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的忙音，电话才被接起来。可是里面传来的却是粗重的喘息声。叶小曼有些发懵。
叶小曼举着手机，突然感觉自己好像一个查岗的女朋友。慌乱中，挂断了接通的电话。惊魂未定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本来叶小曼是打算让曾文斌回来，她就离开了。回到市里，好歹还可以找份兼职。也不用再回家了。可是，遇上这种情况。叶小曼反而心里有些忐忑了。
无奈之下，叶小曼捧着肖言送的书。坐在窗前，认真地看了起来。就连什么时候，进来一个人，她都没有留意到。
“看的好入迷。”程俊端着小茶杯，站在另一扇窗户的边缘。望着窗外的美景，果然有一种美不胜收的意境。
被吓了一跳的叶小曼猛然抬头，原来是程俊。他们两兄弟的嗓音太相像了。
“大哥，就会吓人。”略微有些撒娇的语气。
“呵呵，是你看的太认真了。”
“你走路都不带声音啊。”
“有啊，我是人。怎么会没声音，就是你看的太认真了。什么书，我瞅瞅，是不是不健康的？”说着，程俊就走过来准备抢书。
叶小曼还没合上，就被程俊一个箭步拿了去。连夹在书里的照片都散落出来了。
“咦，这是什么？”
“不能看！”叶小曼赶紧弯腰去捡，还是没有程俊身体灵活，动作敏锐。相片就出现在他眼前了。
“哟，小丫头暗恋我呀。还留着我的照片。”程俊看着那时军训时，叶小曼脸颊上浅笑的酒窝。
真美！
“哪有嘛，大哥没看到我离肖言比较近么？”叶小曼还是控制不住的脸红了，说没有暗恋。那真是假的，虽然一直有肖言在身边。但是得知了程俊的优秀，难免不会让少女情怀的叶小曼怦然心动。
“呵呵，我看是肖言故意拉你过去的。要不然，你就离我近了。”程俊看着照片上，肖言的目光从来都没有离开过叶小曼。反而有些心情沉重。
当初那么喜欢的两个人，如今却各安天命，飘散天涯了。
“你和肖言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程俊把目光放在叶小曼身上，这才是他再次见到她后，最想知道的事。
“程大哥，你觉得我适合待在这里么？”叶小曼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最起码现在她不想提起。她承认她还不够勇敢，没有胆子揭开那块尚未长好的疤。
“嗯？为什么这么问？这几天过的不好么？”问出之后，程俊就后悔了。明明早就看出来她与程朗和夏珂之间存在矛盾。
叶小曼站起来，看着窗外。天色渐渐暗淡，北方的山峦已经阴霾在白雾之中。好似一张揭不开的网。神秘而恐惧。
“我想我依然学的不够，最近我一直在想。当初选择转业是不是正确的。”叶小曼已经看过了这里的职业军人们的努力。虽然这里才是她当兵的最初执念，可是，亲眼看到他们辛苦的训练。她还是退缩了。
“我记得，你曾经说你的座右铭是：坚持就是胜利。不是么？”程俊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反而用她曾经说的话让她自己去反思。 时间犹如指间沙，握得越紧，流失的越快。总是来不及回忆，就被新的记忆覆盖。叶小曼想起当初，她信誓旦旦的对程俊说。
“只要坚持就是胜利，我就不信我成为不了优秀标兵。”
也是因为这句话，程俊放在她身上的目光更多了。似乎肖言都开始有些担忧程俊会不会抢走叶小曼。
“可是，大哥。愣头愣脑的坚持，有意义么？”叶小曼转身，不再看夕阳西下的余晖。心情不好的时候，再美的景物，都会挑起忧郁的情绪。
程俊反而有些看的很开，他估计真的是因为他要比他们年长吧！
“曼曼，人呢。都是一步一步走出来的经历。只有这些经历才证明你曾经说过的是否真的是事实。”
“这些我懂，也许真的是因为我还小。涉世不深，只懂书本上看到的吧。”
程俊注意到叶小曼桌子上多了几本书，有些起疑。
“那几日没见到这些书啊？怎么了？”程俊转而看向叶小曼，发现她有些慌张。
“没什么，今日闲着没事。收拾收拾桌子，之前挺乱得。”叶小曼根本没想到程俊会注意到这些，并且询问她。临时乱编了一个理由。
“哦？”程俊挑高了尾音，语气里带着疑问。
叶小曼有些脸红的低下头，她不敢说。她其实想走了。
“曼曼，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如果程朗欺负你，你不用管。有我在，他不敢对你怎么样。”程俊以为她这个样子，是因为程朗挤兑她，欺负她。
叶小曼心酸的想流泪，是啊。她还是坚信程俊是个坚实的后盾。可是，她知道这世上没有免费得午餐。就算程俊真的替她撑了腰，这份情她可怎么还啊！
