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麟麒换了一身干衣服,再次回到童澜清的房间。
经过一番诊治的御医见到他,立马下跪禀告:“姑娘的伤口遇水恶化了,由于姑娘本身身体就属阴寒,这次再掉落这么冰的池水之中,发烧在所难免。皇上不需要太过于担心。保重龙体才是最重要的。”
欧阳麟麒听着底下御医的汇报,烦躁地不能安下心来,一会儿端起茶杯又放下,一会儿在案前来回踱步。半响,他坐在童澜清的床边拿过干净的布条,沾了些许水,轻轻抚过她干裂的唇瓣。
旁边的随从和宫女看到这一幕,当是自己的皇上喜欢上了这个女子。欧阳麟麒虽然嫔妃无数,但却鲜少去后宫走动。他对那些美女佳人别说是感情,连丝毫的怜悯也称不上。此次一反常态对一个女子照顾有加,难免让人多想。
欧阳麟麒可丝毫没注意他人想歪,只是一门心思的对自己女儿唯一的孩子好。他凝视着童澜清的目光有掩不住的愧疚,所有的自责都仿佛堵在了心口:当初他没有好好保护好自己的女儿,如今他依旧没有保护好她的孩子。想到这里,他心身俱疲的向众人挥了挥手,示意不用再跪着了。等御医起身后才说:“你把药煎好送来,朕亲自来喂。”
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户照进主卧,颀长高大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有些落寞。他望着床上没有丝毫清醒迹象的女子,一幅幅与欧阳曼衍有关的画面却不断地在脑海里翻腾。都说这人老了吧,就容易多愁善感,这话一点不假。年轻的时候,一往无前,谈论爱恨情仇。跑马河山,哪管什么后悔不后悔。而如今想来,尽是些荒唐。
寒夜寂静萧瑟,注定无眠。
当早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屋内,童澜清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立在床边的高大身影,轻轻的喊了一声:“外公。”
欧阳麟麒听到有人呼唤自己,瞬间回过神来,他一扫阴郁换上一副笑脸,大步走到床边,手臂搂住童澜清的肩膀,将她扶坐起来,“别着凉了,来,披上。”不容童澜清反应,一件绒领披风便披在了女子的身上,他宠溺地帮她捋开耳畔的秀发,眼角堆满温柔,让女子的头靠在自己肩上。
童澜清安静的靠在欧阳麟麒的怀里,享受着被人疼爱的温暖。朱唇轻启:“外公,我饿了。”
欧阳麟麒立马招呼:“来人呐,准备一碗白粥。”
童澜清靠在欧阳麟麒的胸前,心里安定极了,她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俊颜,发现欧阳麟麒鬓角有几根醒目的银丝,她轻轻的问着:“外公,你是不是昨晚一晚没睡?”
欧阳麟麒干笑两声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说:“没事,外公身体好着呢,一晚没睡没什么大不了的。”童澜清一听,心里一暖感动到不行。
“皇上,这粥?”一名宫女端着药碗走了进来,看到这幅引人误会的画面,迟疑的问道。
欧阳麟麒看了她一眼,抬手接过粥,理所当然的说道:“我来。”
他将粥舀起,凑到唇边吹了吹,感觉温度适宜了,才把粥送到童澜清嘴边,轻声细语,几乎是在哄:“澜清,不烫了,吃饱了才有力气康复。”
童澜清望着眼前似曾相识的画面,当初不知道他是自己外公的时候,这个伟岸的男子也是这么喂自己喝粥。她张嘴将粥喝了下去。直到全部吃完后她才劝道:“外公你快回去休息吧。”
欧阳麟麒听着女子细如蚊声的劝说,扯起嘴角温和一笑:“好,外公听你的话,这就回去休息。”说完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在床上。转身出门对一旁的侍卫下令:“除了朕以外,不允许任何人来打扰她。如果让朕知道你放什么不该放的人进去,你自己看着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