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进去吧!过了这时辰,下次风之结界就得等到三个时辰以后了。”
凤倾狂一听这话,立马抬脚就走了进去。
一行人纷纷进了风之结界,那老者虚空划了一个图腾,那几股扭转的风开始快速的旋转起来。
在凤倾狂感觉身体快要腾空的瞬间,她突然从帝决的眼眸里看到了自己的身影,唯一的身影。
那是,思念的身影。
一瞬间,凤倾狂突然明白了帝决方才说得是什么。
他是在责备她,为何去无双战国这件事没有同他讲过。
这,还真是有点冤枉她了。她是这么想得,反正她去哪里如尘都会知道,如尘知道就代表帝决知道了,那她也不用多此一举再去说了。
她也想过,帝决若是觉得有什么要叮嘱得,必会主动说与她听得,这前后几天帝决都没有出现过,她还以为帝决忘了这件事了,说不失落是假得,可是片刻后她就把这件事情抛诸脑后了。
没想到帝决今日这么来一句,仿佛罪人是她似的,怪了,怪了,该生气的不是应该是她吗?
此时的凤倾狂还未曾了解到,亲口说与转述的区别。而帝决亦是未曾想过,主动提和被动提的区别。
两个在本质上来说是一样的人,在爱情这个字眼上,都是典型的摸索前进。
两个人对恋人的观点如同那最原始的野蛮人一般,用血腥诠释着一切。
你对我很重要,所以要死也要拉着你一起死,我死你都得陪着我一起死。
你对我很重要,所以真到了死亡的时刻,宁愿你是命丧于我手,也不宁愿是别人杀了你。
你对我很重要,所以我死便不会留你一人孤寂独活,必须一起上那黄泉路,共赴来生。
你对我很重要,所以我必不会先死,一人在那奈何桥上等你踪影。
你对我很重要,所以我亦不会让你先死,让你一人在那奈何桥上形影单只。
如同狼的忠诚,用着血腥书写心情,用最暴戾的方式诠释着彼此的重要性。
因为,没人教过,爱之一字该用何种方式书写,所以只能用自己最熟悉的方式。
因为,没有人,生来懂爱。
“凤倾狂,不得受伤。”
风之结界中的人影消失的最后一刻,帝决将话语压缩成线,送到凤倾狂的耳边。
待到那人影完全消失之后,帝决才是带着狮虎兽缓缓离开,烛火跃动,将一人一兽的身影投掷于身后,拉成孤寂的影子。
守门老者待到帝决的身影消失后,才是嘟哝道:
“须弥戒的主人呀,好是好,可是明明是个男子呀!看不出帝家少主原来有这癖好,那帝家那些老古董还不得疯了呀!”
回答他的只是满是的寂静,还有那时不时发出哔啵声响的烛火。
再说这厢的凤倾狂一行人,在经历犹如晕车一般的头昏脑胀以后,他们的脚终于接触到了陆地。
一行人还未回过神来,便是被周围的嘈杂给惊着了。
来来往往的行人不停穿梭在他们身处的风之结界的周边,各色摊贩占据。叫卖武器的,叫卖灵药的,还有买卖人口的,就差没有卖菜的了,活脱脱一个大杂烩卖场,还是买一送一的那种。
凤倾狂眨了眨眼眸,一时间有些吃不消看到如此繁多的人。
那边入口只有寥寥几人,这边出口却是各色人都有了,这就是差别待遇吗?
况且,是她降落错了地方,还是这风之结界的出口摆错了,怎么会在这类似闹市的中央呢?
正当她疑惑间,附近猛然有一阵如雷吼的声音出现。
“六个人,一匹马,一只貂。从哪个城市来?”
凤倾狂看向声音来源处,一个彪形大汉挥舞着与他身体极不相称的笔杆子,头也不抬的说着话。
“是在问我们?”凤倾狂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废话,不是问你们还能问谁?”那彪形大汉有些不耐烦的抬头。
当他看到凤倾狂一行人时,有些瞬间的呆愣,那堆满横肉的脸上瞬间有些挂不住了。
片刻后,他绽开了一个自以为温柔的笑容。
“不错,不错,就是问你们,你们从哪个城市里来啊?”
凤倾狂被眼前这彪形大汉的变脸给雷得外焦里嫩,虽然她也认为他们这一行人的皮相能唬人是不错。可是,这一看就是蛮子气质的大哥,你这声音装得再温柔,嘴巴咧得再大,也笑不出一朵花来呀,反而让人看得发憷。
“嗯哼,墨天皇朝。”凤倾狂清了清嗓子,缓声开口。
她一说出这四个字,那彪形大汉的有些微微的怔愣,那张有着蛮横气质的脸突然这么呆上一呆,瞬间有种另类的呆萌气质。
“不是城市,是版块。”那大汉喃喃自语道。
凤倾狂听到他的喃喃自语,微微挑起眉梢。
什么意思?难不成这里的风之结界还用于城市间的过渡不成?
“雷加图,老mao病又犯了,发什么愣呢?还不快点登记。”正在这当口,忽有一清脆的声音从天而降。
随着声音出现的还有一个女人,一个让凤倾狂都咋舌的,另类的女人。
“大姐头好!”
