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毛玉,有个问题想问你。”
“说来听听也无妨~”
“你到底是谁?”
“哈?”
“魔王和毛玉,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你?”
在回程的飞机上,不知是因为什么样的原因再作祟,凌寒向着毛玉问出了这个问题。
相识短短几天,眼前这个有着乌黑长发的娇小少女总是在不停的改变自己的摸样,从最初第一眼那个呆呆的模样,到发狂险些把自己做掉的恶魔,又变成了现在这样似乎总是在眺望远方的忧郁系少女,凌寒几乎快要无法认出这都是同一个人了。
“你在说什么傻话啊?”
面对凌寒的质疑,她那仿佛沉思者的脸变成了一个有些嘲弄的笑容,就仿佛看一个在问1+1等于几的小孩子一样。
“全部都是妾身,也全部都是咱,人是会在成长的过程中不断改变的,你连这种道理都不懂吗?”
“你成长的是不是太快了一点啊喂!而且到底哪里成长了?胸部吗?完全看不出来啊!”
在这句话说完的瞬间,凌寒的脸就被毛玉的脚踩进了飞机柔软的座椅里。先撇开她到底是怎么完成这种高难度的动作不说,这货居然还非常好心的把鞋子脱了下来,而不是一脚把自己的脑袋踩爆。
“真是不好笑的玩笑呢~听好了,人类只有在必要的时候才会成长,恶魔更是如此,所以笨蛋就算变成了老头子也不过是老笨蛋而已明白吗!”
“你说这个谁懂啊!”
“不过嘛....~”
话说到一半,毛玉的脚收了回去,凌寒也顺势转过头来,但却在下一个瞬间呆住了。
眼前看到的画面令他不禁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出了问题,此时坐在自己对面的是一位身穿黑色的洛丽塔洋服,有着乌黑而笔直的秀发与红宝石般璀璨的红色瞳孔,宛如世间最高明的雕刻机所创作出的人偶一样精致的少女。
她身上异样的美感甚至让他想到了在地狱之中遇到的那个名为路西法的存在,意识到这一点的瞬间,他仿佛感觉到了从对方身上悄悄渗出的那地狱特有的阴冷而又灼热的气息。
但是无论如何,哪怕配色服装什么都很像,凌寒也无法将面前的少女与毛玉联系在一起。很可惜的是,这幻觉一般的美景和他内心那小小的期待一起在下一刻幻灭了。
随着那把狰狞的黑伞从凌寒的视野中一闪而过之后,他面前的又是那个让人觉得非常残念的小不点魔王了。
“....并非没有成长,只是妾身特意保持了这个姿态而已。”
“蛤?”
“你在惊讶个什么?长寿种可以用各种手段维持外貌不是常识吗,不然按照你们人类的标准我们个个都是老头子老婆子了。”
“我并没有再说那个!更何况可以随便长大又变回幼女的这种设定可是听都没听过啊,就连动画里也不带这样的。”
“哼~人类的想象力也就仅此而已吗?妾身可是魔王哦,做到这种事情就和呼吸一样简单。”
“我怎么感觉你能把所有的事情都用是魔王这点来糊弄过去呢。”
“嗯哼~凌凌你的脑袋也有好使的时候啊。”
“喂!”
接着话题就这么中断了,也许是因为毛玉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她就那么呆呆的望着窗外的云海一言不发,又变成了那个忧郁系少女的摸样,让凌寒有种莫名的滋味。纠结了许久之后他才干巴巴的吐出了一个问题。
“呐,毛玉,取回了全部的力量和记忆之后,你打算要做什么?”
“做什么啊....”
意外的,凌寒在她的脸上看到第一次与她相间的时候那相似的.....迷茫,但是很快,这种表情又变化成了略带一丝寂寞的笑容。
“就算什么也不做,不也挺好的吗?”
面对着说出这样的话的毛玉,不知为何,凌寒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就只能看着她又转头望向那无尽宽广的天际。
不过很快,在他们从飞机上下来,乘车回到他们的家....也就是那座小教堂之后,毛玉和凌寒发现,自己已经不得不做些什么了。
“这是...什么状况啊!?”
