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下午,杨队与我前往了康圣实业集团,并见到了康建业。总得来说,康建业对大壮被害表现得极其吃惊,同时否认与他发生过大的矛盾纠纷,并表示,大壮对他的不满,完全是由于大壮本人贪心不足的缘故,与他无关。另外,我们还向康圣集团其他员工了解过大壮的情况。员工们都普遍反映,大壮仗着与康建业有些沾亲带故,平日里经常狐假虎威,且好吃懒做。另外,公司里许多想向康建业套近乎的人,也习惯于通过大壮疏通关系,这也就无形中养成了大壮爱揩油水,爱贪便宜的毛病。总之,大壮在公司的人缘和口碑都不太好,但仅凭这些,似乎构不成他惨遭杀害的动因。”很快,何北就详细介绍了他与杨毅在康圣集团的调查结果。
“瑛子,对出租车司机的调查,有进展吗?”杨毅又转向许瑛。
“暂时还没有,”许瑛有些沮丧地说,“目前我们对出租车司机的基本信息了解得很少,甚至于性别、年龄、身型都无法确定,排查工作无法下手。如今,我们正试图在大壮被害的地点附近寻找当晚的目击者,不过寻找进度也很缓慢。”
轻叹了口气后,杨毅又对陈可光说到,“大壮的案子,掌握的线索就这些了。大光,你再把王虎被害案的情况说一下。”
“是,”陈可光应声后,很快叙述道,“今天上午九点左右,苏越灵接到一个订货电话,且订货人指定吴江前去送货。而吴江却因事未能前往,转由王虎代他送。当王虎到达指定的送货地点后,却被凶手杀害。针对这个情况,我和杨队初步判定,凶手最初的目标很有可能是吴江,并非王虎。可通过询问后,吴江并不承认自己有仇家,所以目前的杀人动机还很难确定。另外,我已通过电信部门查询了那个打入吴江店铺的电话,查询结果是,电话是从南关街附近的某个公用电话亭打来的。由此可以确定,这个打电话的人,极有可能就是杀害王虎的凶手!凶手挂断电话后,就进入了南关街13号,准备守株待兔。很可惜,南关街早已被列入了拆迁范围,附近的几处监控都被拆除了,暂时无法掌握这个凶手的任何线索。”
“真是狡猾!”听了陈可光的叙述,何北恨恨地说。
“情况就是这样了,”杨毅开始总结说,“尽管两起案件的相隔时间很近,但就目前的情况看,这应该是两起独立的案件,所以我认为,在接下来的工作中,我们兵分两路,分别……”
“杨队!”然而,正当杨毅准备部署下一步工作的时候,敏锐的许瑛忍不住插话了,“我觉得两起案件有共同点!”
“有共同点?什么共同点?”许瑛的话,引起了杨毅的兴趣。
“两起案件的被害人,都直接或间接地与苏越青的遗嘱有关!”许瑛笃定地说。
“果然是这样!”对此,亲自到过遗产继承现场的陈可光也急忙说到,“如果第二起案件真是误杀,凶手的目标是吴江;那这两起案件的作案对象,都是苏越青遗产的继承人!并且——都是参与过第一轮继承的人!”
“大壮的异常情绪也出现于第一轮遗产继承之后,该不会……他们的死与苏越青的遗产继承有关吧?”许瑛不安地猜测到。
“这……有些牵强吧?”一旁的何北忍不住开口了,“继承遗产能死人?总感觉很不可思议!再者说,如果真与遗产继承有关,那凶手的杀人动机是什么呢?”
“这很明显,肯定是扫清竞争者,以独霸遗产。从这个角度分析,凶手很可能就是继承者之一。”许瑛毫不犹豫地答道。
“瑛子,你想想清楚,若想独霸苏越青的遗产,应该对尚存继承机会的继承人下手才对,而大壮和吴江都是参与了第一轮继承失败的人,已然丧失了继承遗产的机会,因何还会遭到毒手呢?”何北一语中的。
“这……这倒是不好解释了。”何北的话恍然提醒了许瑛,她一时无话了。
“我认为,将两起案件与苏越青遗嘱扯上关联太过牵强,”正当许瑛和何北争论之时,杨毅发表意见了,“在没有确切证据的情况下,不要做无谓地联想。接下来,阿北和瑛子继续关注一下大壮被害案,我和大光则着重王虎被杀案。会先开到这里,大家分头行动吧!”
会议结束后,杨毅迅速带领着手下的几个人投入到了紧张繁忙的工作中。
只可惜,当后来的真相一步步浮出水面时,杨毅这位从业多年的老刑警,才知道自己在那一刻,错得有多厉害,内心的懊悔和忿恨简直无法用语言可以形容,然而死亡已经开始了,谁也不能改变。他能做的,只能是拼尽全力找出那个幕后的凶手!
