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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兽潮

李执拔出弃剑,飞身急退,并不恋战,方向正是棕鬓马的领地。而他这一剑已经把乌甲兽激怒,奋起急追,一边咆哮不断。

乌甲兽体型大,速度又快,李执奔跑于前,头也不回,只是飞快地穿梭于林间,以各种地形和草木为障碍物,消减乌甲兽的速度。可“咚咚”的沉闷声音如同鼓声一直在耳边巨响,不曾远离,而地面正是那被擂动的鼓面,不断的颤动着。

棕鬓马听到乌甲兽由远及近的咆哮,已经有了警觉,非但没有逃窜,反而聚在一起,严阵以待。

李执远远的就看到了成群的棕鬓马,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速度瞬间加快,原本只能与乌甲兽持平,保证不被对方追上、杀掉,而此刻瞬间把它抛开。

棕鬓马对体型瘦弱的李执毫不在意,它们眼中只有天敌乌甲兽,前方最高大的一匹两眼放着幽光,四肢蹄子不断践踏着地面,一股彪悍的气息从它身上发出,棕色的鬓毛竟像是着了火一样泛红。

它正是这群棕鬓马的首领,开始如火焰燃烧的鬓毛是它把自身力量运用到极致的表现,这也是淬体五重的棕鬓马才有的天赋。在它身旁仅有一匹与它一样“燃烧”着鬓毛,那是它的配偶,同样是淬体五重,实力却仍然无法和它相提并论。

李执像一道离弦之箭,嗖的一下扎向马群,弃剑直指那首领而去。

那首领好似刚刚意识到李执的存在,嘶鸣一声,微低着头,做进攻的架势恐吓李执。

淬体五重的荒兽力量同样恐怖到极点,李执断然没有和它硬碰硬的道理,否则即便旗鼓相当,反震的力量也能把他送入乌甲兽之口。

以他现在的实力,偷袭乌甲兽兴许还能得手,可同时受到乌甲兽和棕鬓马群的夹击,无异于作死。

看着躁动的棕鬓马首领极速在视野内放大,李执眸子猛然收缩,身子突然矮了下去,堪堪钻入它的身下,同时两手紧握弃剑,狠狠地插向它的腹部,硬是划出一道深约两寸的血痕。

由于李执速度过快,这道伤口并不太深,没有把它开膛破肚,否则只是这一下就足以让棕鬓马丧命。可即便如此,剑伤横穿整个腹部,在地上洒下一条猩红血线。

而李执也在眨眼间滑出马下,杀向了它身后的另一匹幼马。

“噗!”

一道鲜血喷射,弃剑薄翼一样的锋刃撕裂幼马的脖子,在李执淬体四重的庞大力量下,马头眨眼间与身体分离,幼马甚至没有因此发出一声惨叫。

做完这一切,李执不再恋战,鬼魅般避过其他几匹明显已经疯狂的棕鬓马的夹击,逃之夭夭——其实从穿过棕鬓马首领腹下,到斩落幼马马头,李执都是保持着自己的极限速度,一沾即走,没有浪费一点时间。

而此刻乌甲兽也终于冲进了马群。

幼马的死亡和首领被伤使得一股惨烈的气氛笼罩马群,竟不顾乌甲兽,向李执追去。而乌甲兽似乎也把复仇放在了首位,甚至对从身旁的棕鬓马看也不看。

一时间李执身后紧缀一条长长的荒兽群,一路狂奔而去。

身为天敌的两种荒兽并没有进行惨烈的厮杀,反而一起针对李执,这多少让他生出些意外,但也并不足以让他畏惧、惊恐,反而些许兴奋在心底升起。

这一带荒兽极多,充斥着四周各个角落。

李执心中算计了一下,很快确认下来,折身向南冲去。

那里是另外一群荒兽的领地,整体实力和棕鬓马群相当,如果计划顺利,只需要故计重施,把它们也“收拢”在身后即可。

三种荒兽如果混战,李执就到附近区域引导其他兽群参与其中,如果没有,也只是继续放风筝罢了。在速度占优势的情况下,李执可谓无所顾忌,甚至在他这个计划之中,如果能够引起数百荒兽暴动,就直接引导它们跨过北侧山脉,与另一侧的荒兽群厮杀。

跨过那座山脉就出了白泽寨的狩猎区域,被一个成员不少于三百的荒兽群占居,其首领则是初入炼气境的强大存在,搁在以往,李执绝对升不起挑衅它们的念头。

随着时间的推移,李执身后的荒兽越聚越多,期间彼此虽有不少冲突发生,可潮水一样前涌的兽潮中只能瞬间被淹没践踏成肉泥。

兽潮形成之后,个体的意志已经起不到任何作用,前方的荒兽红了眼一样紧追李执,后面的荒兽则失去了意识一样,亦步亦趋的跟着狂奔,兽群恍如在此时构成了一个整体,比之初时更加容易控制,这却是李执始料未及的。

