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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拒绝和拥有

河生离职不到一周,我马上被汪意升下令搬回罗湖四季总部办公室。

有一天接到公司发文,公司要举办派对庆祝我升职,发文还特别注明请要盛装出席。

派对绝不是单纯为我升职的,更准确的说是汪意升为庆祝河生离职而举行的派对。

我无心参加派对,但又不得不去。

参加派对当晚,原只想在派对现场和各部门的同事打完招呼,便立即闪人。

在会场,汪意升特递走近我,我却刻意的转身避开他。

汪意升走上前和我说道:“我们干一杯。”

我只好无奈的礼貌相待,和他干一小杯。

汪意升邀我坐到他旁边去,说派对结束后亲自送我回去。

我礼貌的拒绝,说道:“我醉了,不方便久留。”

实在不想参加这场无聊的派对,因看到场内很多是不熟的面孔,公司的员工流动性很大,我在公司才两年时间,已算是很老的员工了。

想想过去……

早些时候我和行政部,人力资源部的同事私下感情都不错,而如今熟的同事大都走了。

只有我为了生活,为了供读弟妹读书,一直没有跳槽,也是因河生对我不错,每次都主动找老板袁恩培为我加薪。

相处了两年的同事河生,就这样不声不息的离开了,汪意升眼下这般对我,肯定是想让我不好混。

这两年来,我更多是因为生计而不敢离开。

过去真是的太贫穷,一个来自山区贵州的女孩,童年都是在和贫困打交道。

每每一想到贫困的记忆,心里不寒而栗。

在罗湖四季上班两年,我一直在努力工作,甚至不敢为买件好看的衣服,上班穿的衣服全是河生申请用公司的经费为我买的工作服。

回忆让我感觉派对异常无聊且没劲,我走到派对场外去想放松一下。

站在窗边看着窗外的街道上人来人往,车来车往,突然感觉好孤单,不由自主的流下眼泪。

看到对面的写字楼,又想起了程倾,已经两年了,这两年来再也没有见过他。

有一次,我站在他办公室楼下的大堂门口等了一天,保安人员问我要找谁,我说要找一位程律师。

保安回复道:“写字楼以前有律师事务所,如今全部搬走了,目前没有一家律师事务所在楼上办公。现在楼上办公的大多是金融和贸易公司。”

程倾的办公室搬走了,听到这个消息,我回去整整哭了一天。

那时非常脆弱,接受不了程倾不声不息的消失,很后悔没要到他的联系方式。

对一个不认识的人,竟然能动上这份心思,直到到现在,我都没有想明白是什么原因。

很多事,很多人,都是想不明白的,因为生活是没有逻辑的。

站在派对场外许久,突然有人在身后为我披上衣服,回头一看是汪意升。

“外面冷。”汪意升温和的说道。

第一次听见,平时在工作中严厉而不可一世的汪意升,用这般温和语气的说话。

我不假思索的脱下外套,塞还给他,说道:“谢谢,我不冷,暂不用。”

汪意升把衣服甩手丢到地上说:“你为什么总在拒绝我?”

我低头说道:“汪总,我不明白你想说什么?”

汪意升怒吼道:“河生有什么好,便值得你跟着他两年?”

我抬头问道:“你说的‘跟’是指工作吗?”

汪意升冷笑起来:“肯定不止是工作,你又不是小孩子,你已是成年人。难道我想要表达的意思你没听懂?”

我认真的说道:“如果你说的是工作,我承认我跟他学习及工作了两年,除此外没有别的。”

“他以前不是喜欢带着你去到处逛街购物,吃饭吗?他去哪里都带着你吗?”

“那只是工作,做市场调研,河生是有家庭有孩子的,我们外出仅仅只是为了工作。”

汪意盯着我,冷冷的说道:“这两年你跟他除了工作外,还有……”

我被气哭了,急哭了,快什么都说不出来:“没有,什么都没有。”

汪意升见状,语气才放缓的问道:“真没有?”

“从来都没有。”我语气肯定的回道,缓了一下神接着说:“请你不要把单纯的上司和下属之间的关系想成那样。请不要来追问,更不要去猜测。”

我突然想到,对眼前这个讨厌的男人,为什么要和他解释:我和谁是什么关系?

汪意升小声的说道:“Lina,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女人,只是我看你这样太辛苦了,想你来我身边。”

要是平时听到其他男人这样说,我一定会很感动,可是话从汪意升的口中出来,心感特别的厌恶。

汪意升不对我和河生之间进行恶意的猜测,或许对他没那么反感。

而如今他说什么,真听不下去。

汪意升继续说道:“你来我身边,做我的女人,我愿意什么都给你。”

我扭头想跑开,他在后面紧拉着我手不放,他实在是太用力了,甩都甩不掉。

我带着哭腔说道:“放开我,求你放开我。”

“Lina,两年前公司会议上第一次看到你时,我已被你迷住了,现好后悔结婚太早。你不知道这两年来,我一直想办法说服老板把河生干掉,为了让老板不再用河生,我甚至动用了我爸的关系。”

我反问道:“你说什么?是你让河生走的?”

