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挑眉毛,微微闭了下眼睛,沉默过后又说道:“我给你一个相信我的理由。”
有理由?我笑了笑:“愿闻其详。”
他双手向后背去,继续说道:“你难道就不怀疑,为什么我就那么凑巧能在草原上救了你?”
是呀,那天他为什么会刚好在草原上?我思索着。
“实话告诉你,我们。”他停了停,小声的说道:“想要投奔蒙古,那次去草原,原本奉了哥哥之命去拜见成吉思汗,没想到却途中遇到了你,你被人杀害身上还穿着价值不菲婚衣,我知道,你有着不一般的身份,就私自做了决定,返程救你,不过,幸好,那个杀手行刺的着急,刺的不是很深,你才有机会活命。回来后不久,就有消息传来,蒙古四王子托雷像疯了一般四处找丢了的新娘,显而易见,你,就是托雷要找的人。”
托雷像疯了一样在四处找我?我心角一疼。
“那你们更要放了我,正如你所猜的一样,我就是托雷要找的人。”
他轻轻一笑,“会放了你的,而且会毫发无损,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听说蒙古人喜欢大礼,你说,对于他们来讲,你会不会是个大礼?”
这是想卖给蒙古人一个人情?
“好啊,那你现在就可以把我送回去,这个大礼,他们肯定接受。”管他要怎么利用我,能回到托雷身边就是最好的。
“夫人请放心,我们肯定是要送你回去的,只是请你耐心的等俩天,不打扰夫人休息了,我先告退。”说完转身就走。
话没说清楚就想跑?不行。
“你等等。”听见我的声音,他立马站定,扭回头来问道:“夫人还有何事?”
我立马下了床,穿上鞋,走到他跟前,绷着脸,踱着步子,严肃的说道:“第一,我不需要任何人对我负责,所以你不用拿这个当借口,我又不傻。第二,你们想要利用我,可以,但要放到明面上和我谈谈,满足我的条件,要不你凭什么认定我会乖乖听话,记着,互利才是合作的基础。第三,你别称呼我夫人了,我不习惯,你可以叫我小易。”
嗯,就是这样,一个人更要保护好自己。可我这么一番义正言辞,却让耶律笑弯了腰,眼泪都要掉出来了。
“喂,你笑什么笑啊,很搞笑吗?”此时的我只能用气急败坏来形容。
他收了收自己的夸张的表情,“那个,你知道吗?你如果笑着客气的和我说话,我还得想想怎么回你,可你这样凛若冰霜,恕我冒昧,实在,实在......”
真的吗?我严肃起来真的很搞笑吗?以前同学也说过,我要是正言厉色起来,就像小丑故意耍帅。我摇了摇头,他这实在实在的,半天也说不出来,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别实在了,语文不好就别造句了,行了,我话说完了,你可以走了。”
说完,我立马后悔了,这是说了些什么啊,把语文都搬出来了,他怎么能听懂?果不其然,他端着一副好学的样子问道:“初闻语文,不知为何物?”
这下好了吧,好端端的说什么“外国语”呢?我在心里默默的骂着自己,却也嘴上胡编乱造道:“所谓语文,就是关于语言的文学,所谓文学,就是关于文字的学问,总之,就是集百姓的语言,雅俗共赏,这个问题博大精深,你自己领悟吧。”
还好,虽然我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但好歹也有个回答,是呀,二十一世纪的新用语那么多,是够我给你普及个一年半载的了。
耶律显得很吃惊,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送走了他,我一个人躺在床上,想着要不再逃跑一次,却也有些害怕,这个世道太乱了,一步走错,就会死无葬身之地,不行,我得好好留着这条命,这样才能活着见到托雷。耶律家想要投奔蒙古,就扣留我作为大礼,我倒可以利用这点回到蒙古,可是他们要是真这么想,为什么现在不去送呢?这似乎有些说不通,而且他们是有多笨,才会沦落到把我作为礼物送给蒙古?历史上的耶律楚材不是很有计谋吗?就算没有我,以他的身份向成吉思汗示好,成吉思汗不是应该偷着乐吗?为什么会揪着我不放?不对吧,难道其中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诡计吗?好头疼,好头疼,我的脑袋真的不能想这么复杂的事,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无聊啊,真是无聊,茶水已经喝了几杯,肚子都胀了,再次回到耶律家,耶律楚材和夫人都没来看过我,就连接着伺候我的弟子也不再和我多讲一句废话,身边多了俩个小丫头,像是我的跟屁虫,一步也不离开,我知道这是防着我逃跑,却也只能无奈的摇摇头。
忽的,门“吱”的一声打开,弟子走了进来。
“小姐,老爷和夫人请你过去用茶。”
请我用茶?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正好,我也得和你谈谈,就这么关着我,说不过去。
弟子在前面带路,我跟随其后,来到一个院落,这里整齐庄严的建筑和细腻美观的修饰,让我惊叹不已,不愧是大户人家,虽不奢侈豪华,却也落落大方,不失体面。
“小姐,请。”弟子站在门口,低着头请我进去,我快速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