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五马之力
“就因为汝能参加东郊狩猎？”
“这还不够。”
言罢，奕师仁再次转身。
“未入通玄破五关，族比第一，或许，您还是该去请示一下家主放好决断呢。”李斌面色如常，看着转身再欲离去的奕师仁，目光未有丝毫慌乱。
“皇室子弟，凡突破通玄后，皆可自国库中任领一本神通，神通威力无穷而所修行亦是更加困难，皇室子弟修行尚且如此严苛，在吾等世家之中，更为不传之秘。吾侯府虽远非一般世家，但汝得神通赏赐后，所需灵材，亦是须得贡献方能换取。”或许当真是触碰到了奕师仁的底线，再次转过身来，眼中更添了几分犀利。
“吾侯府乃开国功臣之后，往届东郊狩猎，皆是独占鳌头，今朝为朝中诸多势力算计，及冠子弟北上，汝莫不想丢掉这头名？”李斌嘴角微微一挑，轻笑道。
“哦，就凭汝？”奕师仁瞳孔微微一缩，目光中，眼前的这位侄儿，神情显得更加自然，这般强烈的自信，却是他从未见过，心中一突：难道他当真能取第一不成？然而转瞬就将此抛于脑后，若是奕天成六岁之时未出意外，以其六岁便能引气入体的天资，此刻必然已是皇城翘楚，而如今还未入通玄，在族中大比夺了第一，不过是在一群还未及冠的小娃娃跟前鹤立鸡群，皇城之内，诸多豪门世家，多少卓越天才，不入通玄，未有半分希望。
“不若二叔以通玄之力，与吾一战，若侄儿能撑下几招，二叔再谈其他，如何？”
“若一招重创，又当如何？”
“自当败退，回到院中闭关，不入通玄，不再踏出院门一步。”李斌面色一正，拱手沉声道。
“如此便好，亦莫言汝二叔吾欺压小辈。”奕师仁目光略微柔和，目光微微一凝，右手一抬，脚下一踩，五指在空中成爪，凌冽的带着通玄劲气朝着李斌胸前抓去。
“嘭”下一刻，得意的笑容在奕师仁脸上渐渐收敛，眼中流露出来的难以置信，乃是自李斌面上看到的那股自信，纹丝不动的脚步。只是平淡无奇的伸出一只手掌，便是接下自己的飞龙探抓。
“嘭”奕师仁自然是脸上挂不住，身子一侧，手臂猛然使力，横击在李斌胸前，整个身子避让不及，李斌被击退数步方止。
“少爷”眼见着李斌被击退，怜月惊呼一声，快步上前，伸手去揽他。
李斌摆摆手，面上仍旧是平淡无奇，朝着奕师仁微微拱手。
“二叔功参造化，却是小侄输了。”
“哼，汝能硬接吾一式天鹰爪功，吾便不会欺汝，此番，却是汝胜了。”奕师仁面皮微微抽动，面上虽有不忿，但面前这侄儿的功底的确是入了自己的眼，而懂得进退，却也是给了自己脸面，当然不好再为难。
一翻手，奕师仁手中多了一个玉瓶，手腕一抬，便落入李斌手中。
“东郊狩猎，把头名带回来。”再次转身，脚步已然不会休止，径直入得府库内，徐徐飘来一句话。
“是。”李斌躬身一礼，起身时，脸上多了几分笑容。
主仆二人出得府库大院，怜月凑上前来，忍不住开口：“少爷，二爷向来严苛，如今却被少爷从其手中赚来一瓶五阶灵兽的血液，少爷当真厉害。”
“非是吾厉害，而是二叔他晓得其中利害。”李斌微微摇头，脚步一顿，正迎上那双灵动无暇的美瞳，语气柔和道。
“啊？”怜月错愕，当她再次抬头李斌已是走到长廊尽头。
回到院中，就在院内宽敞处立了一个大木桶，从储物袋中一一取出的灵兽血液，李斌已是将外面穿着的长袍褪去，只剩下一身干练的短装，怜月立于一侧，手中捧着一个册子，挥动着毛笔，在记录着沐浴所用的详细。
“少爷，二爷说若要以兽血沐浴，便要从一阶灵兽起，当体内筋骨淬炼突破境界之后，方可使用二阶灵兽的血液。”
“嗯，想不到二叔这般严苛之人，亦会如此细心，怜月，想来府中的人都对你不错呢。”李斌展颜一笑，看了眼眼神躲避的小丫头，心中微微一突，话不出口，便未察觉，小丫头能够成为自己的侍女，自然是精挑细选，但是府中除却管家、古老头之外，就连奕师仁亦是对其格外关怀，必然有所异常。李斌转瞬便一拍脑门，倒是觉得自己想得过多，目前，这小丫头不就是自己的丫鬟，一个傻傻笨笨的小丫头么，何必去想太多，能够对自己有威胁的隐患，想必，那位一直在扮演严父的存在也不会容忍罢。
