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澜清像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中的自己窝在沙发上抠脚,蒙娜丽莎的微笑在博物馆里熠熠生辉,隔壁李大妈吃饭的声音像电吹风一样呼呼传来。楼下的小孩每天在自己睡觉的时候哭闹。一切高雅的低俗的很美好的混合在一起。梦中的自己总是有着很多忧愁。明天房价会不会涨,中国好声音看完了该看什么综艺节目。梦中一幕幕场景快速的转换,似真若假。
墨子崟静静地凝望着童澜清,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忧伤。他望着童澜清略带苍白的脸皱了皱眉,他俯下身大掌温柔地拂过她的脸。脸上爱怜万分。
“丫头,所以你是她派来和我相遇的是吗?这么多年,弹指一挥间。我想把一切美好的都给你,即便你要天上的星星我也愿意给你去摘下来。只可惜我时日无多了。原谅我无法承担一个父亲的责任。无法让你体会到我对你爱有多深。我真的很对不起,但是我真的是没有办法。你可以原谅我的是吗?”
“汉堡,鸡腿。”童澜清在梦中进了一家西餐店,点了一大堆吃的,但怎么吃都吃不进口,急的她喊出声来。
墨子崟怔怔地看了她许久,半晌才渐露笑容道:“这丫头,怎么这么煞风景,还让不让人感慨了。”边说着却见童澜清恍恍惚惚地睁开了眼。
“丫头,你没事吧。”墨子崟慢慢扶起童澜清。
“没事,就是肩痛。”童澜清皱了皱眉,苦哈哈地说。
“这是外伤,不碍事,过几天就好了。”
“神医,你怎么会在这,他们没有把你怎么样吧。”童澜清头脑转的飞快。马上回想起自己昏迷前发生的事情。
“我……我有话和你说。”墨子崟犹豫片刻还是决定告诉童澜清一些事实。
他把自己与苏曼衍的经历都告诉了童澜清,除了没说童澜清就是自己的女儿。
他在讲往昔经历的时候,时不时露出真心的笑容。童澜清听着这个男子深情款款地倾诉着对一个女子的爱恋。他嘴角的张扬照亮了他烟尘满面的疲惫面容。当男子抽丝剥茧的把心底最深处最细微的悸动都挖掘出来大白天下的那一刻。童澜清深深地被震撼了。谁说女子专情,男子专情起来简直比女子有过而无不及。
“神医,那你现在还爱她吗。”童澜清明知故问。
“爱。但现在的爱不同于当初了。”墨子崟说着抬头对着童澜清一笑
“哪里不一样?”童澜清收起自己顽劣的笑容认真地问。
“年轻的时候,太在乎快意江湖,爱恨情仇。如今看来这些东西太微不足道。生命如何完成才是重要的。生活奢靡如何,地位超群又如何。人不是生活在虚荣中,而是活在大地上。人的成熟不是说与过去告别,而是该懂的要懂,爱恨情仇显得太家子气。懂吗?”墨子崟耐心地讲解着。
“不懂。”童澜清摇摇头。
“你还年轻,以后会懂得。我想把尊主的位子给你。”墨子崟直接开门见山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童澜清。
“什么,这可不行。我不行的。”童澜清听了,瞬间傻眼,急忙推脱:“我一介女流之辈,四肢不勤,五谷不分,万万不能担此大任。神医你发发善心,放过我好不好?”
