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别时,许多孩子的父母落下了泪水。
天寒看了看天色,弘声道:“不早了,你们回去吧。放心吧,狩猎回来,我保证这些孩子一个也不会少。”
众人虽然知道这只是一句安慰话,心下也稍许安定了一些。可是,再担心又能如何呢,部落不能不去狩猎,这是生活的使命,一个部落本就是如此,只有经过鲜血洗礼的少年才能成长为万人敬仰的勇士。
一行三十人,拿着各式各样简陋兵器,先是涉过门前的小河,再向南方二十里外的密林前行。那里才会出现大量的野兽。
狩猎,最安全的当然是射箭,箭术的高低也就直接影响一个部落的实力和成果。
幽族也很注重弓箭,但制作一把好的弓箭,可以射杀大型野兽的弓箭要求还是很高的。
经过历代先祖的尝试,他们会选择极具韧性的榆木,泡在油中数月,再打捞晾干制成弓杆,用成年的鹿皮做成弓弦。箭则更要讲究,每一根子箭几乎都是由部落的老者在附近的林里精选柳木,再配上猎杀到的大鸟的羽毛,用锋锐的骨头制成箭镞。
所以,每一把弓,每一根箭在那种条件下的制作都是极为困难的。故而部落的人也是极为珍惜。一般,只会交到最擅长箭术的猎人手中。
幽族有五把好弓,其中有三把是遗传下来的。有两把是在天寒的手中制作。当然,这一次他们全都带了过来。
天寒和鹄叔是族中最好的射手,另外三人射技平平,因为,他们手中的弓也仅仅使用了数月而已。如果不是近几个月的劫难,令得大量的猎人死去,他们可能一辈子也不会使用到这样的弓箭。
涉过小河,就进入了一片稀疏的丛林。这里很少出现大型的野兽,但经常会出现些青羊,黄鹿之类的。有时候运气好,可以碰到巨兔,比青牛还高,且没什么攻击力,就是速度极快,被撞到的话也不好受。
“快看,一大群的青牛。”这时不知道谁嚷了一声,天寒上前就是一巴掌,低斥道:“小声!”这些青牛虽然攻击力不强,但奔跑速度却是很快。
他的目光转向鹄叔,道。“告诉猎人们,围住,将他们赶向我们的陷阱。”
玄和狼几个少年也兴奋了起来。这次如果能捕获多一点的青牛的话,那就真的可以大吃一顿了。玄低声道:“寒叔,我们也想参加。”
“那是自然,玄你带上几个少年从北方绕过去,注意,千万不要惊动了牛群。还有,就是东方插了太阳草的地方,千万不能踩,那里有我们布置下的陷阱。此次,就是要驱赶牛群,进入陷阱带。”
天寒简单地说了下此次的行动的注意事项,便安排其其他猎人的埋伏,虽然人手不是很多,但精心布置好,还是可以有大收获的。
数分钟后,猎人向四方散开。
玄这一组,因为玄昨天的表现且又是狼的哥哥,另外三人也皆听从玄的指挥。
五个人快速从外围奔跑,待得走出里许路,才折转向北。不一刻,五人已是埋伏在距离牛群数十米的区域,且分散开来。只等天寒的命令。
十余分钟后,所有人都在各自的区域潜伏下来。
天寒与鹄叔还有另外三名箭手,缓慢地前移,待得距离青牛群二十米处,才搭箭。
天寒半蹲着身子,脸色淡然,目光冷峻地落在远处一只雄壮的青牛身上,弓在他的拉力下,发出咯吱吱的轻颤声。忽然,他松开了手,目光尾随着翎羽飞出。
“嗖!”
“嗖嗖嗖嗖!”
五人分别射出。只见,两头青牛的脖颈处深深插入了箭矢,身上也多了一支,两牛吃痛,发出一声声悲号,整个牛群随即也大乱开来。往北方奔去。玄一见到牛群奔来,赶紧站立,五人同时发出吼声,将事先准备好的石块抛出。
牛四蹄生烟,赶忙急转。此时,南,东,北三面埋伏的人纷纷奔出,牛群只得往东方奔去。
天寒的嘴边挂了一丝柔和的笑意。刚刚中箭的牛已是在奔跑中渐渐疲惫,“扑通”倒地。
而奔跑的牛,即将来到陷阱区,估计这一次将会有大收获。
对于部落而言,食物就是生得希望。
“嘿嘿嘿嘿!”
舞动手中棍棒的汉子们声音更响了,只见,那牛群呼啸而去,直奔东方。
“哗啦,哗啦。”
那陷阱本就非常隐蔽,那些牛仓促之间早已不知东西,又有几只掉入陷阱。而东方埋伏的人待得牛群冲过陷阱,又迅速站立。
“嘿嘿嘿嘿!”
举着木棍驱赶牛群。这些牛群已是红了眼发了疯,根本就不再顾忌前方的族人,旋风一般冲了过去,族人吓得赶紧避开。
望着牛群远去,尽管有一丝遗憾,可这收获也就够了。天寒满意地带领大家去查探收获的青牛。
此时,在牛群消逝的地方,探出了几个人头。他们的脸上都画了一条金色的蛇。
这群人站了起来,其中一名瘦的很像骷髅的老者嘶哑道。“是幽族的人,好像捉了不少青牛。”
“可惜我们晚了一步。雷伯,要不要尾随那群牛?”
“哼,受惊的牛不是那么好捉的。”老者道。“但是,我听说前几个月蒙族与幽族有一场大战,双方损失惨重。这次,我们金蛇部落能捡个便宜。”老者说着,脸上出现一抹阴险的笑容。
“这……不好吧!”另外几名部落成员道。
“哼!什么不好,这几个月,我们金蛇部落出门狩猎,损失也很惨重。没有食物,种族就会衰落。一旦衰落,就像像他们,任人欺凌!”老者咬咬牙,眼睛有些发红。
虽然有许多淳朴的族人心下不太愿意,可接连多少天食不果腹的滋味他们也受够了,大家都有富余,那么相安无事,但食物紧缺时,首先想到的是自己种族的延续。这也是天性。
短暂的交流之后,老者走向正沉浸在喜气之中打理猎物的幽族。
在他的身后是四十多名金蛇部落的成员。
“放下猎物,放下猎物。那是我们的青牛。”老者指着地上的青牛,又指了指远去的青牛,气急败坏地高叫道。
天寒微微一愣,看看来者装饰,知道是金蛇部落。可部落之间的规矩就是谁捉到就是谁的,他们这是公然违反么?
“这明明是我们幽族捕捉的,怎么会是你们金蛇部落的?”
“咯咯!”老者干笑一声,目光鄙夷投向幽族族人,道“青牛是我们的,今天没看好,给跑了出来。你杀我们青牛,是想与我们金蛇部落为敌么?我们金蛇部落精壮汉子有八十条,个个都是勇士,你还要掂量掂量么?”
这话一出口,玄就听出了恐吓的味道。毕竟,一个种族的力量是由精壮汉子组成,一旦发生争斗,虽然金蛇部落有把握获胜,但损失也绝对不会小。若是吓退了幽族,那是最好的结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