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旨到,甄府上上下下都跪作一排……甄女才华横溢,颇有母仪天下之风范,特此招入宫中……
圣旨一进门的时候,我就已经有了不详的预兆。那一刻,仿佛天昏地暗,我的世界完全黑了下来。
醒来后,我已经不是我,而是林子夏的妻,当今的王后!
可是,这一切对我而言,来的都太突然,我的子秋到那里去了呢?
杨修曾经告诉过我,林子夏觊觎子秋的地位很久了,最终还是他赢了,他得逞了。
其实,林子夏知道我喜欢的不是他,一开始就知道。
他已经从子秋身上夺得了原本属于子秋的一切,可是,他并没有停止一刻,继续迫害着他!
而子秋就注定一直出于受害者的一方。他的心肠永远也没有他的狠,这就是我一开始就选择子秋的原因,然而这也成了他恨子秋的原因。
一报还一报吗?可悲,又可笑呵!
在众目睽睽之下,他挟着我的手,登上了大雄宝殿,我俯视着殿下,所有的人都跪着,子秋也一样。我看不到他现在的表情,我也不敢再往下看,害怕看到他和我一样的眼神,甚至比我的更痛苦。
这样以后,子秋被他一贬再贬,原来的皇子,现在,落魄到京城之外的一个小地方做官。所有的人都知道,那是他亲哥哥的安排。
站在城楼上,亲眼看着子秋孤身一人走出城,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
如果当初,你一开始就选择我的话,忽然,身后响起林子夏的声音,他就不会是这样,都是因为你!
我脑中“嗡”的一声响,我知道他不断地打击子秋,已经受到了朝中大臣的反对,真的--一切都是因为我吗?
是!
真的因为我的话,我会以死来谢罪天下!大概,我在讲这话的时候,态度很认真。似乎就有死意。他立刻扑了过来,紧紧地抱住我。
想死?可没有那么容易的!听着他阴森森的语气,我不禁浑身一颤,真的担心,他到底会对子秋再做出什么残忍的事情来。
城楼上,一个人走远的子秋,身边阴笑着的林子夏,我忽然意识到,我的处境竟然是如此的尴尬,是我破坏了两个兄弟之间的感情。
怪不得,古人常说女人是祸水,而我,真的是“红颜祸水”吗?
一年后,我产下龙子,这个不该来的男婴立刻就被立为太子,举国同庆!
子秋被急招了回来,专门是为了看我为皇帝产下的太子。
那次,我被邵家休谴回家的路上,遇到子秋,我以为我们回不到重前,可是他给了我坚持下去的勇气,我等着他。如今,他不能再给我任何的承诺,也没有任何能让我等下去的理由--我是他的皇嫂!
再见面,我们真的回不去了。
娘娘,微臣在外地给您和太子带了些小玩意。子秋此刻跪在我的身边。林子夏也在。
我强忍着泪水,皇叔费心了!我知道,再说下去的话,声音就会哽咽。
应该的啊,是不是,子秋?
是!
匆匆一面,子秋又离开了。
我说过我是个认命的呵,所以,我可以安然的在宫中,度过一个又一个落寞的春秋。闲暇的时候,我会将子秋的玉配拿出来,这是我唯一系着他的东西。
姐姐,呦,在想什么呢?门外的慧妃风一样的飘了进来,我都没有丝毫地察觉。没,没什么的!我赶忙收起玉配,擦了泪,微笑着看着她。
姐姐,宫中的伤心事多的是哦,姐姐也不必放在心上,姐姐可是后宫之主呵。保重身体要紧!她的一番话确实很受用。看来,这后宫之中,我还是可以找到一个交心的人。
慧妃是在我之前进宫的,宫中她可比我熟络得多!我们很快成了好朋友,她将她进宫之前的事情,全部讲给我听,她的泪,她的喜。渐渐地,我也很放心地告诉她一些,有关于子秋的事情。她说她听说过,只是在心里,不敢说出来,她说,陛下实在做得太过分!这是我第一次,在别人口中听到他的不是。
以后,在她的面前,我毫不掩饰对子秋的思念。
可是,我忘了,在后宫之中,没有人是不觊觎我的位置的,她,慧妃,一直是觊觎最深的一个。
终于,她收集了所有有关我跟子秋的事情和证据,自认为可以足够至我于死地。她向林子夏告发我,说我不贞,我没话可说!
