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鼎大厦七楼宴会厅
瞬间,厅内的灯光暗淡下来,只有舞台处留着一抹亮色。很快,婚礼司仪快步走上台,开始了他激情四射的语言,“女士们!先生们!欢迎大家的到来!今晚,我们欢聚一堂,共同来祝贺这对新人喜结连理……”
“阿北,灯光这么暗,不便于我们行动啊!”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小李根本无心热闹的婚礼,而是有些忧心。
“没有办法,克服一下吧!眼睛盯准些!”无奈,何北只能如此回应。
“在仪式的最后,新郎新娘和双方父母要为各位送上三鞠躬!一鞠躬,感谢各位在百忙之中莅临晚宴!二鞠躬……”
很快,仪式进行到了最后阶段。
就在这时!在黑暗中,邻桌上的四个人不约而同地站起身来!
“要行动了!”看到这幕情景,何北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并迅速做好了行动的准备。
同一时刻,埋伏在四人周边的几个警员也迅速紧张起来,随时准备冲上前去。
紧接着,四个人开始快速向12号桌靠近!
“行动!”再也坐不住了,何北一个箭步冲到了12号桌,本能般地跑到了沈亦枫背后,其他几人,也都迅速向12号桌靠拢而来!死死牵制着几人的行动。
蓦然间!
舞台上烟花绽放,绚烂而耀眼。
强烈的光线对比,让何北产生了几秒钟的晕眩,但很快,他就把目光重新锁在了沈亦枫身上。
再一秒,烟花燃尽了,大厅里又恢复了灯火通明。
似乎任何事情都没有发生。
方才那四个人也不过是在12桌前晃了一晃后,就不慌不忙地离开了宴会厅,什么都没有做。
“阿北,他们走了,看来是自知实力不及没有下手。只可惜,没有抓到现行,也不能对他们几个实施抓捕。”望着几个人的背影,小李握紧了拳头说。
“抓住了也是喽啰,不见得有用!没出事最好了。”何北不由说。
“现在我们撤吗?还是再等等?”小李又问。
“等等吧,婚宴不结束,随时都有可能发生情况。再说了,忙活一整天,还没好好吃顿饭呢!就顺便在这里沾沾喜气吧!刑警也是人啊,总要填饱肚子!”此时的何北,心里暂时松了一口气,便带着小李重新回到了座位上。
现在,喜宴已正式开始了,大厅里觥筹交错,笑语不断,几乎让人无法把眼前的氛围同“危险”、“死亡”这样的字眼联系起来。
可事情的转变,就是如此突然……
“文轩!盈蓝!你们怎么了?”没吃两口饭的何北,猛然听到了方云泽焦急不安的声音。
精神原本就没有完全放松的他,情绪再次紧张到了极点。
没有丝毫犹豫,他又一个箭步冲到了12号桌前。并吃惊地发现,方才还在谈笑用餐的叶盈蓝和苏文轩此时正双目紧闭,满脸发紫,痛苦地用手捂着腹部,不停呻吟着。
“阿北!沈亦枫也出事了!”还未等何北反应过来,小李又焦急地喊起来。
果然,一旁的沈亦枫,情况也好不了哪里去,同样是手捂腹部,痛苦呻吟着。
不仅如此!何北紧接着发现,在12号桌上,还有好几个人也是如此状况!
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不相信发生了什么!看到此情此景,何北只觉得大脑“嗡!”地一下,思维顿时变得一片空白。
晚上八点二十七分
玉海市第五人民医院
直到苏文轩和叶盈蓝都被安置好后,方云泽还在不停地喘着粗气,脸上慌乱的表情一览无余。
“究竟怎么回事?”没有给方云泽留下足够的缓和时间,何北就着急问话了。
“我……我也不知道……”至此,方云泽还是心有余悸,“喜宴开始时,都还好好的,我也一直在和他们聊天,可……可突然间,盈蓝的神色就有些不对劲了,紧接着就是文轩,我就开始急忙喊叫,之后……你就过去了。”
“那他们在出现异常情况之前,有没有吃过什么特别的东西?或是接触过什么特殊物质?”何北又问。
“这……没注意他们接触过什么特别的东西。”回想之后,方云泽答道,“餐桌上的饭菜,凡是他们吃过的,我也都吃过,既然我没有异常,说明饭菜也应该没有问题的。”
“知道了。”何北说到。
没有从方云泽处了解到关于这次突发事件的线索,何北又转而询问另外两个12号餐桌上的幸运者,而他们所说,也和方云泽相差无几,无奈,何北只得焦急等待着最终的检查结果。
晚上九点四十二分
玉海市第五人民医院
“妈的!”越想越窝囊,何北忍不住又往墙壁上砸了重重的一拳,嘴里也忍不住开始冒脏话。
“阿北,别这样,医生不都说了么,病人暂时都没有生命危险。”一旁的小李禁不住劝道。
“小李,我就想不明白了!那几个人一直就在咱们眼皮子底下活动,究竟是什么时候动得手?他们有特异功能吗?”知晓检查结果后,何北是如何都想不通。
