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世纪,晴天。
夏城现在是闷热的夏天,湛蓝的天空万里无云,唯有一轮皓日高挂天边,明亮的太阳耀眼的让人睁不开眼。偶尔可以看到稀疏的几只鸟儿飞过,高速公路两旁种植的梧桐树上一直都能听到燥耳的知了叫声。
三个身影在明珠大厦的高楼上僵持不下,一女子位处高楼边缘,另外两人则步步紧逼。
安未兮对面不远处站立着的一男一女。男的手持乌黑的枪支瞄准她的额头,乌亮的枪口在烈日的照耀下反射出刺眼的光芒。他俊秀的脸庞此刻僵硬无比,黝黑深邃的眼睛紧紧盯住安未兮,薄薄的唇瓣抿成一条冷硬的唇线,燥热的暖风吹动他柔软的短发。
安未兮身着宽大洁白的礼裙,层层叠叠,凌乱的铺散在地上,宛若一朵生在室外的白色野玫瑰,一头乌黑亮丽的齐腰长发如同绸缎一般轻轻的飞扬在空中,露出肤如凝雪的白皙面庞。她盯着远处的枪口,只要他动那么一下,黑色的子弹便会穿透她的额头,然后掉落楼顶死掉。
“安未兮,只要你交出安氏集团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和七千亿的财产,我便可以放你一马。”安一初淡淡的说道,话语间没有丝毫的感情。
安未兮忽而凄凉的讥笑一声,“哥,在你眼里,我还不如那些钱吗?在你心里我到底有几分重量!”她精致漂亮的眼睛里划过一丝显而易见的失落,“从小到大,你似乎从来都对我有偏见,虽然你也许没有把我当妹妹来看过,但是在我的心里你永远是我的哥哥啊!可是我只是想知道,我到底哪里不对,从最初的不喜,到排挤我,再到现在用枪指着我的额头!我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你的亲妹妹……”
“别叫我哥,我嫌恶心。而你,本来就不是我的妹妹!”安一初冷笑,“你不过是贱命一条,你给得了我地位吗?还是说财富?明明我才是家里的独生子,那个该死老头子凭什么把所有财产都给了你这个贱人,一分一毫都不留给我。从小到大我忍着自己被忽略的伤心,那些关爱本是属于我的,你凭什么可以轻易的夺走!你以为你真的是安氏的千金小姐吗?不过是死老头从孤儿院里抱回来的贱种罢了!我才是安氏真正的继承人!”
孤儿院里抱回来的贱种罢了!
孤儿院里抱回来的贱种罢了!
孤儿院里抱回来的贱种罢了!
这句话似是一枚炸弹,在安未兮的耳边“轰”的一声炸开,刺激的安未兮天旋地转。她从没有怀疑过自己的身份。原来她只是一个孤儿?孤儿?!安氏外人怎么能得到不属于她的财产呢?怪不得自她有记忆起,这个所谓的哥哥总是不待见她,因为她抢走了原本属于他的关爱和财产!
她不敢相信,泪水刹那间奔腾出,身体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一步,却是踩在了楼顶的边缘,她惊吓的回头看了看,心跳的飞快,频率不断上升。百米高的大厦地下是川流不息的车辆,只要她再跨出一步,只需要一小步,她便可以解脱了。安未兮想起了极其慈祥的爷爷,她不相信自己是孤儿,于是尖厉着凄厉的声音喊道:“你是骗我的对不对?我不相信!我不相信!爷爷对我那么好,怎么可能是孤儿呢?!”
“安未兮,这件事信不信由你,反正亲子鉴定上可是写的清清楚楚,你根本不是安氏的血脉,所以这些财产你还是原封不动的还给一初哥哥吧!”站在一初身后的莫羽佳说道,然后从包包里拿出一份白色纸质的资料,展开后正对着安未兮,就像是有备而来。
视力好的不能再好的她,远远的看见纸上清楚的写着:无血缘关系。安未兮终于彻彻底底的死心了,她的精神几乎是处于崩溃边缘,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在痛苦的刺激下,她竟然放肆的扬声大笑起来。
她疯了,真的疯了,是心灵上的巨痛压的她喘不过气来,这一刻,她想死了,觉得自己已经生无可恋。
安一初好看的眉毛皱起,脸上明显的不悦。不等他发作,安未兮原来好听的声音此刻显得有些刺耳尖锐,“安一初,你以为今天杀了我那些财产就会是你的吗?你做梦去吧!实话告诉你,只要我一天没有同意将钱给你,那些钱便一天还是我的!若是在我持有这些财产期间出现意外,那么这些钱都会全部捐给慈善机构,想要得到我的钱,下辈子吧!”
安未兮疯狂的大笑着,身体因为哭泣而微微颤抖着,身影轻盈的一跃,两脚离开了地面,整个人从楼顶自上翻身而下,在两人震惊又恐惧的眼神中坠了下去!雪白的裙摆在空中勾勒出一朵美丽妖娆的白莲花,轻仿佛是一只翩翩欲飞的蝴蝶,努力振动着翅膀想要起飞,但是怎么也飞不起来,几秒后狠狠被地摔在地上,溅出红色的血和泪,与圣洁的白色融为一体。
等安一初反应过来时,安未兮已经坠楼死亡!她说只要她死,那些钱就全部捐给慈善机构,如今她死了,七千亿的巨额财产和股份就都全飞了?!
安一初的心里此刻有愤怒,害怕。他怒安未兮竟然还留有这一手,同时也恐惧自己逼死了她!虽然他没有直接开枪杀死安未兮,但是也是直接导致她不得不跳楼直接原因,更何况他还非法配有枪支,足以让他判刑坐牢!他惊恐的把枪胡乱塞在衣服里,拉着被吓傻的莫羽佳往楼下跑去。
出事故的高速公路因为有人坠楼造成交通堵塞,大大小小的公交轿车凌乱的挤在一起,在死者周围围成一个直径为五米的圈。
明珠大厦的保安封锁了现场,所有客人不准踏出酒店一步,救护车和警车在第一时间赶到现场。
安一初跑到大门边想要落荒而逃,却被几个警察死死拦住。此刻,安一初只觉得自己人生一片灰暗,他仿佛看到了监狱在向他频频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