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沐冠礼据说是有四人。
随着大半天功夫的耗去,早已经是有三个人依次得到古鼎的祝福,先后昏迷了过去。
当然,这昏迷自是无害的!
此刻他们四个指不定在哪个地儿安静地睡着大觉做着美梦呢!
沐冠礼依旧进行着。
而这次,紫袍族长口中却是出现了最后一个人的名字:“子齐,由白袍长老处晋礼!”
人们的目光不由是齐刷刷地往白袍长老处望去,皆是屏气凝神,要知道,这可是族内白袍长老的长孙,号称获得的祝福从未低于八枚羽翎的一脉。
然而传说中的长孙少爷——子齐,却并没有及时地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中。
时间过得颇是有些久,饶是长孙少爷有些名头,但这般情况依旧是惹得人群有些躁动起来,一时间议论纷纷。
毕竟此次长孙少爷可是一个颇为热门的话题。
紫袍族长见状,神情似乎也有些不悦,望白袍长老处瞪了一眼。
白袍长老只能是尴尬一笑回应着,心里边直是着急,要不是这边主持离不开他,他定然是会不顾身份,跑到下面拿人去了。
心中暗自骂道:“这混小子,回去定是要好好教训他一下才是,这么重要的场合,居然跟没事人一样,让大家好等,实在是可气!”
但是眼神却还是焦急的在人群中探寻,看这模样即使是子齐回来,白袍长老也是不会多加怪罪才是。
然而正当人群嘈嚷之时,忽有一白衣人影,愣是在拥挤的人群里边钻动着。
那矫健的身姿倒是跟先前小胖孩笨拙的动作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一个翩若惊鸿,一个笨似呆鸭!
仔细端看之下,这少年的外貌也是颇为的俊朗,剑眉星目,一头墨色长发散披在肩头,虽是小小年纪,却隐隐流露出一丝远胜同龄人的成熟,又似因成熟而多了几分玩味。
且望其面带微笑之状,面容之中却是颇具自信,步履之间亦是稍显从容,举手投足之际,宛若于水中自在漫游一般,动作轻盈灵动。
几个光转流梭间,便是从人群中侧身而出,待得走住后,还不忘往后偏甩了下长发,而后伸出一只手来,将一缕发梢环扣于指尖中,旁若无人般旋抚轻弄。
周边人群哄闹依旧,白衣少年却是不顾,低头绽笑,皓齿逸香,径自往白袍长老处缓缓行去。
虽是缓行,但入目可见其之速度却是颇快,想来应该是某种奇特的身法,方才能有如此作为。
于远处看,却是一素白衣轻裹,无风而自翩翩,几迈步履徐前,无华却生花莲。
于近处看,这少年虽仍是一脸的稚气宛存,然而其眉目间气宇轩昂的气质却是不经意的流露出来,明眼人一看便会暗叹:这孩子举手投足中都漫逸着一股书香门第知书达理的气息,足可预见其气度不凡。
然而随着白衣少年的出现,却是引得人群再次议论纷纷了起来,
“这便是四长老的长孙,听说四长老对他甚是宠爱。”
“我听说呀,他打小便是学会了古武学的基础,你们看他走路的身法,那可是普通护者才能够达到的水平。”
“看来四长老这次对长孙少爷可是寄予了厚望呀,连古武学都是传授给他了,按理说只有成为普通护者才能学习的,他怎么……”
“别乱说话,你还不清楚吗,四长老的家庭从建村以来,每一辈都能达到长老的水平,再加上四长老对他不是一般的宠爱,古武学什么的自然更是不在话下。”
“四长老一向德高望重,他兴许也是想让村子里边再出一个出类拔萃的人才,这般做法也是无可厚非,只是……”
“长孙少爷颇有其父当年的风范,这次想来也是能够获得八枚羽翎以上的祝福吧,真是期待啊!”