可是关于我和子秋的一切,林子夏比慧妃知道的更清楚。他苦笑了几声,然后割了她的舌头,并下令如果有人再造谗言,下场会比慧妃更惨。
也许,当初,他娶我就是一个错误,我最终还是要走的,而且是永远的离开。
我身为一国之母,竟然一心想着另一个男子,这样罪应该可以判个死刑的吧!
灵儿,林子夏站在我身边,我知道你们的所有事情,我也知道一直都放不下他,可是我爱你。说完,他便起身离开。我依旧沉默不语,我还能有什么话说呢?此刻,我可以确定林子夏是真的爱我的。但是,他的爱我接受不起!
走了不远,他忽然又转过头,灵儿,两年了,我做的真的不够好吗?听着他有些发怒的声音。我苦笑了一声,我知道,他一直以来,对我都很好,很好的让我甚至产生错觉,可是,我所爱的只有子秋一个。他有些落寞,受伤的背影让我抽搐不停。
再后来,看着儿子一天天长大,林子夏对我越来越好。可是,我却发现生已经没有意义,子秋最终还是被他害死,被他的亲哥哥逼死在洛水边上。子秋知道他肯定要死,因为朝中有一群拥护他为王的大臣们正在一个个得被杀害,虽然,他无数次地跟林子夏保证不想要回皇位,可是林子夏的杀戮没有停止,子秋只有一死以谢天下。
一个没有林子夏陪伴的夜晚,我喝下了天下最有效,最毒的药。
只要我的爱还在,我的灵魂就不会进地狱。这是后来,南海观音菩萨告诉我的。
她成了洛河之神,决定世世代代守护洛河,为我的爱找一个寄托。
今生与你无缘,那来生呢?我可以等的。
从此,我看着世人一次又一次的渡过洛河,一次又一次的神伤,我的心也会跟着一起碎的。
我是洛神,我曾经让所有的人都看见过的。
“睹一丽人,于岩之畔;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开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蓉出绿波……
谎言也美丽
谢亦雯是个比较内向的女孩,在学校里不管是熟悉的还是不熟悉的,在她眼中都是陌生的。因为内向的原因,她朋友不多,在省电力学校读书的那几年几乎都是一个人度过的。在一起玩得最多的就几个室友,来往也不是很多,现在记得起名字的没有几个。
谢亦雯是1999年从省水电学校毕业的,毕业后回到了偏僻的山城分宁。在社会上流浪了一年之后,她考入了当地一家发电厂做了一名工人。要不是她内向,凭她出众的外表是绝不可能分到鸟不拉屎的大山里去的。她去了,没有说半句不愿意的话。而且在大山里一呆就是10年。在这10年里她往返于电厂的机房与基地之间,干一些大男人干的事情。发电。
10年的前5年山里连电话都没有,她就像一个山庙里的尼姑与世隔绝着,与她在一起生活和工作的同事是一些四、五十岁的男人。谢亦雯管他们叫黄叔、李伯。
去发电厂的时候,谢亦雯刚好18岁。应该说18岁是女孩子情窦初开的年龄,在她身上好象不是这样,她从不谈感情。5年之后,她23岁了,是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长得有模有样。黄叔、李伯开玩笑地说,琼芳,像你这么漂亮的姑娘该到山外去,山里没有好男人。谢亦雯腼腆地一笑,笑得让黄叔、李伯心酸。我不想出去,我就喜欢这大山。这时已经通讯发达的时候,山里好多人用上了手机、电脑。黄叔、李伯催谢亦雯也买一部,她又是腼腆一笑,不买。
不买是有原因的,谢亦雯的心里早就有人了。不知道谢亦雯心里想什么的黄叔、李伯干着急着。两老都是为了小谢的好,山里没有佳人却没有才子。这么好的一个姑娘总不能凋谢在大山里吧。黄叔、李伯要求县公司给他们配台电脑,这个不大的要求县公司爽快地答应了。第二天就派人送来了电脑,并安装了宽带。电脑的到来打开了与外界联系的通道,谢亦雯算是电厂里的电脑老师。没事的时候,黄叔、李伯围着电脑要谢亦雯叫他们上网,申请QQ聊天。久而久之,谢亦雯迷上了电脑,在网上天南地北地交了不少网友。可没有一个可以引以为知己的,上网就是聊些无关紧要的话题。她不喜欢网络中的男人,宁可不与男人来往。这导致男人都“讨厌”她,觉得她清高。