汪意升冷笑道:“说河生你就紧张,你这个女人……”

我大声音而语气肯定的说道:“河生是我的上司,没有他,可能我现还在做服务员,或早辞职回家嫁人了。我们只是单纯的上司下属关系。我把他当朋友,当前辈。”

汪意升冷笑的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Fire掉HR小张吗?原因是她拒绝接受你的应聘。她说你长的是漂亮,但气质太土,不衬我的气质。我还知道公司有一个保安喜欢你,追求你,我也把他Fire了。”

我急着摆脱汪意升,怒道:“你怎么可以对员工这样,想炒就炒。我不衬你的气质,请不要来找我。请放开我。”

汪意升仍不放手:“你很漂亮,很清纯,你是我喜欢的风格。你做我的女人,我会让你过有钱人的日子,你以后再也不用上班了。我知道你家里情况,我可以帮你,只要你愿意跟着我。”

我拿出全部的勇气怒道:“快放手,再不放,我叫人了。”

我怒气的对汪意升说话,把自己都吓到了。

汪意升也被吓到赶紧放开手,从甩开汪意升的手后,便知道这份工作已是没法再做。

生活不易,想好好的上个班都不行。

非常清楚的知道拒绝汪意升,便是拒绝了工作。

什么升职派对,实际是我的离职欢送会。

再见了——罗湖四季。

找汪意升提离职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我直接给老板袁恩培打电话:“袁总,我想离职,请审批通过。”

袁恩培在电话中不惊不慢的说道:“你明天晚上来办公室找我。”

第二天,我如约去了袁恩培的办公室,他是在福田的CBD中心区办公。

我到他办公室时,他还在开会。

站在窗边看着窗外,深圳CBD的夜景真是美的璀璨耀眼,而我内心却满是伤悲与无望。

等了好一会,袁恩培的秘书才来通知我:“Lina,袁总叫你进办公室。”

在袁恩培豪华的办公室里,我刚坐下。

袁恩培开门见山的问道:“你是什么原因要离职?”

我低头说道:“袁总,我想,想回学校念书,想去读大学进修。”

袁恩培用审判官一样的眼神看着我,问道:“听河生说,你本科毕业证都已拿到,你还想要进修什么专业呢?”

感觉到他已经知道我为什么要离职的原因。

我低着头继续说道:“袁总,我很想去上大学,很想去学营销策划专业。”

袁恩培用严厉的语气问道:“确实是想回学校上学吗?”

我肯定的回道:“是的。”

袁恩培说道:“爱学习是件好事,学习和工作没什么冲突。你可以一边学习一边工作的。如果只是单纯的学习,没有社会工作经验,在大学也学不到很多实用的东西。”

我回道:“一边学习一边工作太累,想专注脱产的学习。”

袁恩培由刚刚严厉的口气变成试探的口气:“你确实想离职去专心学习,我会同意你的辞职。但如果公司出学费让你一边上班一边学习,你愿意这样合作吗?”

我一时说不出话来:“袁总,我……”

袁恩培浅浅的笑道:“放心,我对你没有那种想法,公司送你去上学,只是有别的条件。”

“袁总,什么样的条件?”

“希望从现在开始,你能在公司工作满五年以上。”

“五年?”我的第一反应是:五年太久。

“河生走时给我提过这个建议。我感觉这个建议还不错。餐饮行业想留高端人才太难了。你英语不错,粤语也可以,用公司的经费送你去HK大学进修,希望你学成回来后能继续留在公司。”

“我是挺想去HK大学上学的,但我……”实在说不出来昨天晚上发生的事。

我犹豫的说道:“袁总,可以换个办公室吗?我不想在总店办公?”

心里知道,我比任何人都需要一份工作,若是现在辞职,需要马上进入下一份工作中去。

“汪总马上要调去另一个公司上班了。”

袁恩培知道我这样越级打离职报告,肯定是有原因的。

袁恩培继续说道:“你同意的话,明天过来找公司的律师,签一份协议,你下月去HK大学报到。”

我压住心中的欢喜答道:“好的。”太往向去上学了,但从来没奢想过要去香港上学。

临走时,袁恩培语重心长的说道:“女生在深圳工作和学习是非常不容易的,切记坚强一点。要经济独立,不要过于依赖别人。”

2005年20岁的我,被公司送往HK大学读在职研究生,修学营销传播(IMC)专业,学制两年。上课时间是:一月内安排一个周六日去香港上课即可。

让人更兴奋的是:汪意升被调走了,我换了办公室,换了手机号码,汪意升再也没来找我。

我很平静的在罗湖四季的策划部待了两年,这两年除了上班便是周末去香港上课,我的工资两年没涨过,但依旧心存感恩。

在香港上学期间,我结识了多年后在工作上的重要伙伴易冰——HK大学的校友,

多年后,我离开罗湖四季后,加入IN尚网,他是我的老板兼合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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