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的夜空群星闪烁,在给沈贵和浪丫祝福,浪丫在马背上陶醉在极度的幸福之中,寒风刮来她竟然没有感到冷,这一夜的行军是那么的轻快,队伍前进大约有七八十里路的时候,东方渐渐的发白,天快亮了。
忽然前边传来撤退的呼喊声,沈贵命令队伍停下来,让一营长汤大虎快马到前边问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大约十几分钟,汤大虎打马赶回沈贵身边,向他报告前边队伍和鬼子交火了,耿继周的队伍大乱,士兵们的战马纷纷向四面八方逃跑,本军二团、三团和四团没有搞清楚情况,战士们也跟随耿继周的队伍向东撤去,高司令和张大川也不见了。沈贵听了汤大虎的报告,立刻率领一营去前沿迎战。
沈贵率领汤大虎一营全体战士,大约用了一个小时冲到前沿和日本人接火开战,鬼子在山头架起一挺机枪,机枪火力很猛,一营被敌人的机枪火力封锁道路不能发起冲锋。也不知道山上到底有鬼子多少兵力,沈贵把兵力分成两部,和汤大虎各带一部从山的两侧插向敌人背后,沈贵和汤大虎带着队伍行动迅速,等敌人发现背后有人的时候,想调转枪迎击已经来不及了,百余骑兵马踏敌人阵地,敌人的机枪刹时间哑吧了,战士们喊杀声振天动天,吓得鬼子放下机枪四处逃窜,可惜他们跑不过战马,追杀的战士们拿起刀落把山里的二十几个鬼子全部消灭。山上的枪声停止了,二千多跑散的队伍又重新集合起来。
队伍重起组织起来继续上路,张大川提马到沈贵跟前,听汤大虎报告战斗情况后他哈哈大笑起来说:“耿继周前边的队伍惊动了鬼子的哨兵,鬼子开枪后队伍不知道山里有多少敌兵,黑夜中他们纷纷撤下来,后边的队伍也不问清楚情况,也跟着后退,后来形成向四面八方逃跑的局面,这简直是一场让人贻笑的事情,二十几个鬼子让二三千人的队伍乱作一团!”高贵山在一旁补充说:“这些龟孙子兵,有许多跑时落下马腿被摔折了。”沈贵和战士们听了首长们的话,都捧腑大笑起来。大家正在谈论着耿继续骑马赶来,他告诉张大川刚才发生战斗的地方叫白土厂门。张大川风趣的对耿继周说:“记住吧,三千骑兵被二十几个鬼子吓跑的狼狈样子。”耿继周仰天大笑起来,然后用马鞭指着沈贵说:“还是这位帅气的沈团长作开路先锋吧,也少出现天一样的笑话。”高贵山向沈贵示意,沈贵催马扬鞭率一团开路前进。
东方大亮,寒气更加逼人,战马和战士身上都挂着白霜,每个人的胡须上都程度不同的带着冰凌,从口里呼出的气瞬间是一团冷气,天地之间没有一丝的温暖,战士们身子几乎冻透了。这时队伍已经进了蒙古人的地界,眼前呈现的是远处大山起伏,近处是白雪覆盖的茫茫草原。蒙古人低矮的房屋摇摆着挺立在严寒的冰雪之中,一种更苍凉的感觉给人心笼罩一层阴云。
汤大虎一营的前哨回来报告,前边出现一个村子叫泥拉板,蒙古人很强硬不让队伍通过,我们说了许多好话他们都不买帐,并且故意装袭作哑不放行,几个身体强壮的青年手里握着猎枪和钢刀故意挑衅,根本没把义勇军放在眼里。沈贵听了战士的报告催马直奔泥拉板村口和蒙古人交涉,希望他们放行。
村口有两个手持长刀的蒙古村长把守,这两个汉子剽悍强壮,黑呼呼的脸上闪着油光,他们看见沈贵的战马欲要接近,举起枪大声喝喊着:“不许进村,这是王公的命令。你们的队伍不许进入我们的地界,赶快调转马头回去吧,不然别怪我们开枪了!”沈贵勒住马的缰绳在马背上双手抱拳,向两个蒙古人说:“蒙古兄弟们,我们是抗日救国的义勇军,是打日本人的队伍的,只是从此路过到扎罕图王公府那里去,我们从村里过路去不动百姓一草一木,更不惊扰村民,请你们放行吧。”两个蒙古人听了竟然哈哈大笑起来,其中一位个头较高的汉子说:“你们义勇军打日本人;那么到草原来干什么?别看你们都带着红袖章,也都是些马胡子,正告你们这里是不许任何军队通过,除非把村子打没了,有我们兄弟们在就休想从村子过去。”这个汉子的话还没讲完,村头第一家门开了,从里边走出一个有五十多岁的男人,他手里拿着一把钢钗大步流星的赶到沈贵马前,冲着沈贵高声吼着:“汉人的马胡子,别站在村口染了我们的圣地。”说着举起钢钗向沈贵刺来,沈贵急忙勒马后退几步,两个卫兵提马上前拦住这个老汉。老汉疯狂的向卫兵刺来,两个卫兵怒了一个士兵手起枪响,这个老汉腿被打折仰在地上口里大骂不止,另外两个剽壮的汉子举起猎枪射击,一个卫兵从马背上载下来受了重伤,被另一个卫兵抢上去扶到马背上,沈贵马上带着两个卫兵调转马头赶回队伍。
