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雷为什么还不回来,他不会是嫌我拖他后腿,自己一个人走了吧。风吹着树林哗哗作响,真的是草木皆兵,我不能这样坐着,我要去找托雷,就算找不到他也要自己找一条出路。
“托雷,托雷……”喊了半天,也没有任何回应,泪水不争气的掉了下来,叫声也带着哭音,嗓子快喊哑了,周围没有任何人经过,我看不到一丝希望,干脆放声哭起来,如此可悲,现在身边连一个同类都没有了,到了晚上要是有鬼怎么办?鬼,对了我最怕鬼了,想到这儿我哭的更伤心了。
“喂,要不要这么拼命。”这个熟悉的声音,以前那么讨厌,现在竟那么好听,还带着一丝脆弱,是托雷,是他,他披着那件血衣,他没有抛弃我。看到他,我终于看到了这个地方唯一的人类,是那么的亲切,我跑向他,紧紧抱住,放下所有的成见与不快,哭的更厉害了。
“我以为你走了,不管我了。”
他摸了摸我的头,安慰的说道:“我怎么会走呢,不过,你先放开我,咱们得生起火来。”
听到这句话,我急忙放开,真是的,一不小心,竟抱了他这么长时间,真是害羞,我悄悄地抬起头看着他的双眼,没有了以前的敌意,现在发觉是那么的可靠。托雷并没有说多少话,只是偶尔吩咐我找这根棍子,找那根草,可是我并没有感觉到他有多么冷漠,反而很温暖。
火生了起来,天也黑了下来,棍子上的兔子肉散发着诱人的香味,对面烤兔子的托雷一脸认真,火苗照着他的脸,暖暖的,我竟然觉得他有些可爱。现在的托雷不过是一个十八岁的大男孩,如果是在现代而不是勾心斗角的古代,他该会多么幸福快乐啊,可是他就是托雷王子,生下来便是政治的牺牲品。
“别看我了,我是长得很好看吗?”他的一句话惊醒我,微微的笑着,看的我低下了头。
“好了,吃吧”一条香喷喷的兔子腿举在我面前,我偷偷的看了一下他,他的脸上又有了谜一般的笑,只是那么一下,一闪即过。不管他了,我狼吞虎咽的吃起来,这吃相放在现代也有些难看,更不要说古代了。
“喂,今天的兔子肉比羊腿好吃?”我尴尬的笑了几声,说道“好像是好吃一点点。”
之后没有下文了,又不说话了,好冷清的气氛呀,我努力想了想该说些什么,对了,很奇怪,今天到底是谁要置我于死地?
“那个,袭击咱们的是谁啊?”
“是金国的人。”他看了我一眼,“他们想杀了你,破坏蒙夏和亲。”
“为什么啊?”
问完这句话,我立马就后悔了,能为什么呀,西夏是金国的附属国,如今西夏有意靠拢蒙古,那么金国就岌岌可危了。
托雷低下头拨弄的火堆,“唇亡齿寒,西夏都丢了,它还会长久吗?”。
我认真的观察着他,浑身散发着高贵的气质,简答的回答却显露出不一般的才华,高高的鼻梁,棱角分明,一只胳膊懒懒的搭在膝盖上优雅帅气,就连身后的影子都是那么的迷人。
不对,不对,安易你在想什么呢?你不可以对他有好感,这个人对你爱搭不理的,有时候还会赏你一个白眼,想到这里,我拍了拍自己的脸,不愿再想,在这一瞬间,好像远离这里,远离托雷,心里泛起一丝的悲凉。
起身,离开那堆温暖的火苗,向着不远处的小河走去。
形影单只的时候,万物凄凉,月亮就那样孤孤单单的挂在树梢,很圆,却不满。爸爸妈妈在干什么呢?现代的我又是什么状况呢?来到这里已经好长时间了,经历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事事不顺,心中很闷,拿起一块石头,丢到河中,看着涟漪一圈圈的荡起,带着明晃晃的月光,只愿心中的不快,随波而去。
身后有脚步声传来,带着警惕向后看去,原来是托雷,心一下子紧张起来,与他的眼神刚刚碰到就急忙揪回来,他静静的坐到我身边,没有任何声音,然而我的脑袋却嗡嗡乱响,心跳不断加快,再这样坐下去,我心脏可是受不了,急忙说道:“你”然而我的“你”还没有说完,他便问道:“你恨你的父皇吗?”
恨我的父皇?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是什么意思?我疑问的看着他,他会意:“我是说,如此好的年纪,你嫁给父汗心甘情愿吗?”目光投来,是急切的眼神,他为什么会对这个问题感兴趣?
“愿意不愿意又如何。”我停顿了一下,想着要不要把实话说出来,然而看着他,实话便从嘴里冒了出来“也许你认为我能嫁给你父汗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可是我不愿意,很不愿意。”
我看着他的嘴唇有些发抖,却又低下头,把手里的一壶酒递给我,很奇怪,今天闻到酒味我竟然不讨厌,还想要喝一口,在现代,我是最不喜欢酒的。接过酒,喝了一口,辛辣顿时流入肚中,觉的很过瘾,又喝了一口,几口入肚,只觉的昏昏沉沉,不禁笑到,不论在哪,就算穿越了时空,还是那么容易就喝醉。
我慢悠悠的站起来,摇摇晃晃的说道:“你知道吗?我很爱我自己,可是我就要被送人了,你说我的年龄很好,是很好啊,我才刚刚二十岁,连恋爱都没谈过,白马王子还没见到,就要被送去和亲了,和亲的竟然是成吉思汗,你说奇怪不奇怪?”我揪着托雷的衣服不停的问他。
他皱了皱眉头,扶着我的胳膊说:“小易你喝多了,竟开始胡言乱语,你不是这样的酒量啊?”
小易?酒量?我笑道,大声问:“你和,和谁装熟呢,还小易,我问你,你怎么知道我的酒量?”
“小易,时隔俩年,你不认识我了吗?”
他的脸竟比我喝醉了都红,瞧着可爱,我上前捏了捏,他也没躲。
“嘿嘿,我来自二十一世纪,怎么会仅仅俩年呢,大概有一千年吧。”边说边用手比划着,心里想着真的是好长好长的时间啊。
托雷很诧异,却不再看我,独自望着河水,目光深沉,坚挺的鼻子,单薄的眼睛,仿佛在诉说着他的不羁。寂静的周边加上酒精的作用,躺在草地上,不一会儿就迷迷糊糊了,最后看的一眼便是漫天的繁星,以天为被,以地为褥,是这么的潇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