而且,即使没有了李执一再挑衅,被兽潮感染的附近荒兽也还是有不少主动加入进来。

临近傍晚,李执粗略估计兽群起码有七八百之数。如此庞大的数量让他也心悸,随即开始了最后的一波冲刺。

山脉不高,在七百米左右,虽说已经狂奔了整整一下午,可相对于他现在的体能而言,并没有超出负荷,很轻易就进入了目的地。

山脉另一侧的荒兽实力虽强,却被杀了个措手不及,兽潮推进三里地左右才开始在首领的组织下展开反击。

如此情形,李执已经不再参与,而是占据高地,冷眼旁观,一边调息静等双方血战的结束。此地林疏草密,李执又居于高地,视野开阔,恰好能够覆盖整个战场。

李执粗略估计,这一场血战之后死掉的荒兽数量应该不会少于千头,虽说质量无法和雨夜围攻白泽寨而死的相比,可在数量上要有太大的优势,何况当天李执亲手肢解的荒兽数量还不足二十分之一。

以此庞大的数量基数,凝聚的荒兽精血必然也会十分恐怖。

那天玉石吸收荒兽精血之后,把它们转化为金色星芒,似乎是没有能力一次性吸收那么多,才促使一点星芒溢出,让李执的实力突飞猛进。李执怀疑这一次会不会有更多星芒溢出,促使自己的实力再一次有个质的飞跃。

只是有了上次的经验,李执明白自己还得谨慎许多,否则过多的金色星芒引入体内的灵气足以把他的身体撑爆。

荒兽的咆哮、惨叫声震天的响,此起彼伏,不曾间断,声浪四面扩散,不知传出多远,偶尔有山风吹过,就有浓烈的血腥气扑面而来,灌入口鼻,令人作呕。

这一片区域构成了血腥地狱,暴烈、凶残的杀戮,凄厉悲惨的嚎叫,腥臭浓烈的血气成形了一个天然屏障,使得周围群兽无不畏惧,远远避开。

血战持续了一个时辰,双方的攻击力度才开始减弱,一些荒兽开始撤出战场,落荒而逃,可即便如此,实力弱的还是会被敌人追杀至死。

此时已经入夜,一道纤细的银勾倒悬,微弱的光芒并未能在这夜间起到多少作用,这也让等待已久的李执无法忍耐了。

李执不再等候,而是俯冲直下,一头扎进了战场中。

荒兽仍在血战,而李执则隐身于近一人高的杂草丛中,开始汲取荒兽精血。

有玉石的帮助,汲取荒兽精血非常快速,并不似白氏族人那样,还得以特殊手段辅助,花费的时间极长。他只需肢体触碰到荒兽的尸体,一息之间,玉石就能抽干荒兽的精血,这样的速度比那天雨夜在白泽寨中一边肢解荒兽,一边汲取精血要快的太多,也比这群荒兽死亡的速度快许多。

荒兽的惨叫、哀嚎声仍是持续不断,李执无心旁顾,没有受到一丝一毫的影响,偶尔甚至能有个别荒兽发现李执的存在,可李执也能瞬间反应过来,或者挥剑斩杀,或者退避离开,重新寻找其他的尸体。

随着时间缓慢推移,战场上的动静越来越小,只是血腥气也随之愈加浓重。李执汲取精血的速度快到了匪夷所思的程度,此时他已经扫荡了战场外围所有区域,相当于整个战场一半的荒兽尸体。

而战场的中心位置,能够残存下来的无不是强大的荒兽,李执暂时没有办法招惹它们,只能循序渐进,慢慢的向内侧推移,更加小心了许多。

与此同时,李执还不时地查看玉石的情况,以确定它是否会超出负荷,剥离出更多的金色星芒,把自己撑爆。

虽说他的实力提升许多,体质也强横不少,可那天全身如被碾压过的剧痛仍然让他心有余悸。而最重要的却是,此地是荒兽血战的场地,并非白泽寨,没有白氏族人的守护,如果在这个时候身体难以动弹,那么生存的机会将近趋于零。

玉石的变化在意料之中,和雨夜相同,在汲取了荒兽精血之后,同样被一层红光包裹,只是这次由于精血多到了足以让人心悸的地步,此时的玉石反倒更像生出一层厚厚的血茧,难以看出它的本来面目。

血茧的出现使得血光内敛,只有近距离才能发现它几欲滴血的鲜红,然而也正是因此,李执也无法看到它内部的状况,更无法看到因此而生成的金色星芒数量,以及玉石裂纹的修复速度达到怎样的程度。

这一切都是未知,可玉石没有吐露出一点星芒,也同样让李执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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