随着那女子身影的出现,那嘈杂的街道忽然就像是演练了上百遍一般,叫卖武器的,叫卖灵药的,买卖人口的,过路的……这些人一瞬间放下了手上的活计,全部挺直站立,然后标准的九十度鞠躬,齐声叫道:
“大姐头好!”
整齐划一的动作与声音,丝毫没有出现一个不和谐的音调,齐齐吼出的声音震得那墙壁上的灰尘都抖了几抖,让凤倾狂的耳朵都有些微痒。
这完全是黑老大的排场啊!凤倾狂看着众人那近乎虔诚而又恭敬的姿态,不禁有了好奇之心。
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能让这些人都如此服从。
要知道,最不好收服的就是这些市井之徒。他们可以为一点蝇头小利出卖任何人,他们是在社会底层摸爬滚打的人,有鳏寡之人,有地痞混混,有贩夫走卒……
这些人的生活里充满了痛苦艰辛,因此对谁也不会百分百的忠心,因为他们相信了太多上层人士的空口承诺,因此久而久之,便再也不信任了。
“哒哒哒……”脚步声在这个瞬间寂静的环境下显得异常的清晰,也清楚的回荡在凤倾狂一行人的耳边。
“什么人排场这么大?”花满楼以扇掩面,悄悄在凤倾狂的耳旁问道。
在这样肃穆的恭迎氛围下,他都不好大声说话,仿佛声音大一点都会打破这安静的气氛,仿佛大声说话都是对这虔诚的亵渎。
凤倾狂微微侧头,一丝调笑溢出。
“方才你没听到吗?大姐头。”
花满楼听到凤倾狂这番调笑的话语,那桃花眼往上翻出了眼白,没好气的回道:
“我有耳朵,听到他们喊得什么。我是想问你,知不知道来人是什么身份?”
“你问我我问谁去,我们在这里没亲没故的,哪里知道些什么。”凤倾狂摆了摆手回了花满楼的话语。
她也想知道是什么人能够有如此的人格魅力,将这些人收服得如此服帖。
在众人齐齐恭候的身影中,那让凤倾狂好奇的人终于现出了庐山真面目。
是个女人,且是个非常另类的女人。
凤倾狂挑高眉梢,看着那出现在她眼前的身影。
紧身的皮质小背心裹着她玲珑有致的身躯,没有袖子的背心将那双纤长的手臂毫无保留的展现于人前。那左前臂上还纹着一个扎眼的图腾花式,繁复的花纹包裹了她的整个上臂,异常惹人眼球。她下身穿着刚遮住膝盖的灯笼绸裤,那素青色的灯笼绸裤将裸露于外的小腿衬得诱人异常。再往下看去,一双脚穿着类似木屐的拖鞋,将十个脚趾头都大喇喇的露在外面。
最让凤倾狂的意外的并不是这另类的穿着,而是那女子的发。
不,确切的来说,那女子没有发。
一颗光溜溜的头在那阳光中异常的耀眼,圆润的头顶上没有一根发丝。
再观那女子的容颜,高高的额头光洁无比,那褐色的眼眸看起来靓丽无比,鼻梁挺直的犹如希腊女神一般,让那五官更显立体,嫣红嘴唇,仿若花色。
因为没有发丝遮掩,那耳垂便更显精致,左耳垂上吊着一个长及脖颈的羽毛耳环,那似乎是孔雀的羽毛,姹紫嫣红的颜色时不时随着女子的动作划过修长的脖颈,看起来亦是诱人异常。
整个人都是如此的有特色,她让凤倾狂有种似乎混合了东西方美丽的错觉。既有着东方姑娘的神韵,又有着西方美人的风情。
更扎眼的是她的武器,她右手握着一柄类似青龙偃月刀的武器,长长的柄手被她握在手里,那大刀被她懒懒的放在右肩上,看起来霸气无比。
若不是有这么多人在场,凤倾狂还真想大叫一声‘好’!
好一个在世女关公!美貌绝伦,却扛着一把如此慑人的大刀,想不让人注目都难。
“喂,雷加图,你别摆出那恶心兮兮的笑,看得我真想揍你。”大姐头走到雷加图的身前,一脚踩在那板凳上,倾身上前,用着恶狠狠的口气说道。
雷加图看着近在咫尺的那柄大刀,眼里都是惊惧的光芒。
“大……大姐头,您您……您把这刀移开点移开点,上次您就是一不小心划到小六子了,让小六子好几天都下不了床。”雷加图有些结结巴巴的说道。
“切,哪壶不开提哪壶,丫丫个呸的。我都说了,上次那是个意外,意外。谁叫小六子一直跟在我后面走,谁叫他没事儿长那么矮,我不过就是一转身,刀就自己划到他头了,这能怪我吗?能怪我吗?啊?”大姐头提起这事儿似乎就有些气不打一处来,左手揪着雷加图的胸前衣襟拼命摇晃着。
那满身都是横肉的彪形大汉被一个小巧又扛着大刀的女子这么揪着晃一晃的,给了凤倾狂一行人一个非凡的视觉上的冲击。
望着那一众人见怪不怪的神色,凤倾狂一行人都表示有些吃不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