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的样子?托雷的样子?他们的容貌似乎变得模糊,该死,我记不清了。
“不要问我,求求你,不要问我,我不知道,我的头快炸了。”我蹲在了地上,双手捂上了耳朵,可他却揪开了我的手,凶狠又残忍的说道:“你分不清了,你忘记了,你被恐惧吞噬了,还是被孤苦占据了。”
没有,我没有,我很坚强,我要坚强,我不怕鬼,更不怕人,我会战胜一切,躲开磨难。可是现在的我感觉呼吸有些困难,眼睛看着外物有些晕,托雷似乎从远处跑过来,可是为什么,一会儿又变成了耶律?是的,我确定那是耶律,他跑过来抱住了我,还嚷嚷着,叫大夫闭嘴。可是我要的是托雷,托雷哪去了?我用尽全部的力气推着耶律,想问问他,托雷呢?却是有气无力,终于抵不住眼皮的重量,黑了双眼,隔绝了一切。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床上,耶律就站在跟前,冰大夫稍远,唯独不见托雷,我急忙坐起来问道:“托雷呢?”
耶律避开了我的眼睛,而冰大夫却淡淡的说道:“托雷是谁?这儿没有这个人。”
怎么会呢?他们怎么能不知道托雷?难道是托雷没有轻易说出自己的身份?我又问道:“我是说,那个我陪着住进来的病人,他在哪呢?”
“他就站在你的床前。”
我看了看跟前的耶律,又看了看冰大夫,他确定的言辞,在我看来,却像是一个笑话,他怎么连看了这么长时间的病人的样子都记不住?
“大夫,你在说什么呢?我说的不是他,是那个心上有病,你每日诊脉的病人。”
冰大夫皱了一下眉头,似乎感觉我对他而言很难沟通。
终于,耶律看着我,抬起了左胳膊示意冰大夫说道:“你出去,我来说。”冰大夫盯了耶律一眼,一转身走了出去。
屋里现在只剩下我和耶律,俩人四目相对,却不说一句话,气氛异常清净,他不是有什么要说的吗?为什么还不说,我终于按捺不住,问道:“托雷你是知道的,这几天他都住在这里,他哪儿去了,你知道吗?”
耶律看着我,却显得格外沉着,“这里从来没有托雷,是你一直把我当做是他,你。”他迟疑了片刻又继续说道:“你生病了,这段时间,分不清人,总是认错,记忆也出现差错,时好时坏。”
他停了下来,眼睛里流露出些许关怀。可是,我不能相信,我怎么会生这样的病?而且我一直都很正常啊。
“耶律,你在骗我,我没有任何问题,难道你觉得我会相信你而不相信自己的感觉吗?”我说的义愤填膺,挺直了腰背,耶律,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说的话吗?
而他对于我的回答,不是很意外,出奇冷静的说道:“你经常会出现眩晕的症状,时不时的会头痛难忍,这些,你都承认吧?”
我想了想,的确是有这些症状,可那都是因为,我想的太多啦。“对,我承认,你还想说什么?”
耶律缓了缓,走到凳子跟前坐了下来,“我观察你很久了,你常常错认冬雨和惜颜,我从你身边走过,你也看不到,不知道在想什么,吃饭也是,刚吃完,还会再要,水杯打碎了,转身就忘了,一脚踏在碎渣上,割破了脚掌。那次写春联的时候,你认出了我,我以为你好了,可第二天你就已经把我认做了托雷,我害怕你病越来越严重,就带着你下山看大夫。”
不由得,跟着他的思维,我重新捋了一遍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尽管再不想承认,我发现我好像真有了问题,这短时间,我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
本来一直按时给我送饭的丫鬟,有时候常常会忘了给我送饭,我如果要的话,她们会说,我已经吃了很多了,不能再吃了。还有,明明在和冬雨说话,她却一个劲儿的强调她是惜颜,嘴里还念叨着,不行,要请耶律公子来看看,一开始,我还以为是她在和我开玩笑,可渐渐的我发现,不止是她,所有人都说我叫错了他们的名字,我开始怀疑这些事儿,难道他们都在和我开玩笑?还是,是我真的分不清人了?久而久之,人们也就习惯了,无论我叫谁,他们也不再纠正,只是盯着我看,像是在看一个神经病,只是,我不会理会他们的神色。有一次,我去找冬雨学吹笛,听见她们在悄悄地议论我,说我分不清人,记性也不好了,像是得了什么病,我没有再往前走,冬雨她们真的是在说我吗?我真的得病了吗?不可能,我怎么会得这种病,可是,要是不是的话,为什么有时候,我想破脑袋也记不起昨天发生的事却满脸泪痕?
我慢慢的把膝盖收回来,双臂环抱着,有什么再说的?我确确实实病了,病的连自己都不知道。每天,“托雷”吃药的时候,也会同样的给我端来一碗,说是冰大夫看我胃不好,让我养养,我本来是不想喝的,可“托雷”说是他嘱咐冰大夫给我配的,我不好辜负他的好意,只好每天和他一起喝,就当是陪他了,可是,现在看来,根本是为了隐瞒对我的病情,让我吃药的办法。
一滴眼泪悄悄地滑落,它在诉说着它全部的辛酸。一场突如其来的穿越,带她来到了完全陌生的社会,没有,在这里,没有一个人可以让她依靠,她开始变得坚强,开始学着保护自己,可是,却也敌不过命运的安排,被迫走上了和亲的道路,也许,是幸运之神眷顾了她,让她遇到了托雷,于是,她开始觉得这个世界是幸福的,大概是太幸福了吧,她忘了这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世界,后来的种种,被追杀,被软禁,被利用,被欺骗,还有可怕的小黑屋,凶狠的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