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半年转眼过去了,这半年里,龙轩上午习武,下午修炼《玄水诀》,晚上修习《龙神变》,日子非常充实,不过《龙神变》一直没什么大的进展,龙轩估计是遇到了瓶颈,根本问题可能是自己肉体凡胎,要修炼龙神一族的终极传承,粗浅的部分还好,越往精深处越发艰难。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不过龙轩感觉自己在感应天地灵气方面倒是很有天赋的,这种自信来自于和钟定的描述的一些情况的对比。
比如《玄水诀》附带的法术水球术,虽然一般认为没什么用,但既然是有限操控天地灵气之后才能够凝聚出来,那么凝聚出水球的大小、浓度就体现了对天地灵气感应、操控能力的高低。
天地灵气到了龙轩体内会变成魔气,但对龙轩来说,操控身体周围的天地灵气是没有问题的。据钟定说,一般修炼《玄水诀》的弟子,仅能凝聚出一个拳头大小的水球,厉害点的,也不过是凝成一个圆盘大小的水球。
而龙轩凝聚出的水球却有一个人大,并且在龙轩的操控之下,还能凝缩成脸盆大小,浓度高了很多。
这样的情况,龙轩只以为又是因为觉醒了天魔一族血脉的原因。其实这倒是他的误解。天魔一族是以肉搏为主的战斗种族,甚至整个魔族对所谓的天地灵气也很不感冒,毕竟魔族修炼的是魔气。这天地灵气转换成魔气十比一的比例也太低了,哪个魔族会专门去修炼天地灵气再转成魔气的?都是直接修炼魔气。也唯有龙轩身在人界,只有天地灵气可修,才会身怀魔族血脉而吸纳天地灵气,再转换成魔气。
龙轩对于天地灵气的强大感应、操控能力,其实来自于他身上的仙族血脉,只是因为这仙族血脉尚未觉醒,所以隐而不发,有点类似于被动和辅助技能,使他在感应、操控天地灵气时比一般人厉害了许多。
这一日,龙轩正按部就班地感应、吸纳天地灵气,再把天地灵气转为魔气,突然有人敲门。
龙轩开门一看,是那个孙庆。半年来,龙轩与孙庆的交情没什么进展,不过也没怎么恶化,毕竟龙轩天天是练武场、自家住处两点一线,供应的三餐也由下人送到屋里,很少与人打交道。孙庆知道赫连堂主对龙轩有点看法,但也偶尔听说龙轩和几个内门弟子关系不大一般,因此对龙轩是抱着敬而远之的态度。这也是大多数玄武堂普通弟子对龙轩的态度。
只听孙庆说道:“龙师弟,再过三天就是年末的弟子考评,负责考核的教头叫我前来通知你们,让你们做好准备。”
龙轩对于考评之事是知道的,当下点头道:“是,谢谢孙师兄提醒。”
龙轩回到屋里,照样练他的《玄水诀》吸纳灵气,对于考评之事是一点都没放在心上。
所谓的考评,对新弟子来说,第一项是考核基本的拳脚和身法,就是每天卯时开始练的那些,龙轩早就精熟了。
第二项是考评自选的主修功法的修习情况,因为功法繁多各不相同,也没有统一标准,要问那咋考评?自然是武林之中拳头硬的是老大,手底下见真章。
同年招纳的弟子一对一对战,输的淘汰,谁撑到最后谁就是第一。
龙轩这半年也大致了解了下,和他同年入玄武堂的弟子,大概有一半没有或者武学根基很差的,就是那些每天上午和龙轩一样必须去练武场练基础拳脚、身法的二十多人;另一半是本来就有武艺在身进入玄武堂的。这些人很多都是一些武林中的世家子弟,有些人的家传功法还很是不错。
要说,那人家打小七八岁开始练武的世家子弟,和没有武学根基,进了玄武堂才练武一年(龙轩来得晚,才练了半年)的普通弟子一对一对战,这不是很不公平?还是那句话,武林中拳头硬的是老大,你从娘胎开始练武也行,只要能打赢就行。玄武堂是代表玄元派行走江湖的,你去诛杀一些邪派、魔门的高手,人家难道先和你算算练武时间再动手?
