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春季,万物复苏,生机勃勃,偶有细雨绵绵,也是令人神清气爽。凌风一行沿着小道迤逦而去,但见山道两边峰峦秀拔,苍柏叠翠,忽有清泉夹道, 颇为恬憩。
却道何处?正是少室山南麓,来至山口,两山夹道,万木葱茏,细细寻觅,可见深山藏古寺,凌段二人先前曾有来访,自知是风穴寺所在。
如之前一般,风穴寺正门紧闭,便抽身去敲,一年光景,故人仍在,依旧是往日僧人,不过是换了薄衫而已。
段铖轻轻一笑,施礼道:“好巧哦,师父,又是您当执,可还记得我们吗?”
僧人不紧不慢,施以礼数,口宣佛号:“阿弥陀佛,方外之人,不生分别,施主有何事吗?”
只见宋乾挤身而去,哈哈一笑,如逢故友般予以问候:“见痴师父一向可好?俺又来叨扰,还请带路。”
见痴看向宋乾,微有笑意,不多言语,便将四人请入寺中,这倒是让段铖有些意外,也颇有微词:“刚刚还说什么‘方外之人,不生分别’,如下见了宋 叔叔,立时就判若两人。”不过此语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乃肚中牢骚而已。
见痴带四人绕过大雄宝殿,沿长廊而行,来至东厢禅室,便施礼离去。
段铖见禅室之门紧闭,小声来问:“宋叔叔,这是何地方?为什么来此?我们不是要去紫泉宫吗?”
宋乾诡异一笑,也不回语,只示意段铖噤声,遂对门施礼:“见过照海大师,宋某奉凌爷之命前来借道。”
言毕,一人闻声而出,却是一慈祥老者,他和蔼一笑,行合十礼,道:“不敢,既是凌施主所托,老衲义不容辞。”
照海逡眼望去,目光正落曾绍龙之身,颇有慈爱般道:“还是孤身一人吗?该成家立业啦。”
凌段二人正觉奇怪,忽听曾绍龙躬身而回:“孩儿受教,自当考虑。”
二人刚要惊讶,却见照海与曾绍龙已步入禅室,只觉背后一力相推,二人不由入内,宋乾随后,将房门反掩。
照海看过凌段二人,问:“哪个是少主?”
得曾绍龙介绍,照海施以合十礼:“见过少皇子,见过萧公子!恕老衲以化方外,自免俗礼。”
凌段二人也回礼而曰:“大师,客气了。不过,您”
曾绍龙见二人疑惑,上前解释:“你们不必惊奇,照海大师原本就是我的父亲,出家前,俗名曾广。因修建紫泉宫,太祖怕秘密泄出,便令工匠出为僧侣 ,委身风穴寺中,与世隔绝。”
凌风听来,颇含愧疚,不过见照海倒是安然已适,想来他亦满足,便也多言语。
照海泯然一笑,道:“俗事已去,何必再提,你们做正事吧。”
宋乾、曾绍龙闻言,毫不含糊,双双走向室中供奉佛像,一人推左,一人推右,但得相对用力,向上一抬,便移动开来,现出一方洞眼,曾绍龙先行入内 以作领路,宋乾随行,二人见此也便一一跳入。
洞眼之下乃是一四方密道,漆黑不见光亮,四人晃亮火折,借熹微之光向前徐行,因密道矮小,他们只得躬身而走,这便慢了许多。
段铖终是忍不住好奇,问:“曾老兄,咱们这是去哪呀。”
曾绍龙转首而道:“哎,可不得再叫我老兄啦,我问你宋叔叔称呼老哥,你却来叫我老兄,那我这辈分可真是不伦不类。换个称呼再来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