张大川听见枪声和高贵山催马到队前,还好和沈贵碰见,沈贵向他们报告了刚才发生在村口的事情,还没等张大川说话,高贵山指着村口向沈贵发号命令,带全军队伍压上村口,量他们看到我们三千人的大队人马也敢抵抗?”沈贵的卫兵被打伤他怒火填胸挥着马鞭率三军将士倾刻间立在泥拉板的村头。
蒙古人太生硬了,他们对三千人的队伍不惧怕,并且仍然开枪向队伍射击,高贵山把马鞭向村里一指,浩荡的队伍冲进村里,蒙古人不示弱纷纷迎战,不管蒙古人怎样强悍无畏,一个村子的力量根本抵抗不了三千骑兵,时间不大村里的蒙古人被义勇军打散,他们携家带眷向西边的村子逃去,把整个村子留给义勇军,一场冲杀义勇军战斗受伤八人,蒙村民一家死了六口人。
队伍进了泥拉板村住下来,三路军首领研究决定,蒙古地带老乡这样凶猛厉害,夜里行军和老乡遇见麻烦不好沟通,反正敌人的飞机已经侦察不到队伍的行踪,干脆变夜里行军为白天行军,今晚就住在村里,张大川叫来华子扬问他此地离扎罕图王公府还有多远路程,华子扬计算一下告诉张大川,这里距扎罕图部大约还有三百多里路,而且是越往前走蒙古人防御更牢固,他们坚守家园的决心是不会轻易动摇或者放弃。张大川对华子扬说:“这次和蒙古老乡的遭遇战我们有漏洞,如果提前写信给老乡送过去,就不会发生这样不幸的事件,避免双方都有伤亡,破坏了我们和蒙古群众的关系。”华子扬认为张大川讲话很有道理,回话说:“以后行军再过村子,先写信沟通,等老百姓同意后再前进,信我负责送到蒙古人手里。”张大川点点头答应,并且叮嘱华子扬先头队伍坚决杜绝和蒙古老乡冲突。
队伍休息一天一夜,战士精神大为振作。浪丫虽然呕吐但是头脑和很清静神色也很好,张大川对沈贵说:“如果浪丫身体支撑不住,派人把她送到半拉子那里一同疗养。”沈贵听后问浪丫是否同意张大川的建议,被浪丫否认了,他态度坚决一定随队伍前进。
大清早队伍浩浩荡荡的上路,行军次序仍然是沈贵为先锋部队,张大川鉴于昨夜路上的教训,同一团同行。队伍行军二十里路的时候,前哨骑士回报沈贵,前边有个村子,村口站岗的是蒙古人,我们把华子扬写好的信交给他们,他们根本不看,我们向他们请求队伍从村里通过,他们虽然没有泥拉板村子的人厉害,但是绝对不允许外族人的队伍从村子过去。华子扬听了前哨的报告,催马直奔村子。
到了村口华子扬用蒙古语言和两个站岗的村民通话,村民这才捧着手里的信向头领去报告,回答只是一句简单的话:“不许队伍通过。”华子扬一连书写三封信让站岗的村民送到头领手里。村里的头领终于出现在村口,他对已经赶到村口的高司令和张大川等人说:“我们部落有联庄会,任何人要从村子通过,必须有联庄会的全体人员同意才可以放行,要是联庄会不同意,不但我们村子不让你们通过,其它沿路各村你们也休想过去,这是蒙古人部落的规矩,我们这样作是对联庄会的义务,如果放你们过去,我们这个村子对联庄会负不起责任,联庄会要严厉惩罚我们。因此我们宁可和你们战死,也决不会放你们过去。这个村里的蒙古头目说的再清楚不过了,他们对联庄会有义务而且是非常诚信的。
三路军的头领又聚在一起,在马背上召开紧急会议,研究怎样对待摆在面前的事实,经过一阵激烈的争论后,大家统一了共识不再和自己的异族同胞动干戈了,昨天的教训让人痛心,那六个死去的蒙古一家人实在可怜,如果队伍强行进军每到一处,肯定都会有诚信忠实的蒙古兄弟死于非命,留着子弹去打外国强盗何苦和国人过不去。令人可惜的是如果蒙古兄弟把这种精神用在打日本上,岂不是更有民族气节了。
义勇军放弃了去扎罕图王公处的计划,决定全军后转再杀回辽西和日本人斗争。身为三路军总司令的高贵山传令队伍后队变前队开赴辽西作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