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只有九叔公手中的股份占集团的百分之十,我看得出不少老前辈都被九叔公拉拢,这一点也是荣老爷想到的,因为拉帮结派这种事情也不是少数,所以荣夫人手里的百分之三十的股权,是最为关键的。”荣家首席律师唐秉信坐在书桌前面的椅子上,处之泰然地说:“相信荣夫人应该是在少爷这边,这一点毋庸置疑。”
“明天董事会议,我想九叔公肯定会和拉拢起来的前辈一起压制我在公司实施的新政策。”荣旭一只手抚摸桌上的地球仪,若有所思地说道:“这些政策对他们在公司捞好处多少有些牵制。”
“只要荣夫人出面,这不是难事。”唐秉信面无表情地说道:“不过荣夫人好像不管集团的事情。”
“我不想打扰她。”
唐秉信瞥了一眼荣旭,他那淡定的眸光中闪过一丝阴郁,像是隐藏太多心事,把男人的魅力都压制到最低,所以在荣旭面前,他绽放不出自己的光彩。
唐氏律师事务所一直都是荣氏集团背后的律师团,庞大体系相辅相成,形成了不可磨灭的信任,所以唐秉信既是荣旭的顾问又是他的兄弟,曾经两人在国外进修过一段时间,就是那个时候荣旭认识了唐秉信的校友郁青青。
唐秉信年长几岁,先返回荣氏集团帮助荣老爷打江山,之后的变故令他们再聚首,可身份却划出彼此间的沟壑,大概他们都无法接受这样的安排,然而事实已成定局,没有人比他们更加无法理解。
“夫人怎么样了?”唐秉信小心翼翼地问:“自从嫁入荣家,她似乎很少参见外面的活动,我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过她了。”
“她没事。”荣旭定神说道:“在荣宅,我会好好照顾她。”
“外面的人……”
“外面人怎么说不重要,重要的是要对得起自己。”荣旭打断唐秉信的话,肯定地说。
唐秉信淡笑一声:“我还不了解你吗?我的意思是说,无论外面人怎么传言,我这个老朋友会一直支持相信你们。”
荣旭松了一口气,莞尔笑道:“公司的事情还要麻烦你多关照了。”
“你放心吧,我在老爷身上也学了不少,现在是时候报答他了。”唐秉信闲聊一会儿后起身准备离开,当他开门走出来时,撞到门口风尘仆仆赶来的顾以陌。
西装笔挺气轩昂的男人就是招女人喜欢,顾以陌多看了两眼,目送唐秉信离开后,她才推门而入。
“荣少爷。”顾以陌摩擦双手,按耐不住喜悦,小声地问:“不晓得我是不是可以预支十天的薪水了?”
荣旭将信封推上前,心平气和地说:“这里是五万块的支票,半个月的薪水。”
“荣少爷……”顾以陌双眼一亮,俨然把荣少看作救世主。
“但是我有条件。”荣旭坐在书桌后面的椅子上,悠然自得地说:“以后你每天晚上都要来书房汇报小姐的情况,最好用记录本把小姐每天的成长记录下来,我随时要看。”
“荣少是不想错过小姐每一天的成长吗?”顾以陌多嘴地笑了笑:“没想到荣少这么关心小姐,跟夫人就太不一样了。”
荣旭拉下脸,阴沉地说:“夫人有夫人的方式,我有我的方法,不需要你评头论足,如果这件事办不好,我可以交给淑媛。”
“办得好。”顾以陌拍了拍胸膛,坚定地说:“荣少放心,我一定完成任务,包君满意。”
拿到支票后顾以陌激动万分,五万块啊,整整五万块,她是做梦也没想到,才来荣宅十多天居然有五万块的薪水,要不说富人富得冒油,钱多得没地方花费,所以需要像她这样的穷人来帮忙消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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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哇哇……”荣小姐一直啼哭,很是反常,虽然说小孩子哭闹是常有的事情,但是荣小姐平日里很听话,从不哭闹,像这两晚上无休止地哭啼真是磨尽了芸姨和淑媛的耐心。
顾以陌抱着荣小姐踱步,对着打哈欠的淑媛说道:“你先去休息吧,晚上我来照顾。”
“你已经照顾一下午了。”
“我没事,以前经常夜班,所以习惯了。”顾以陌强打起精神,淡笑地说:“如果你不放心,早上早一点起来再替代我。”
“那好吧。”淑媛站起来伸了伸懒腰,叹息地说道:“小姐就是小姐,哭起来都比一般婴儿厉害,止都止不住啊。”
“莎莎别哭了。”顾以陌没搭理埋怨的淑媛,而是抱着荣小姐哼小曲儿,这会儿好不容易安静下来,荣小姐闭着双眼均匀地呼吸,看到她恬静的模样,顾以陌觉得所有辛苦都是值得了。
返回荣宅差不多凌晨,荣旭看到婴儿房还亮着灯,他的心莫名一沉,该不会是莎莎出事了吧?这么晚了还不休息?
“嗯——”顾以陌坐在沙发上抱着荣小姐喂奶,嘴里还时不时地哼出家乡的小曲儿,这是妈妈之前在哄雨生睡觉时候哼出来的,时间久了,她也会一两段。
莎莎是个小美人,模样乖巧又可爱,换做是自己的孩子一定心疼极了,就是不知道这个荣夫人怎会如此狠心,对自己女儿这么淡薄;难道说是重男轻女的思想作祟?虽然是现代社会,不应该有这样的思想,但是豪门之家重视的都是继承家业的事情,他们肯定希望自己能生儿子,然后分得不菲的财产,顾以陌越想越觉得自己想法可靠,也是为荣夫人的冷漠找了个最为恰当的理由。
脚步很轻,他生怕惊动里面的人,隔着门缝,一双深邃的眼眸锁定眼前的一切;荣旭悄然无声地靠近,盯紧了屋子里的女人,莎莎就被她抱在怀中喂食,看起来很听话,而这不着调的曲子就是来自这女人嘴中。
昏黄的灯光掩不住如凝露般清丽的小脸,他大概是很难得如此专注地看着一个女人,灵动秋水盈盈波光,嘴角上扬的弧度溢出满满地温柔,他见过她的泼辣她的慌张,如今的娴静像是清泉浇过心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