谢亦雯被别人的这种想法困扰了些日子,觉得网络太不实了,没意思。不如安静下来画画,画画可以陶冶情操。画画是谢亦雯从小到大的爱好,画的画打动了黄叔、李伯,两老都称赞谢亦雯的画画得好。黄叔的侄子黄宗元是县书画协会的主席,书画一流。一次黄叔在与侄子交谈中说起谢亦雯的画,黄宗元听了后对黄叔说,只要她感兴趣,我愿意帮助她,并告诉了黄叔县书画协会的QQ群,叫谢亦雯加入群里交流。回来后,黄叔迫迫不及待地把群号告诉了谢亦雯,谢亦雯以网名生命花出现在了县书画协会的QQ群里。群里的所有成员都是实行实名制的,惟独只有一个叫“生命花”的网名。这让管理员柴兴志着急了,他无数次在群里提出要求更改名字,对方就是不改。不改怎么着?抵触情绪非常强。柴兴志的性格是不到目的不摆修,你不改我就偏要你改。两人僵了一个多星期,开始柴兴志打算把谢亦雯一脚踢出去算了的,结果又想,这样太不厚道。
半年过去了,柴兴志再也没有提过要谢亦雯改名的事。一个晚上,谢亦雯照例打开QQ,她发现一个陌生人与她打招呼。再仔细一看,也是县书画协会的QQ群的成员。对方说,她在哪见过谢亦雯,感觉非常的面熟。“见过我?不是开玩笑吧。”谢亦雯听不进这些男人骗女人的鬼话。可是对方却一直说见过她,还说他10年前的一个朋友与她长得十分相似。他说他那朋友是省水利学校毕业的,他一直在寻找她。说得十分逼真,谢亦雯觉得对方的确是在找自己失散多年的朋友。
“她是哪里人呢?”谢亦雯问。是哪的记不清楚了,反正不是分宁。“第一次看到你时,还误以为是你呢?结果一想还是不可能。”
其实,谢亦雯我也不是分宁人,她是在外地长大的,祖籍是分宁。这么一说倒让她好奇了。两人聊了大半天之后,弄得谢亦雯一头大雾。毕业的时候,毕业的学校,年龄都与自己身份吻合。难道他要找的人就是自己?天啊,对方可是10年前在街头认识自己的,而且还是一见针情直到现在都没有忘记。这时,谢亦雯的心扑哧扑哧地跳了起来,都10年了,还有人一直记得自己。这晚她失眠了。
第二天一上线,男海就追问谢亦雯的名字。是告诉她还是不告诉她呢?谢亦雯想了许久之后,决定还是告诉对方自己就是他要找的人。
对方沉默了许久,没有回应。谢亦雯突然觉得会不会是有人在恶作剧,结果对方的话让她打消了所有的念头。“一直以来我都在寻找你,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从没有近距离接触过男人的谢亦雯,隔着网络她听到了男人心跳的声音。那一刻谢亦雯有些迷离,她不仅告诉了自己的真实身份,还把手机号码也告诉了他。并约好晚上8点钟打电话。果然,这晚8点准时,谢亦雯的电话响了。
“喂,好吗?”听着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男人的话,谢亦雯怎么也想不起曾经在省城街头的那次相遇。怎么想都想不起来,可对方说得有鼻有眼,好象真的亲历一样。
“我那时是一个很不起眼的小不点,你肯定不会记得我了。”男的又说。谢亦雯想想也是,都过去10年了,连班上的同学都几乎忘得一干二净了,怎么还会记得短暂的一个生活细节。1个电话下,整整花去了1个小时,总有那么多要说的东西。“咚咚……”有人敲门。“发电厂发生了点故障。”老黄慌张地说,谢亦雯这才急促地挂上电话。
晚上回来时已是12点多了,谢亦雯收到了男人发来的问候,并诚恳地邀请她去分宁玩。谢亦雯家其实也在分宁县城,每星期都回去一次,所以想都没想就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