随着凌寒凄凛无比的惨叫一同,展现在两人面前的是在几个小时前还能被称之为教堂,现在无论怎么看都只能叫做废墟的地方。如果要用更简单的话说明这个状况,那就是,家没了。
“这是哪个魂淡干的啊啊啊啊啊啊!!!劳资如果不杀了他今天就不姓红稗啊!”
此时凌寒心中充满了无数无可发泄的愤怒,但这也无法挽回他已经逝去的陪伴了自己多年的小教堂,而且他还不知道是谁干的这件事,就算想找人报仇也无处可找,正可谓是彻彻底底的无能狂怒了。
“凌凌,你先冷静一点,现在生气也没有用,让妾身找人问问这是怎么回事。”
先比之下,毛玉对这个小窝的感情就没这么深厚,非常冷静的掏出了手机,虽然这其实是凌寒的手机,拨通了某个号码。
“莫西莫西?桃乐丝么,妾身这边出了点状况,嗯,这样这样,是在这里的这里,嗯嗯....什么?”
似乎毛玉通话的对象正是之前刚刚相认的前手下,魔神桃乐丝,不过不知为何,一开始她脸上还是一副默然的表情,但是随着通话的进行,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甚至刘海处的阴影遮住了双眼,身上也不知为何开始冒起了一些肉眼可见的黑气,让旁边的凌寒不知为何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嗯,好,妾身知道了,那就这样。”
随着电话的挂断,不知为何,毛玉的头就像是坏掉的木人偶一样一顿一顿的转了过来,看向了旁边的凌寒。
“凌凌啊。”
“怎么了?”
“据妾身刚刚得知,这间教堂好像是你的父亲从别人手上租借的?”
“咦??有这么一回事么....等等..好像..还真的....”
“而且据说,在你父亲去世的两年前这个租借的契约就已经过期了,对吧?”
“呃...是这样..吗?”
不知为何,凌寒渐渐感觉到一丝不妙,不仅仅是因为毛玉缓缓的在接近自己,更是因为她身上那浓郁的黑气和几乎毫无掩饰的强烈杀意。
“按理说契约过期一定时间之后,原来的主人就可以收回这座建筑了,据说那个人是打算把教堂拆掉之后作为新的建筑用地呢。”
“然后呢...?”
“但是呢,不知为何,每次他们想要派人来收回这座教堂的时候呢,总是会被某个来路不明的红眼兜帽男痛殴一顿打进医院,一次两次之后,甚至都不敢派人来这里了。”
“居...居然有那样危险的家伙在这附近游荡吗...那可真是危险呢啊哈哈哈哈.....”
“直到最近几天,他们突然发现那个兜帽男似乎就是住在教堂里的人,于是他们终于乘着那个人离开的时候,偷偷的把教堂拆掉了。”
“什么!居然是那些家伙搞的鬼吗!即可修,早知道就不应该放过他m.......”
正当凌寒还想说什么来逃避责任的时候,毛玉已经不在忍耐,突然跳到了他的身上,两**叉夹住了他的腰,然后双手用力的抓着他的领口,就这么将头向后仰去。
“凌凌你这个————八嘎!!”
随后,就是一记毫不留情毫无慈悲的魔王之头槌撞上了他的面庞,让他整个人头晕目眩的倒在地上,而这似乎还不够,紧接着毛玉就骑在了他的身上,对着他的脸毫不犹豫的使出了魔王百裂拳。
“八嘎八嘎八嘎八嘎八嘎八嘎八嘎八嘎八嘎八嘎八嘎八嘎八嘎八嘎八嘎八嘎八嘎!!!!”
