负弑父夺权的骂名他也懒得解释一句,之后还是盛院长站出来说了公道话,才渐渐平息了这场风波,不过荣旭的名声打出去了,凭借他的才能,在商界站稳自己的天地,使得萎靡不振的荣氏又翻开了新的篇章。
荣旭是个独来独往的人,他身边几乎没有朋友,信任是奢侈品,在他身上很少出现,也正因为如此,曾经一度被人视为一个谜一样的男人,由于过多的关注,他的私生活也不得不开始引人怀疑;被挖出来的未婚妻消失无踪,听说还是被他逼疯的,至今下落不明,不过也有人说那未婚妻其实是荣旭的妹妹。
荣旭后面才想到利用小明星掩盖自己的私生活,既然大家都喜欢看戏,那他就安排一场好戏,时不时地给媒体刺激,这样一来,正如柳诗妍所说的那样,慢慢地大家就把之前的事情忘掉。
辛叔将唐秉信领进荣宅,这次唐律师还带了一个小助手,不过有夫人的规定,闲杂人等是不能随意进入夫人的书房;唐秉信一人进入,小助手危熙被挡在了外面。
“辛叔,辛叔,你好。”危熙追上去,舔着笑脸说道:“请问辛叔,荣宅是不是有一个叫顾以陌的奶妈啊?”
辛叔谨慎地问:“你认识顾小姐?”
“嗯嗯,我是她朋友。”危熙就是知道唐先生来荣宅,所以求了学姐替她安排这个差事,自从大家各忙各的事情,已经有一个多月没见到以陌了,危熙很担心以陌也很想知道他们在荣宅的近况。
郁青青的买醉成了家常便饭,进入房间后,一股刺鼻的酒味充斥着唐秉信的身心。
“你来了?”郁青青提着酒瓶,摇摇晃晃地走过去,见势不妙,唐秉信一步上前扶着晃悠的郁青青坐在沙发上。
“你觉得每天喝得烂醉如泥有意义吗?”唐秉信有些恼怒地质问,其实话语中流露出更多的关心。
“意义?我还需要什么意义?”郁青青举着酒瓶,半醉半醒地说:“你来了就好,陪我喝几杯,一个人喝闷酒真的很不是滋味。”
唐秉信抢走酒瓶,凝重地教训:“既然你在这里不开心,又何必强迫自己留在荣宅?你可以走,没有人敢绑住你。”
郁青青挺直坐起来,嗤笑地呢喃:“走?我能去哪里?离开荣宅,我更加失去生存的意义。”
“你还是舍不得他?”
“我是舍不得。”郁青青转身瞪视唐秉信,直言不讳地说:“我不但舍不得,我还要看着他,我不能让别的女人抢走他,哪怕这辈子要跟他这么耗下去,我也心甘情愿。”
“青青,你这是浪费彼此的时间。”唐秉信语重心长地劝道:“你应该追逐自己的幸福,不是留在这里活受罪。”
“你知道我的幸福是什么吗?”郁青青推开唐秉信,不悦地啐道:“我的幸福就是每天和他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即便不能做夫妻,至少现在就是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着。”
唐秉信闭上眼无奈地叹息一声,听到他的叹息,郁青青反而自嘲地笑道:“我知道你瞧不起我,瞧不起我这样折磨自己,我是折磨我自己,因为我知道我越是折磨自己,他就会关注我,就会心疼我。”
“现在他和外面的小明星打得火热,你以为他会真正关心你吗?”唐秉信不服气地说道:“真正关心你的人是不会眼睁睁看着你如此对待自己还无动于衷。”
郁青青沉着脸注视唐秉信,突然很认真地问道:“难道说,这么多年了,你还一直默默地守着我?”
唐秉信一怔,尴尬地避开郁青青的对视:“我,我们毕竟是这么多年的朋友,我关心你也是理所当然。”
“我能借你的肩膀吗?”郁青青虽然是征求别人的意见,然而还没等唐秉信反应过来,她就凑过去靠着他宽厚的臂弯,她是个正常女人,无论勉强筑起多坚强的堡垒,等心寂寥的时候,同样需要温暖的港湾。
“你想靠多久都可以。”唐秉信在心里呐喊,却不敢说出口,其实他随时随地都做好这个准备,只有这一次,青青主动地靠着他,这种感觉令他很满足,如果时间就此停止,他也甘心情愿。
虽然是醉酒,可是郁青青满脑子都装着荣旭,她寻找安全感,在不同的男人身上就是有不同的安全感,而唐秉信始终是替代不了她心里的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