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起电话,里边传来了熊长弓的声音:“石先生,方便见个面吗?”
听着熊长弓的声音,石砬子有些呼吸加快:“有什么事情电话讲就是了。”
“石先生别误会,我只是想找石先生做桩生意。”
石砬子心中打鼓:这熊长弓身份太过特殊,找自己肯定没有什么好事情,不过猜测归猜测,他究竟跟卞家仇人有何关系,还得去调查。不如先接触一下看看,量他也不能光天化日做什么事情。
“去哪里找你?”
“今天晚上七点钟,我在华夏酒店等你。”熊长弓并没有因为石砬子答应而显出一丝高兴。
石砬子应了一声,挂掉电话。
看出石砬子似乎电话接的不爽快,维珍妮关切的问道:“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石砬子摇摇头:“麻烦倒也算不上,熊长弓说是有事找我谈谈。”
“你答应去了?”维珍妮有些小紧张,“他不是克拉珠宝的鉴定总监吗,找你干什么?难不成是输得不服气?”
石砬子耸耸肩道:“这我哪知道,晚上我过去趟,你先回去吧。”
“要不要陪你一起过去?”维珍妮不放心。
“没事,他还能吃了我不成?我回来了给你打电话。”石砬子拒绝了维珍妮,想必熊长弓找自己,定然不是谈一桩生意那么简单,很可能牵扯到一些棘手的问题,他不想维珍妮卷进来。
“那你有什么情况及时跟我联系。”
石砬子应了一声,思量了片刻,将雕龙刻刀拿了出来,往维珍妮面前递过去:“这个你帮我收一下。”
“哦。”维珍妮接过雕龙刻刀,想问什么,但欲言又止。“我先给你放我家里,你随时去拿就成。”
石砬子点头,转身离开。看看时间,他打了辆车赶往华夏酒店。
进了酒店大厅,来到前台,石砬子问道:“请问有没有一位姓熊的先生定了位子?”
“您好,您是石先生吧?”前台小姐非常礼貌的问道。
石砬子点头:“是我。”
“请跟我来。”说着,前台小姐带着石砬子朝着大厅一个角落走去。在最角落里,石砬子看到熊长弓整一个人喝着茶水。
点头示意前台小姐,石砬子来到熊长弓的桌前坐下。
“石先生,你迟到了。”熊长弓看看手表,抬头看着石砬子说道。
石砬子微微一笑:“原本是不打算来的,出于礼貌,还是来一下好了,正好我也想见见熊先生。”
两人互相打量,似乎想要从对方身上找到一些自己想要的蛛丝马迹。熊长弓率先将视线离开石砬子,拿起茶壶给石砬子倒水:“石先生,我很好奇,你是如何判断那块儿玻璃种帝王绿料子的。可否指点一二?”
石砬子心道这是在试探我,说多说少都不好,干脆什么都不说,他轻咳一声回答道:“莫非熊先生不知道咱们行里的规矩?看物件儿从来不问看哪里,如何看。别人的眼光,不问;自己的眼光,不传。”
“哦?还有这种规矩,我倒是真不知道。”熊长弓哪里是不知道?但凡接触古玩的,唯有三个极其特殊的情况,可以说说如何去鉴别一件东西,其他时候都不会说。
这三种特殊情况,一为师徒,不管是开门学生还是关门弟子,只要是拜了师学艺的,不说是手把手教,那也差不了多少;二为至交好友,情分深到一定份儿上了,才会去帮人看东西真伪,若不是关系好,怕是容易得罪人;三为破仿,古玩追求个“真”字,揭穿仿品需要鉴别依据,为了让真相昭告天下,值得将自己的鉴别方式共享出来。
很显然,熊长弓跟石砬子非但不是师徒或是至交,反而是对头,石砬子时时刻刻还得提防着熊长弓,怎么可能告诉他。就算是抛开这些不说,一对血瞳鉴别翡翠这件事更是不能告诉任何人。
“倒是我愚钝了,既然石先生眼光如此犀利,为何还要屈于人下,何不出来自己挑旗子?”熊长弓抿了一口茶水,重新将视线落到石砬子身上。
“个人志向不同。熊先生不会是找我探讨人生的吧?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还有事要走了。”石砬子不想一直处于被动位置,主动出击。
见石砬子真有要走的意思,熊长弓果然还是有些着急,不过只是一瞬间,又重新回到波澜不惊的样子:“石先生不要着急,我只是有些好奇石先生的身份,一个如此年轻的人,如何能看透这么贵重的宝物。”说完这话,熊长弓死死盯着石砬子的眼睛。
石砬子强行让自己镇定,不露出心中的激动,“身份”这个词太过敏感。不管是对于石砬子还是熊长弓,谁先发问,都会让对方动容。石砬子故意去端茶水,故作漫不经心的说道:“师傅教得好,总比自己摸索容易。熊先生说有桩生意跟我做,不知道是什么生意?”石砬子不得不承认,熊长弓还是要比自己老练,两句话就又重新回到主动权,这让他不得不小心应对。
“石先生这么着急问了,那我也不拖沓了,与其说是一桩生意,不如说是你与我两人之间的交易。”看看是来自,熊长弓继续说道:“我想出十亿,买下石先生手中那柄刻刀。”
石砬子心中咯噔一声,心道果然是有所图谋,卞和的唯一贴身物品,也不过是这柄刻刀,这熊长弓到底是打得什么鬼主意,不可能只是对我的雕龙刻刀有想法。他干脆的拒绝:“很抱歉,刻刀是我师父传给我的,多少钱都不卖。”
石砬子有自己的考虑,既然跟维度讲了有个神秘的师父,那就继续用这个“神秘师父”当挡箭牌,把一切解释不了的东西推到师父身上。说刻刀是师门传承下来,也同时把鉴别翡翠的能力解释出来。
熊长弓听得石砬子拒绝,眉头深深皱了起来:“这么说,石先生是不肯割爱了?”
“恕难从命。”熊长弓的话一股火药味儿,石砬子干脆不再给他好脸色。“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说话间,石砬子起身离开,没走几步,熊长弓的声音传来:“石先生,你可想清楚了,现在我开十亿买你的刻刀,可若是错过了这个机会,很有可能就不是这个价了。”
石砬子不好辨别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只冷哼一声,快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