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奴似乎已经等不及我了,她急急地催促道:“公主,请快些吧,大汗在等着您。”
成吉思汗在等我,人生真是有趣的很,原本只是在历史书中出现的成吉思汗,现在竟然在等我。
“好,现在就走吧。”
马上就要见到成吉思汗本尊了,不免有些激动,可是我还没有忘记,也不能忘记,在成吉思汗帐里,也有一个同样焦虑的人,他正考虑着我们的未来。
来到帐前,我久久不愿入内,这个陌生的时空实在给了我太多的“惊喜”,总是在我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发生状况。今天又会有什么事发生呢?
我正犹豫着,阿奴轻声说道:“公主,大汗正在等您。”
是啊,大汗在等我,我的托雷也在等我,有什么可犹豫的?我整理了一下衣服,坚定的走进帐中。
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一点也不害怕,直视前方,一步步的,从容淡定。
一个短小精悍的人坐在正中间,他的眼睛直直的看着我,像鹰一般的眼睛,仿佛能洞穿一切。这是成吉思汗吗?这个人的脸似乎带着与生俱来的历史感,是那么沉稳与肃穆,不容侵犯,不容质疑,让人不寒而栗。
扫过俩边,应该是一些臣子亲王,各个依次排列,在这些面孔中我找寻着最熟悉的脸,终于在最前排,他朝我微微一笑,是托雷,看见他,我内心更加安稳了。
“参见大汗,参见诃额仑老夫人。”
阿奴的话语惊醒了我,我急忙把目光从托雷身上移开,也学着她拜见了大汗。不过,让我高兴的是,今天我竟然连诃额仑也见着了,真是赚了。诃额仑是成吉思汗的母亲,是一个伟大的女性,简单来说,要不是有诃额仑这样伟大的母亲,成吉思汗也不可能有这么大的成就。
诃额仑夫人安静坐在成吉思汗旁边,经过岁月的洗礼,越发显得高贵,她那像鹿一样的眼睛,投来慈爱的目光,让我感觉暖烘烘的。
“你是西夏公主李安易?”
带着独特磁性音质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是成吉思汗在问我。穿越千年,现在的我竟然与成吉思汗在对话,一着急,竟结巴的回答道:“是,我,我是安易。”
真丢人,连一句话也说不流利,我羞的低下了头。
成吉思汗继续说道:“听说,你为了逃婚竟然逃跑了?怎么你觉得蒙古哪儿比不上你们西夏?”
兴师问罪,绝对是这样的。可我该怎么回答?说蒙古不如西夏,那是绝对不行的,可是如果我说蒙古比西夏好,那我逃婚的理由又是什么?怎么办怎么办?安易,你为什么不提前想想成吉思汗会问什么呀?
我低着头,半天不说话,整个帐子里鸦雀无声,静到我可以听见自己的呼吸。快点啊,安易,快想,加油。可是越是着急,我越是想不出来该说什么。
终于,成吉思汗等不到了,他高声问道:“李安易,你在想什么?”
想什么?我当然再想你问的问题了。可是我真的是无话可说,说实情的话会不会太假,因为事实真的很假,谁会相信我是从前年之后来的呀?终于,我想起,一次浏览新闻时,有一个帖子说,别人问的问题,如果答不上来,最好的方法就是反问他的问题,我想了想,张嘴问道:“我在想大汗问什么要问我这个问题?”
真是一个好方法,就这样我就又把问题丢给了成吉思汗。
可是,成吉思汗想也没想,继续说道:“你要嫁给我们蒙古,却半路逃跑,这难道不是明摆着看不起我们蒙古吗?”
话已至此,我只好说道:“可汗多虑了,嫁给蒙古却半路逃走的可能有很多种,您想到的只是其中一种,要是我的理由是不舍得离开西夏呢?”
成吉思汗没有说话,我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其实,具体原因是什么我也不清楚,因为逃跑,我也付出了代价,自从逃跑喝毒酒伤了脑袋之后,我就忘记了一些东西,所以真正逃跑的理由是什么我确实也不清楚,只是我想和可汗说清楚的是,有时候当一些事情发生的时候,它真正原因也许并不是表面看起来样子,或者说不是自己想的那样。所以,可汗,今天您问我原因,我也实在是不记得了,不过,我认为,最重要的是现在我已经来了,不是吗?”
说完这些,我抬起头看着成吉思汗,感觉自己很威风,甚至有些小小的沾沾自喜,真是过瘾,刚刚我是给成吉思汗上了一节课吗?当我独自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时,一声呵斥吓的我惊了一下。
“大胆,你还真是个野丫头呢?来人,给我拉下去,教教规矩。”
拉下去?教教规矩?什么意思?是要给我用刑吗?我张大了嘴。
说什么明君喜欢敢于冒死谏言的臣子,我这说话稍微不顺耳点就要用刑,真是可怕。
俩个士兵快速走过来,抬起胳膊就要拉我出去,我心中有些慌乱,不过幸好,脸上还表现出一种视死如归的大无畏精神。
“住手。”托雷突然站了出来。“父汗,请您手下留情。”
是托雷,他在向成吉思汗求情,我朝他笑了笑,想要告诉他,我并不害怕。
他看了我一眼,又转向成吉思汗,“父汗,公主尚不知草原规矩,都言不知者无罪,请您收回成命。”
成吉思汗瞪了他一眼,说道:“是吗?就算不知道草原的规矩,那么连西夏的规矩也不知道吗?”
“父汗,您忘记了吗?她确实是不记得了。”
成吉思汗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略有所思。
“大汗,这孩子身上有咱们蒙古人的味道,天不怕地不怕,我倒是喜欢的很,而且她说的也并不是全无道理的,你就饶她一回吧。”
是诃额仑夫人,她温柔的话语,不急不慢,友好的看着我。她也帮我求情,我心声谢意,朝她笑了笑。
“我的母亲,您觉得这孩子不错吗?”成吉思汗与诃额仑夫人说话,像是一个温顺的孩子。
“是的,是个不错的孩子。”诃额仑夫人笑着回答道。
成吉思汗审视着我,过了许久,问道:“窝阔台,你今年多大了?”
窝阔台?随着成吉思汗的目光我看向他。就是他最后坐上了汗位,他看起来是那么的其貌不扬,身姿远没有托雷挺拔,但是脸上却有着托雷没有的老练与成熟。
此时窝阔台正看着我发呆,听到成吉思汗的问话急忙回答道:“回父汗,今年我二十一岁。”
“嗯,到了该娶亲的年龄了。你觉得安易公主怎么样?”
什么,这是什么意思,是要把我指给窝阔台吗?可是我明明是送给成吉思汗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