驼铃悠悠,一望无边的沙土遮掩了天日,漫天黄沙飞舞,日头正毒。
一袭鹅黄的女子奄奄一息,脏乱的头发散落,身下干涸的鲜血染红了这沙,江潆溪嘴中不停喃喃:“不要……不要……你说过的,你说过……不会……丢下我……”
梦中,仿佛还是玉兰树下,诉说着不离不弃,可猛然玉兰花谢,身边成了满是尸首的院子,玉兰花依旧,只是那双曾经温柔似水的眸子显得尤为陌生,他轻眯起眼,满是冷冽。
他下达命令,不念丝毫情谊,将她满门屠杀,她因着小小的保护逃了出来……小小满是鲜血倒地身亡,刺死她的竟是她心心念的轻大哥,忘不了小小的恨与不甘。
充满恨意的眼眸使潆溪猛然惊醒,努力睁开眼睛,挣扎着站起,忍着饥饿与干渴,缓慢移动,破旧的衣衫随风飘动,莲步轻移,仿佛她还是那江南第一富商江彻的千金,还是那个不知人事的娇俏少女,还是那个与弟弟抢夺食物的刁蛮姐姐。一切仿佛没变,却也什么都变了。
不知走了多久,终是未吃过苦的大小姐,再次倒地。
不远处一行驼队缓缓经过,车中传来一声清泉般的声音:“寒衣,去左边瞧瞧,有人。”车外寒衣拱手行礼,压住心底的敬佩,主上的功力又增进了。轻点足尖,凌空而起。
须臾之间,便回来复命,不同的是,肩上扛着一个鹅黄身影,轻放地上。是了,便是潆溪。寒衣拱手:“主上,是个女子,她似是晕死过去了”车中无应,许久:“给她把脉”
“遵”寒衣轻扣潆溪腕上,眉头一皱“体内好似中了毒……”
“哦?什么毒”车中辰玄似是来了兴致。
“回主上,属下……属下不知”寒衣竟是郝然。妄自己白白跟了身为鬼医圣手的主上这么多年,是该拖出去乱棍打死的。
车中之人轻撩帘幕,白皙细长的指尖撩拨着人的心弦,轻语:“竟是你也看不出么,罢了,将她置我车上吧。”“遵”
车中,辰玄轻扣皓腕,锋眉轻蹙,凝视着潆溪,心中觉得好似前世相识,轻扶头额,自己何时这么迷信了,见着她腰间别的娟帕,取下翻看,赫然一朵玉兰傲立枝头,辰玄打量了几眼,喃喃道:“竟是醉花阴,也真下的去手,罢了,今天既然遇你,说明也是有缘,你这娟帕也抵了费用吧,枉我一世鬼医圣手,竟要娟帕来抵……”轻笑,
真的可以抵过么,费用可抵,那命运齿轮中缠绕的情丝呢,又该如何还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