当然,这是将来的故事情节了。
6月17日
上午八点三十分
市公安局刑警大队杨毅办公室
“杨队,一个旅店老板来报案,说住在他店里的一位客人失踪了。”推门而入后,许瑛如此汇报到。
“先派个人去了解一下情况吧,我手头还有不少事情,就不过去了。”起初,杨毅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可是……杨队……”许瑛有些欲言又止。
“怎么?还有别的事吗?”杨毅不由问。
“关键是……失踪的这位客人……名叫赵立维,是苏越青的前夫。”许瑛终于说出了案件重点。
“你说什么?赵立维!”听到这个名字,杨毅猛地一惊。
虽说,杨毅尚不赞同将目前的死亡事件与苏越青的遗嘱联系起来,但并不代表,他完全否认了许瑛的猜测,毕竟大壮与吴江都是苏越青的遗产继承人,这是事实。
另外,俗话说得好,“事不过三”。
如果大壮和吴江这两个名字还不足以引起杨毅的重视,那么赵立维名字的出现,就足以让他重新审视当下的案情了。
“走,去见见报案者!”没有多余的话,杨毅立刻起身走出了办公室。
上午八点四十五分
市公安局刑警队办公室
“别紧张,说说具体情况吧。”见到旅店老板后,杨毅温和地问。
“是这样,我经营着好几家连锁旅店,出事这家,因为地界偏一些,我平时就不怎么去。”喝了口水后,老板开始述说情况,“可今天早上,旅店服务员忽然给我打电话,说是有位客人从昨天早上出门后,就一直没回来!并且没有退房。我觉得蹊跷,就过去看了看,发现客人的东西都在,明显是暂时离开,之后我又拨打了客人留下的手机号码,一直是关机。我感到事情有些不对劲,就直接来报案了!并且听服务员说,这位客人是收到了一封信后出了门。”
“哦?”到现在,杨毅已经对“信”这个字异常敏感了,听了酒店老板的话,他更是提高了警惕,并急忙询问服务员,“客人什么时候收到的信?你知道信的内容吗?”
“是这样……”此时,年轻的服务员像是犯了错误的小孩一样,声音低得可怜,“昨天早上,大概六点半左右,我接到了一个奇怪的电话。电话里的人说,旅店门口放着一封信,信封上写着收信人的名字,嘱咐我将信送到收信人的手上,之后就挂断电话了。起初,我没有反应过来,过了好久,我才试探性地走到了旅店门口,果然在门前发现了一封信,信封上写着赵立维先生收。因为之前赵先生还托我帮他预订过火车票,所以我对他还是比较熟悉的,于是,我就把信送到了赵立维先生的房间。”
“那信的内容呢?你见过吗?”杨毅又问。
“没有。”服务员摇摇头。
“这么说,你也没见过送信人了?”许瑛也提出了疑问。
“没有。”服务员依旧摇头。
“这么奇怪的送信方式,当时你就没有起疑心吗?”许瑛再次问道。
“我……我……也觉得奇怪……对不起……”听到问话后,年轻服务员嗫嚅着,头埋得更低了。
“对不起?为什么说对不起?”许瑛不由皱起了眉头。
“其实……其实和信放在一起的……还有一沓钱……钱上放着一张纸条……上面说……只要……只要我把信送到……那钱……钱就是我的……”
“你这个傻帽!只认钱不认人了!连送信的人都没见着,就冒冒失失地去送信!万一客人有个好歹,旅店还怎么开?你有没有脑子?”未等杨毅等人开口,旅店老板首先发作了。
“好了好了,现在说这些也没用,赶紧带我们去旅店吧!”许瑛无奈地说。
上午九点二十八分
旅店
“杨队,赵立维的东西都检查过了,就是些随身物品和衣物,没什么特别的。”粗略检查后,许瑛开始向杨毅汇报结果。
“没发现那封信吗?”杨毅急切地问。
“目前还没有。”许瑛回答。
“客人外出的时候,是否带走了那封信?”杨毅转而问服务员。
“客人……走得挺急,没注意他带没带信。”服务员内疚地说到。
“再仔细搜!”杨毅不禁吩咐道。
很快,许瑛几人又重新将整间房间细致地搜寻起来。
“杨队!找到了!信在赵立维行李箱的夹层里!”不多时,许瑛便兴奋地说。
然而,当她将信拿到手中时,却发现信是两封!而不是一封!且外表看来一模一样!
“杨队,有两封相同的信!”许瑛说着,急忙把手中的信递给杨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