天色渐渐黯淡，叶小曼也沉默了很久。可是，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当初这个实习机会。曾文斌没有找任何人，只找了她。如果现在她要放弃，她不知道后果会是什么？
“程俊哥……”犹犹豫豫中，叶小曼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怎么了？”程俊一直坐在椅子上，等她开口。
“我想回去了……”叶小曼有些怯弱的看着面前的程俊。
果然，叶小曼刚说完这句话，程俊脸色就阴沉了起来。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为什么？”当初程俊留了私心，找曾文斌帮忙把她拉过来。现在倒好，要走！这个名额，多少人盯着啊，她想走就走！
“我在这的这些天，其实根本用不上心理方面。我看那些战士心态和精神都超于常人，相反我这个学心理都有些撑不下去……”叶小曼还没有说完，就被程俊打断了。
“正是因为你这个学心理学的都撑不下去，以后你如何走向社会。所以，让你来是为了锻炼你，不是让你来享福的！”程俊听到叶小曼要走，并且是这么没出息的理由。顿时让他火冒三丈，语气也严厉了起来。
叶小曼被程俊这一通说的，有些发愣。曾文斌本意不是这么跟她说的，而且她也不知道在这里会遇上程朗。
关键是不仅有程朗，还有夏珂。 程俊意识到自己的态度和语气有些过，叶小曼沉默的一句话都不说了。屋里的气氛突然显得有些尴尬。
这时，敲门声响起。程俊和叶小曼同时抬头，看到了推门进来的程朗。
“我说，半天没有看到大哥。原来和她在一起。”没有语气助词，也没有加强语气。程朗这句话说的太有水平了，一时让程俊和叶小曼摸不着头脑。
“有什么事么？”程俊打破了沉默，其实他明白叶小曼夹在他们兄弟之间。是很为难的，他已经选择了避开程朗出现的时间点了。
“没事，该吃晚饭了。找不到你，夏珂说看到你上楼了。我过来看看。”程朗说着这话的时候，眼神一直盯着叶小曼。
叶小曼顿时感觉到巨大的压力，她觉得程朗一定要对她说什么！
“哦，夏珂倒是挺关注我啊。那我先下去了，曼曼。待会一起吃晚饭。”程俊肯定的看着叶小曼，颇有深意的对程朗笑了一下。离开了。
程朗阴沉着站在那里，无形中给叶小曼造成了巨大的心里压力。叶小曼心里寒颤着，她想这些人个个都比她心里素质好，抗压里比她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为什么要让她来呢？
“他怎么也叫你曼曼！”程朗对叶小曼开口的第一句话，竟然就是质问。
叶小曼无言以对，别人怎么称呼她，她哪里能控制住啊。何况那个人是他大哥！
“说啊！”程朗不耐烦的上前抓住了叶小曼的手腕。
“你放开，疼！”本来叶小曼对程朗就心生忌惮，现在他粗鲁的行为。让她更加心生畏惧。
“说啊，为什么他叫你曼曼。你们有这么熟悉么！”程朗越说越黑了，他脑子里一团乱麻。只想着刚进来时看到的程俊与叶小曼一片宁静的气氛。
“就算我们真的有其他关系，跟你有什么关系呢？”叶小曼最后一个字刚落音，程朗就掐住了她的脖子。
“贱人！”程朗被愤怒染红了双眼，他那么维护她。她竟然背着他，跟他大哥那么近乎。想到这些，他收紧了手上的力道。
叶小曼双手拍打着程朗掐着她脖子的胳膊，脸蛋憋得通红。她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了，眼睛里蓄满了泪水。
一个闪神的瞬间，程朗意识到他竟然对叶小曼做惨无人道的事情。慌乱的松开手，失去支撑的叶小曼双脚瘫软的往后跌去。
程朗本能的要去扶她，叶小曼眼睛里流露出来的全都是恐惧。惊恐的靠着墙壁，不让程朗碰她。
“曼曼，对不起。我失控了。”程朗现在真想抽自己一嘴巴，他都做了什么不是人的事儿啊。
“不，不要。”叶小曼慢慢滑落，抱着双腿蹲在地上。眼泪止不住的流，她现在脑子里一片空白。
不！她有一个念头。她要离开这里！一定要离开！
“程朗哥”外面响起了夏珂的声音。
程朗蹲下来，想要安抚叶小曼。可是，叶小曼坐在地上。拿脚踢他，不让他靠近。 夏珂进来的时候，看到坐在地上一直在哭的叶小曼，和站在旁边手足无措的程朗。她迷茫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了？”夏珂先走向程朗，问着他。
程朗没有说话，这种事他怎么可能对夏珂说。夏珂对叶小曼是什么心，他心里有数。
夏珂看程朗不理她，转而走向叶小曼。可是，叶小曼依然用对待程朗的态度对待她。果然她不相信他们两个。
看着这样子的叶小曼，程朗突然很心疼。他本来只是想要追问一下的，并没想到会把事情搞到这种地步。
“喂，大哥。你过来一趟。”程朗挂断电话，不再说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