“谁说不是呢,我也想不通……”
“阿北!”正待二人郁闷不已的时候,得知消息的杨毅第一时间赶到了医院。
“杨队,您来了。”何北无精打采地说。
“什么情况?”杨毅急忙问。
“医院的检查结果是,亚硝酸盐中毒。不过中毒程度不算太严重,都没有生命危险,但还需要观察治疗一段时间。”何北回答。
“亚硝酸盐中毒?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是喜宴饭菜中有毒吗?”杨毅接着问。
“不。”何北很快否认了,“柳静已经对喜宴上的饭菜进行了详细检验,发现饭菜都没有问题,唯一有问题的,就是12号桌上的那只水壶,水壶剩余的水中,发现了大量的亚硝酸盐成分。”
“这么说,中毒者是由于喝了12号桌水壶里的水才导致了中毒。”杨毅首先得出了这个结论。
“理论上是这样,可……”
“理论上?怎么?还有其他问题吗?”见何北欲言又止,杨毅不由问。
“对水壶的问题,我一直很费解。”何北解释道,“婚宴是晚上七点正式开始的,而我和小李几个是在下午五点四十分左右就到达了金鼎大厦七号宴会厅,而那时,12号桌还是空的,后来才慢慢坐满了人。整个过程,始终都在我们的监控之中,而我和小李也清楚地记得,在等待婚宴开始的时间里,12号桌上有不少人喝了水壶里的水,可始终没有发生异常情况。您也知道,亚硝酸盐的发作时间很短,若是那时在水壶里就有了亚硝酸盐的成分,那么,凡是当时喝过水的人,都应该有异常反应的,可结果却没有。”
“何警官说得没错。”这时,听到二人对话的方云泽也急忙插言了,“宴会开始前,我就喝过水壶里的水,因当时渴得厉害,入座后,我接着就喝了两大杯。并且,期间我们还要求服务员往水壶里添过两次水,都没有发生任何问题。”
“情况就是这样。”方云泽话一落音,何北就紧接着开口了,“出事后,我也询问过宴会厅负责12号餐桌的服务员。服务员说,她共负责9至12号四张餐桌的饭菜及热水供应,也就是说,这四张餐桌上水壶里的热水,都取自同一把热水瓶。通过对其他三张餐桌水壶里热水的化验,发现里面并没有亚硝酸盐的成分。因此可以断定,热水是在餐桌上被人动了手脚,而不是在最初的热水瓶里。”
“可关键问题是,既然12号餐桌的水壶里最初并没有亚硝酸盐成分,那么,水壶是何时被动了手脚呢?”杨毅问出了最重要的一点。
“唯一的可能,就是在婚礼仪式期间。”何北分析说,“仪式正式开始后,所有到场的人都将全部的注意力放在舞台上,12号桌上的人也不例外。我和小李都看得清清楚楚,在那个时间段,12号桌上的人都没有再饮水,更没有人碰过桌上的水壶。”
“这么说,凡是出现中毒症状的人,都是在宴会正式开始后,又饮用了水壶里的水,是吗?”杨毅很快说到。
“应该是这样。”说着,何北又转向了方云泽,“在宴会正式开始后,你又喝过水壶里的水吗?”
“没有。”仔细想过后,方云泽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那么你亲眼看到苏文轩和叶盈蓝喝水了?”何北又问。
“是的。”方云泽再次给出了肯定回答。
“你确定?”何北还是有些不放心。
“我确定。”方云泽说到,“记得当时,是文轩首先拿起了水壶,询问我要不要喝水,我由于水杯还满着水,就拒绝了,文轩就转而将盈蓝的水杯里添满了水,而后又给自己倒上了。”
“杨队,这下我们基本可以确定了,水壶的确是在婚礼仪式开始之后到宴会之前这段时间被投了毒。”何北说。
“之后什么情况?”杨毅接着问。
“在仪式的最后,我们发现,12号桌周边餐桌上的几个可疑人物忽然站起身来,继而快速向12号桌靠近。发现这个情况后,为了避免发生意外,我们的人也迅速向12号桌靠拢,严防这些人有不轨行为,最终,我们抢先到达了12号桌。可就在这时,舞台上忽然燃起烟花,我的视线,产生了大概三秒钟的盲区。之后,烟花燃尽,宴会厅重新亮起灯光,而这时,那几个可疑人居然就离开了。本以为他们是知难而退了,谁知……又发生了这样的事。”何北详细叙述了当时的情景。
“难道说,下毒者是在这几秒钟之内动得手?”听到这里,杨毅不禁皱起了眉头。
“不太可能吧!”这时,小李也插话了,“当时我们的人是冲到了前面,比那几个可疑人提前来到了12号桌,特别是阿北,他就站到了沈亦枫身后,我们都能确认,他们没有机会下手。况且,烟花燃尽时,几个可疑人都离开12号桌一大段距离了,算起来,他们如果想投毒的话,最多一秒钟的时间,并且还要跨过我们这道‘障碍’,理论上说,这根本不可能,超人也没这么快地速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