墨子崟听了气急,他无奈地说“你救了我的命,你不接受我就把命还给你。死在你面前。”
“什么。神医呀,你可别想不开呀,人间多美好,可别轻生。”童澜清听到男子要自残,急忙劝道。
“好了,我去和他们交代一声,你就不要推辞了。除非你想要我的命。你要吗?”墨子崟打定注意了要对童澜清软硬兼施。
“不要。”弱弱的声音传来。
“那就好。那就好。”墨子崟说着,笑着出了门。
大殿。
“尊上你要把组织传给童澜清?”丹青难以置信,尊上是不是中了什么邪,怎么会做出这么离谱的决定。
墨子崟舒服地在暖塌上换了一个更加舒服的位置,满意地捻动手中的玉杯,看着里面盈盈转动,冒出丝丝热气的茶水朗声道:“对。你没有听错。”
“可是你的毒。”丹青忧虑地皱起眉,说出了自己的担心的事情。
“不说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无法换血,单是她没受伤前,若给我换血也是凶多吉少。”墨子崟仍旧把玩手中的杯子,浅浅地叙述着,丝毫不在乎自己没药可救的事情。
“尊上,他是那个男人的孩子,你又何必……”
“她是我的女儿。我的亲生女儿。”墨子崟不悦地反驳。
丹青愣在原地喃喃道:“是不是弄错了。”
“不会错的,她身上有我也有的印记。你觉得我会弄错吗?她就是我的女儿,如假包换的女儿,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她半分。”墨子崟一字一顿的叙述着。
丹青听了绝望地望着墨子崟:“可是您的毒。”
“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目前我还死不了。但也是时日无多了。剩下的日子我并不希望你们亲眼见着我死。大好河山,我想去看看。”墨子崟云淡风轻地说。
“丹青的命是您给的,丹青愿意随你浪迹江湖。”
“丹青,一直以来我都把你当亲身儿子看待,你如果真的想报恩,就帮我好好照顾她吧。这次别,也许便是永别了。”
“尊上。”
“我心意已决。你把腰牌给她。”说着墨子崟拿出一块腰牌。
只见那块腰牌房阔厚实,腰牌上刻着一个大大的“墨”字。字体龙飞凤舞。丹青见墨子崟心意已决,无奈上前接下腰牌。深深地鞠了一个躬。转身离去。
第二日,墨子崟不辞而别。童澜清莫名其妙成了组织的接班人。她自己分析可能是自己长得太可爱。
丹青找到童澜清告知其墨子崟交代的一切。
“什么,神医已经走了?”童澜清伤势好的已经差不多了,听完丹青的话气的伤口又痛了痛。丹青见童澜清痛的龇牙咧嘴无奈地说:“尊上交代我好好照顾你。但你能不能不要这么鲁莽。伤还没好透,就好好修养,不要乱跑。”
生活真的是一言难尽。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童澜清无奈地感叹。
从丹青口中她得知。组织有五大护法。代号金、木、水、火、土。
丹青为金,子慕为木,静江为水,介燃为火,子都为土
丹青为五人之首。打理组织各项事宜。子慕身处京华为政主要以收集情报为主。子都主要招募组织人员。静江继承了墨子崟的医术悬壶济世。介燃则身处江湖仗剑扬眉傲笑天下。
“那钱财呢?组织的财政来源于哪里?”童澜清好奇地问。
“组织有一小部分从商,小利足以养活大众。”丹青尴尬地说。
“那我们下一步的任务就是去京大赚一笔。”童澜清夸下海口。
“你不知道,在京从商者基本都有后台,况且房价高,能不亏已经很好了。还大赚,简直痴人说梦。”丹青白了童澜清一眼毫不留情打击她。
“你等着。我定让你刮目相看。”童澜清自信满满。
第二天早上,童澜清收拾好包袱,带着丹青给的钱财准备要去京创一番事业。刚出洞门,只见那个黑衣男子带着一个小包,轻装等着她。凉风过处,发丝缓缓扬起。美男。童澜清边看着忍不住口水直流。
“你在干嘛?”童澜清擦去口水笑着问。
丹青白了一眼女子,淡定地吐出一句话:“尊上,交代我照顾你。”
“我又不是小孩子,不需要你照顾。”童澜清见男子把她当小孩子气恼地反驳。
“那我不管。”丹青无赖地说。
“那组织怎么办。”
“我已经交代介燃暂且留下来了。”
“那我们一起去京,美好生活在等着我们。”
童澜清似乎能幻想到大把的钱财正在远方等着她。
时间就这样本能的,自发的,有序的前进着。夕阳暮,女子的靓影和男子的身影消散在天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