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值深冬时节,地上尚有白雪堆积,凌风一至,便吩咐西门宫去化些雪水来。
他俯身而望,段铖已然通体发热,神情也有些迷糊,连忙将他趺坐入定姿势,褪去外衫,只留单衣。
冷气袭来,碰触段铖滚烫肌肤,顿时融作水珠滑落而下,不过倒也消去些许体热。
凌风探脉而去,因段铖中毒时候不长,体内真气只是散乱,经脉倒是畅通,于是也盘腿而坐。运掌与段铖相黏,四掌相对,龟息而静,两股真气齐齐发于 凌风上下丹田,缓缓流入段铖体中,正是“琴心三叠”之力。立时,两道清冽纯阴之气,自任脉而始在段铖体中游走一遭,不多时便将散乱真气归位,段铖也 渐自清醒。
凌风慢慢收回双掌,见西门宫化水而回,便从怀中取出一粒药丸,仿若白色冰晶,递与段铖,道:“二弟,这是灭玄丹,快快以雪水服下。”
正待段铖服药之际,突听远处传来钱进呼声:“不好了!紫阳公主被劫走了!”
凌风瞧去,正见寒又飞身逃去,腋下正携一女尼,而重伤的炽也被寒枫背去,再看周围两都官兵持械以对,蠢蠢欲动,心知去追无益,索性静心留下照顾 段铖。
西门宫可不淡定,祖寿之仇还未得报,凶手却要逃去,哪里肯待,当即将手中所化雪水交由凌风,呼喝而去,却被留守官军相缠,又是一番斗战。
宋乾已然将季恒打伤,但见冰火门徒尽皆离去,无心再战,便出言相止:“季大人,快看,你们的头目都撤了,咱们再打下去也只是损兵折将,还是停了 吧。”
季恒见状,知是打斗不过,况他麾下也只有五都人马,不过五百人而已,自是不愿折损太多,于是也罢手。见的寒又等人远去,他逡目一观,官兵已死伤 许多,心头一寒,领兵撤去。
众人聚首,钱进不禁自责:“都是我无用,让他们把小师傅擒了去。”
西门宫出言相慰:“五弟不必自责,本是这般安排的,回头寻机将她救回就是。”
这时听的一声女声,却是从那小厮口中道出,声音颇为歉疚:“都是为了救我,妙音师姐才会被擒,都是我的错。”
西门宫温颜而道:“公主金枝玉叶,自是不能有何闪失,不必挂怀于心!这次多亏了云仙师太周全安排。”
其实那小厮装扮的人便是妙芩,即齐王之女紫阳公主是也。
原来云仙师太怕中途遭遇埋伏,便让妙音女尼假作紫阳公主,因寒又他们并不识得紫阳真貌,错将妙音掳去。
妙芩抬脸,对大伙道:“你们不必张口公主闭口公主的,我叫赵妗,你们以后叫我妗儿就好。”
众人方在应诺,突而一支短箭嗖的一声,疾向凌风,亏得他眼疾手快,当下脚底一动,自是徒影随身法之“舞影零乱”,待得凌风再次站定,已是将短箭 收于掌中。
只见他冷眼观向赵妗,问:“为何射我?”
众人正觉不解,却见赵妗满脸崇敬,嬉笑而道:“哇,你果然是高手!躲过我‘袖里乾坤赵妗’的钰轩箭,以后你教我功夫吧。”
众人大跌眼来,西门宫担心凌风责怪,忙上前道:“凌公子,公主只是开个玩笑,你莫要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