没有被一拳把脑浆子都打出来可以说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了,但是那超过人类动态视力的小拳头一刻不停的向他的面庞袭来,就是转瞬之间,他的视野和意识都沉入了黑暗之中。
而在那无知无识的黑暗之中,出现了一点红光....那是眼睛,路西法的眼睛。不知何时,那位美丽的少女已经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优雅无比的向自己伸出了一只玉手,仿佛像是在邀约,又像是诱惑。
“请到这边来吧~”
甜美的声音仿佛能够穿透皮肉,直达骨髓深处,让他几乎不受控制的将他手抬起,就要握上那只玉手,也许是出于人类最原始的好奇,他向对方问了个问题。
“你这是要带我去哪?”
“呵呵,您也真是会开玩笑,我们要去的地方,自然是——地狱了。”
“喝啊!!!!”
之后的那一瞬,凌寒猛地从黑暗中惊醒,面前的是已经染上昏黄的天空,和毛玉的背影。似乎还能听到她鼓着脸在小声的嘀咕着什么。
“笨蛋凌凌,那种事情只要早点说出来不就有办法了么.....咦,你醒了?”
“唔..头好痛,我这是怎么了?”
“死了一次。”
“卧槽?!”
“开玩笑的啦~真是愚蠢的人类,不过你醒了也好,妾身已经把东西都收拾好了。”
“收拾好了?你又要干什么?”
“搬家。”
“哈?”
“不过,咱们还需要一点帮助。”
于是,镜头一转。
“咦,一间空房?虽然有是有,要用来做什么呢?”
在毛玉的指引下,两人来到了红叶博物馆,找到了还在这里和黑山羊打着电视游戏的红叶花穗,面对毛玉的要求,虽然她不明白对方的意义,却还是慷慨的决定借出一间空房,反正房间多嘛。对此凌寒也只能表示....有钱人的生活真好啊!
当然毛玉要一间空房自然不是拿来作为和凌寒两人的小小二人世界用的,相反,刚到地方之后她就拿出了自己的黑伞当成了毛笔在上面画起了各种意义不明的符号。
“你这又是在干嘛啊?”
“作传送门哟。”
“原来传送门真的是用门做的吗喂!!!”
“虽然不用门的也有,但是这样方便不少,好,完成了。”
看着像是被某种后现代艺术家涂鸦过的房间门,毛玉自豪的抹了抹头上的根本不存在的汗水,然后两手插在腰间看着自己的杰作。
“呃...然后要干什么?”
“打开它。”
“打开?”
带着将信将疑的心里,凌寒将手握上了门把手,转动,推开——
随着门被推开,塞巴斯蒂安扶着自己的妹妹,或者说被自己的妹妹扶着走出了餐厅,刚刚用过晚餐的他们正打算去图书馆查阅一下关于魔王的典籍,以便于应对今后有可能再次袭来的魔王毛玉,当然,这都是塞尔维亚的独断专行,至于塞巴斯蒂安,可能就只是单纯的被拉过去陪着她的吧。
从餐厅到达图书馆有一段走廊,而这走廊的一侧除了绚丽的彩绘玻璃以外,还有着许多的客房,虽然已经不知多少年没有访客来此,忠心耿耿的女仆们还是将这里打扫的一尘不染,而就当两人打算快速的通过这片让人会觉得有些落寞的走廊时,仿佛就像是灵异故事里的一样,在他们经过的走廊里,其中一扇客房的门,忽然被从内测打开了。
“什......?”
敏锐的察觉到了异变的塞尔维亚立刻回头,却看到了从那打开的房门内走出了两个她万万没想到会出现在这里的人。
“哦哦哦哦哦!!真的来到了别的地方了!这就是传送门的力量吗!”
“怎么样,好玩吧?没玩过吧?”
“怎么是你们两个家伙!!!!!”
毛玉和凌寒两人的相声还没来得及讲起来,就被旁边塞尔维亚那几乎能震碎玻璃的怒吼毫不留情的打断了。在放下了堵住耳朵的双手之后,看到站在旁边一脸懵逼和满脸怒火的红家兄妹,毛玉露出了自己那极具标志性的笑容,用恶作剧成功了的语气一字一顿的对他们说,不...宣告。
“啊,之前妾身有事忘了说了。”
“从今天起,妾身要搬到这里来了,那么,以后可要多多指教哟。”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