“哗”随着第一个玉瓶打开，一股浓郁的灵力便朝着四周涌来，汹涌而又剧烈的波动，李斌全身紧绷，眉毛一挑，果然，书中所言并无差错，贸然使用灵兽的血液沐浴，必要有药材调和，否则，很容易筋脉爆裂而亡。
“这是一阶灵兽血狼的血液，这等一阶灵兽，易捕杀，而府中旁系势力每日亦会送不少新鲜的狼血到府中，这里有五十斤，全然是少爷可以动用的权限。”
“嗯”李斌微微颔首，脚下一点，一纵身便是落入木桶之中。
“嘶……”桶内原本浓郁的血液，瞬间就向李斌全身上下流淌而来，而只是露出一个头在水面上的李斌，此刻却是承受着血液中磅礴的灵力，不断的涌入自己的筋脉之中。
“沐血淬炼，透皮炼筋脉。”沿着脑中记忆的那幅筋脉图，李斌尝试着将血液中的灵力朝着筋脉那贯通的通道运送，搁在体内任意一处集聚，只会引渠决堤。
“啊……”然而，体内的筋脉虽然由着近十年的积压，一朝贯通之后更为宽阔，由着浑厚的灵力一起涌入，一种浓郁的挤压感，从体内各处筋脉同时传来，原本的筋脉，强行被冲破，而为了贯通灵力入内，李斌亦是不得不用灵力强行将自己体内的筋脉再次梳理一遍。
一周
两周
三周
渐渐地，小半桶的狼血都已是变为了清水，桶中原本浓郁的狼血，迅速被稀释。而李斌丹田之内的灵力由小溪不断升腾，渐渐成为一个水潭，而后，快要向四周溢出。
“再来”咬牙切齿，没错，书中有言，绝世功法，俱是有前人屡经磨练，造化功成，方才流传下来，而能够成为府中的根基，李斌料想是没有错的，只能是咬牙坚持。
白嫩的皮肤，被狼血染红，随着桶中水位下降，而渐渐清澈的水，亦是透露出李斌赤色的肌肤，不仅如此，若是内视，体内的筋脉，全然被此肤色覆盖，冲刷之后的筋脉，无有阻碍，贯通的筋脉内壁之中，没有丝毫杂质存留，一股股白色的灵力在体内反复冲刷，丹田之内，那本是水潭般的灵力，随着灵力不断进入，积压，之后渐渐融合，由气状渐渐凝为无数小水滴，汇合在一起，却正是一潭清水般。
“呼”徐徐吐出一口浊气，李斌睁开双眼，随着脸上挣扎时的疲倦散去，站起身来，水滴四溅，满是沐浴之后的清爽。
“啊，少爷。”立于桶旁的小丫头捂着双眼，透过那秀指间的缝隙，面色羞红的惊叫一声。
“唰”脚下一动，身子已然从水中跃起，在地上一踩，便施展出浮光掠影。
“嗒嗒嗒嗒”院中，一道身影如同猎豹中迅猛的呼啸而过，脚步轻点，如履春风一般，在假山、花坛、竹林上一一踩过，转瞬落于地面，李斌神色一震，不由惊叹道：“终于是突破了。”
“恭喜少爷。”怜月莲步翩翩，落于李斌跟前，打量着身高似乎长了几寸的李斌，眉目中满是欣喜。
“轰”一拳挥出，耳朵，早已适应声爆的程度，已然远非昔比。
“嗒嗒嗒”快步疾行，几步便行至木桶跟前，李斌伸手抓住侧面的扶手，单手一举，木桶瞬间离地而起。
“啊，少爷，这木桶可有五百斤。”
“若是添上里面的药材和灵泉，只怕得有近八百斤。”李斌微微摇头，筋脉经过一番洗礼之后，他已经是能够清晰的感觉到了力量的大小。
“五马之力，也算是入门了，明日年关，还有七日，便是东郊狩猎，府中老少都希冀吾等后辈能够将此东郊狩猎的头名留在侯府，吾焉能不从。”突破至五马之力，便是通玄二境他亦是敢一战，尚未突破之前，李斌便能硬接奕师仁一式武技而毫发无伤，如今突破，他更想找一个对手来历练。
“丫头，汝将院中收拾一番，吾先去也。”思及此处，李斌脚步一踏，几步之后，已是落在十丈之外，一跃出得院门，回头朝着院中呆立的怜月喝道。
“少爷。”怜月瞪目结舌，一回首，满地的水渍和院内四处被李斌踩踏之后的花草、脚印，竹叶、花瓣散落在地，凌乱无比。怜月哑然无语，这自己熟悉的院子里，却从未有这般乱糟糟的，但能够看到少爷这般改变却也是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