逾三日,江湖客栈诸正负掌道皆以陆续赶至,因王继恩忙于册封之事,无瑕理会凌园动态,是以他们聚集于此,也颇为安全。
这日,雷声大作,大雨滂沱,众人便各自归于屋室休息。
突听园中传过呼喊:“来人呐!快来人呐!请程德宗程神医出来!”
众人被这呼喊所扰,纷纷出来察视,只见第一楼掌柜梁一筹怀抱一人站于雨中,地上已然血迹一片,大伙一惊,来不及查看伤者何人,便将二人拥入内堂 。
梁一筹将伤者置与榻上,虽说其面目皆污,但凌风瞧得清晰,此人分外熟悉,正是寒枫,心头不由咯噔一下,不敢向下去想。
凌萧何与音舒儿闻信,焦急赶过,正逢程德宗予寒枫切过脉象,便急声问来:“神医,我儿怎么样了?”
程德宗惋惜而叹:“公子伤得很重,失血又多,情况非常不妙,而且功夫怕是保不得了。”
音舒儿已是哽咽一旁,说不出话来,凌萧何俯身安慰:“舒儿莫急,我一定会保住枫儿的。”他转而问程德宗:“先生,他性命可否保全?”
程德宗略略一思,点头称是,道:“索性救得及时,命还可保,只是公子需要休息,先让众人回罢。”
凌萧何哎哎称是,抬手示意众人各自归去,凌风却是迟迟不离,凌萧何心中也明白究细,便也不阻。
留音舒儿与程德宗榻前看护,凌萧何与凌风一道携梁一筹入了侧室,刚及门里,凌萧何便急急问来:“梁先生,枫儿是为何人所伤?”
梁一筹回曰:“凌爷,公子是属下在岐山王府发现的。那日,我命小六照常监视王府动向,却发现有人鬼鬼祟祟出府,还抬着木箱东张西望,小六觉得蹊 跷,便跟了上去,劫了木箱,岂料却是救回了公子。”
凌萧何眉头挤作一团,些有疑问:“你是说岐山王府吗?凭枫儿的功夫,旁人是伤不得他的,难道是王继恩吗?”
梁一筹奏来:“禀凌爷,据小六回报,王继恩那阉贼确实去了王府,公子抬出之时也未曾见他出来,依情形看,应是这厮下的毒手。”
凌萧何不由将拳头攥紧,大是气愤,恨声叹来:“这阉狗欺人太甚”
凌风于旁已是按耐不住,问:“梁先生,可有见林曦姑娘?”
梁一筹微微摇首,禀奏道:“这个倒未听小六提起,应是没有的。”
如下,凌风心中已是七上八下,然听闻此说,他倒安定一分,至少林咏乃是林曦的哥哥,再不济还是可以帮言的。
这时,突闻一片噪杂呼喊,正是从寒枫处传来,三人闻及,拔步前往,却见寒枫泪流满面,兀自挣扎,口中曰曰喊道:“娘,她是儿子喜欢的人,他们却 杀了她还毁了她的容貌,他们该死,该死我无能,没能保护她”
寒枫喜欢林曦,凌风一向是晓得的,如此听来,竟是林曦死了?这对凌风而言,无疑是晴天霹雳,他微有震颤,扑身于榻前,怔怔而问:“寒枫,你讲的 什么混账话?你再说清楚些!”
寒枫本是依偎音舒儿怀中,他闻问,微抬眼瞧过,痴痴而回:“他们杀了曦妹妹,他们杀了曦妹妹”
凌风顿觉天地倒悬,瞬间酥麻,徒然坐落于地,竟是无力起身,他不相信,决然不信,连连摇首:“不会的,不可能的,一定是弄错了,林咏府中,曦儿 不会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