后来者唯有勤奋才能居上。玄武堂也并非完全不近人情,安排的时候会考虑弟子间的差距,武学基础相差较大的,一般不会安排到一组对战。并且考评的结果,也会考虑该弟子习武时间的长短。
龙轩对于第二项考核也是完全没压力,因为据他了解,与他同年入玄武堂的弟子中,就算有家学渊源,带艺投师的,最厉害也就一个后天后期而已,在那个弟子来说,十七八岁的年龄能达到后天后期,已经称得上是天才型人物了,但龙轩先天高手都砸死、打死了好几个,又怎么会把他放在心上?
这三天里,明显周围的氛围紧张起来,大家都更加勤奋地修习武艺,而且更加注重实战,有些私下里交好的已经一对一练习对战好多次,积累对战经验了。(无数事实证明,临时抱佛脚那是相当有用,前提是资质尚可,平时也比较努力),因为考评不合格的会被调到其他做杂事的堂口,比如让你去喂马,就是龙轩以前在镖局干的行当,谁愿意干?在玄武堂好吃好喝,高人一等还前途光明,去其他堂口喂马打杂,这落差也太大了。要是实在不堪,甚至被逐出宗门的也不是没有。人生的命运就会因为这样一次考评而完全改变,现实的压力面前,没人敢懈怠。
也就龙轩没心没肺地继续他按部就班的修炼,直到考评这一天的到来。
这天卯时,天刚刚亮,此时正是冬天最冷的时候,但一众玄武堂的弟子百余人已经一身劲装整齐排列在练武场上。
一个白袍老者站在练武场中央,众弟子的队列之前,这老者一张国字脸,须发皆白,浓眉下的眼神锐利,年纪虽大但看着有股凌厉之气,龙轩知道他是全权负责管理外门的宗门长老沈辟邪。
据传说此人堪称传奇,百余年前也是外门弟子,后来在外门大比中夺得第一而进入内门,本来,外门弟子进入内门是一种福利,要说真去修仙的,基本没有,要能修仙早就直接进内门去了。
但这位沈辟邪长老却是个特例,他是武学天才,身有灵根(也就是五行根基,灵根是修仙界的说法)却痴迷于武道,三十岁就进入了通玄之境,等他进入内门之后,又走出一条仙武同修的路子,虽然从修仙一途来说,境界并不十分高明,但战斗实力极强,在内门一众长老之中也是数一数二的。
沈辟邪的旁边站着个红脸大汉,就是赫连祁,此时他也一脸肃容,站着并不说话。话说龙轩已经许久未见他了。
这时,旁边一个教头大声道:“玄武堂弟子年末考评开始!”
弟子的考评分为四批,新入门的是一批;入门两年到三年的是一批;三年到五年的是一批;五年到十年的是一批;超过十年的,基本上都已经外派到各处,成为玄元派称雄武林的中坚力量了。
首先考评的是新入门的一批弟子,因为他们要多一项基本拳脚和身法的考评。
考评的方式也不难,就是由一个老弟子与新弟子对练,老弟子攻,新弟子守,见招拆招,看拳脚往来、步伐进退是否有度,新弟子能够达到这个标准的,就是合格。
龙轩对基本的拳脚和身法早已精熟,对练之时也无意外,顺利通过。
这轮基本的拳脚、身法测试,四五十个新弟子中有六七个不合格,这些不合格的弟子还要看接下来在第二项主修功法的考核中的表现,如果表现同样不好,那么毫无意外会因为考评不合格而调去其他堂口,甚至逐出宗门。如果主修功法尚可,那么综合起来也可以算合格,总之是综合考虑。当然,其他四十来个第一项考评合格的弟子并非高枕无忧,也得看主修功法的考核情况,主修功法实在不行的,也会被淘汰出玄武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