各种声音都是在场中漂流着,不过这些也都不算是秘密了,毕竟村子也就那么大,有心人想知道,不过几句话而已,奈何平日里长老的威严压着,自是不便多加议论罢了。
因此大家并没有就这个话题继续,反而是隐隐有些期待,期待被称为长孙少爷的白衣少年等下的表现了,一时间,话题不由是又转移到对长孙少爷等下的表现的猜测上来。
白衣少年自然是没管顾人们说些什么的,毕竟大家一个小群落生活在这边已是蛮多年了,没事唠些家里长短的反而是对生活的一种调剂。
值得一提的是,他倒是不姓长孙,他的姓跟族人是一样的,姓朱,不过由于族人的抬爱,自己又是白袍长老唯一的长孙,因而后来便是慢慢被称为长孙少爷了。
一开始白衣少年还有些排斥,但这么多年下来,也早已经是习惯了。
如此想法间,白袍长老的长练也是应声而至,往白衣少年脚下延伸了过来,似乎是知晓白衣少年已然过来了般。
而白衣少年见状则是直接踏了上去,丝毫不加迟疑,显然极为熟悉与信任般,没了前番三位少年那般犹豫。
看那随径徐行的身影,倒仿若世外仙人一般,在白色水雾缭绕下,更是多了几分超然与脱俗。
不消片刻,终是到达白袍长老所坐白莲处,却是见到白袍长老一脸怒气,似在叮嘱又似在训斥白衣少年什么一般。
白衣少年只能是悻悻然的听着,不时拉着白袍长老的手晃了晃,一副撒娇的模样,但却非任性式的撒娇,反而可以看成是为了宽慰白袍长老而出的讨好。
如此这般,倒是让得白袍长老空是有气,但一时之间也是发作不得,脸上更是笑也笑不得,骂也骂不得的模样。
于是只是稍微板了板脸,神情故作严肃的批评了白衣少年一番,便是捎带松劲的口气放行了。
白衣少年似乎极为熟知白袍长老的习性一般,知道白袍长老是假意训斥,做给族长和其他诸位长老看的,知道许是自己耽误了些时辰的缘故。
心下虽是有些愧疚,但是在擦身而过之际,神情故作严肃地跟白袍长老说了一句什么讨笑的话一般,直逗得白袍长老胡子一翘一翘的,似是生气,又似是欢笑,简直算是哭笑不得了,让人捉摸不透白衣少年说的是什么。
自然,白衣少年说完也没多做停留,直接往白色拱桥上走了去,白袍长老才是反应过来,不由是多叮嘱了几声,白衣少年却没作答应,任自前行着。
步履从容地在白色拱桥上轻踏着,双手便是背握,一副洒脱潇然模样,任风吹拂着自己的长发,柔柔的感觉甚是讨妙。
白衣有风窜进,却是颇为飒爽,那夕照倒影在中心湖面上,此刻惟剩,一人,一桥,一影,一夕照,如斯画面,甚美是妙也。
白衣少年自是缓缓徐行,口中似吟哦着什么,如此模样,倒是风流倜傥,竟是引得中心湖畔周围拥簇无数,不时可见一些少女粉嫩的俏脸上无故飘红,斯人魅力,可见一般么。
正是说话间,却是可见白衣少年已然站在古鼎前了,随意的拨弄了自己一头长发,同时还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个发针,将头发收拢别住。
顿时,模样竟是焕然一变,却是少了些许不羁,多了几分写意,又似乎是顾及到自己形象的问题,白衣少年便是又特意放开了半缕柔发,直飘在额前,这般模样顿时多了几分玩味。
如此打扮罢,白衣少年似乎对自己这般装扮很是满意一般,也不须照照镜子再理弄一番,便是嘴角微弧,似妥当了,直迈步往古鼎处而去。
至古鼎前,白衣少年则是稍作端详,一盏茶功夫之后便是慢慢地往古鼎边伸出右手来,同时脚下一个弓步划开,将右手试探性地往古鼎上贴去。
然而自己的右手才刚接触到古鼎上,却是见古鼎突然漫出了一股极强的吸力,将自己的右手往鼎上吸住,让得白衣少年顿时暗叫不好,显然刚才低估了古鼎的能耐。
那股吸力倒是比自己原先的判断还要来的恐怖,因此一时不备,身子随着右手直接被那古鼎吸引的凑了上去,一个踉跄,差点跟古鼎来了个亲密接触。
好在白衣少年的反应并不慢,及时稳了稳心神,同时脚步随着那股吸力往前挪了挪,使出古武学中千斤坠般的看家本领来,重心下落,终于稳当了下来,这才不至于因刚才的大意而吃亏,落个引人哄笑的局面。
然而古鼎依旧如先前一样,鸾凤图腾若隐若现,在鼎身中缓缓游动,如真似幻,跃跃欲出般,倒是叫白衣少年看的惊奇。
而不多时,白衣少年的掌心中便是有缕缕血丝渗出,似是知道这属于正常状况,因而白衣少年也没多想,只是紧紧守住自己的心神,将注意力集中在这上面,以此来稍稍卸御那股因血迹渗出而隐隐作疼的痛觉。
然而随着白衣少年血迹的不断渗入,却似乎极大的刺激了鼎内的鸾凤图腾,让得鸾凤图腾都是有些躁动不安起来,游动的更是欢快了,导致古鼎不住的左右摇晃。
白衣少年被这么一晃,原先还很是从容的脸色,此时突然变得煞白了起来,神情多了几分吃力与痛楚。
原来是那摇晃的鼎身同时带动他的手掌,似乎在拉扯他掌心的皮肉一般,痛彻心扉,而自己一时又无法挣脱,只能随着古鼎的摇晃而不住晃动。
但是古鼎的摇动并没有丝毫规律,因此掌心随之拉扯而传来的疼痛莫名,让得白衣少年有些骇然不已,心神几次近乎失守,额头上已是大汗淋漓。
单看这样子便是能知晓其中的凶险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