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惊鸿没想到上官剑听到妙手天龙李天情的大名,态度会变得这么快。
上官剑带他们到了上官世家藏剑阁,指着满屋子的剑,道:“这里的剑都是名剑,你可以随意挑一把,不说借与不借,看在李大哥的面子,就送给你也是很值得的。”
罗惊鸿忙道:“不不不,上官兄爱剑如命,在下又怎能夺人所爱,就随便拿两把吧。”
上官剑一听此话,脸色微微变了变,道:“罗兄弟是用双剑的?”
罗惊鸿刚要解释,白一浪忽然挤上前来,道:“对对,他一直都是用双剑的。”
罗惊鸿还要说什么,但白一浪的眼神却告诉他,这样说才能借到两把剑,不然就一把剑,他用什么?莫非真的要用拳头吗?
上官剑笑道:“既然是用双剑,我这里倒是有一对情人剑,这对情人剑又称为‘金童玉女剑’,一把是男人所用,一把为女人所用,二者合二为一,必当无敌于天下。”
罗惊鸿听到这里,看了一眼白一浪,白一浪此时的脸色已经变得难看至极,罗惊鸿倒是有点想笑,但却没有笑出声来。
所以,那对‘金童玉女剑’就到了罗惊鸿的手中,离开上官世家,走在风华岭的路上,白一浪忽然抢过一把蓝色剑鞘的剑,道:“我就用这把好了。”
罗惊鸿笑道:“你以为蓝色剑鞘的就是金童剑?而不是玉女剑?”
白一浪道:“选蓝色总比选红色的胜算要大一些吧。”
罗惊鸿道:“那你就看下剑柄的左端上的字迹。”
白一浪当真看了一眼剑柄上的字,上面居然刻着“玉女剑——冰影”几个字,当时白一浪的表情瞬间僵住了,他没有想到,这蓝色剑鞘的剑居然会是玉女剑。
而罗惊鸿的那把红色剑鞘的剑则刻着“金童剑——火魅”。
用剑的人,不一定就是剑客,不用剑的人,也不一定就不是剑客。罗惊鸿用剑,但他却不能算上一名剑客,他用剑,只是因为剑能杀人,而且杀起人来往往比棍子要快。白一浪也用剑,倾城一剑,但他现在连自己的剑都能够送进当铺,光凭这一点,也不难看出,白一浪也不是一个真正的剑客。
真正的剑客,是剑不离身的,就算是喝酒喝醉了,剑客的手依然会握紧他的剑,剑在,人在,剑亡,人亡。剑客的剑,无论是名剑还是普通的剑,在剑客的眼中,都是最珍贵的,甚至比自己的命还要珍贵许多。
罗惊鸿的血龙剑此时已经不知道落入谁手,但有一点,他却很清楚,他当时的确把剑给了金夫人,在金夫人还不是血莲之前,那把剑应该已经落入金夫人真正的主人那里,但金夫人的主人如果不是雷开,还能是谁?
罗惊鸿几人来到触云塔的时候禁不住傻眼了,眼前不过是一片废墟,哪里还有什么塔。
白一浪道:“这里的确是触云塔的所在地,如果我猜得没错,已经有人提前我们一步来过触云塔,救走了人,又用炸药毁掉了这触云塔。”
罗惊鸿道:“那你说炸掉触云塔的人又会是谁?”
白一浪道:“我没有亲眼所在,当然不会知道,但我却知道,当今江湖,敢与南风城作对的只有四股势力。”
罗惊鸿道:“哪四股势力?”
白一浪道:“这第一个便是狂人堂,狂人堂虽然神秘叵测,但势力却绝对不会比南风城弱,狂人堂昔年的战绩已经成为了江湖上广为流传的传说。”
罗惊鸿道:“狂人堂的确很可怕。”
蝶澈忽然道:“狂人堂固然可怕,但狂人堂的人毕竟也是人,而鬼门的人却不是人。”
罗惊鸿道:“鬼门的人都是鬼?”
蝶澈道:“鬼门的人就算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鬼,也是心中有鬼的人,这样的人,根本已经不能算是一个完完整整的人。”
蝶韵道:“姐姐说的没错,鬼门的人的确很可恨。”
白一浪道:“我第二个想说的就是鬼门,这四股势力,除了狂人堂,鬼门应该算是一个可以和南风城旗鼓相当的势力了。”
罗惊鸿道:“以前的鬼门或许可以和南风城抗衡,但现在却不一定了。”
白一浪道:“为什么?”
罗惊鸿道:“鬼门从蝴蝶谷回来的时候就损失了鬼门十三煞和大护法云笑山,现在的鬼门,一定在养精蓄锐。”
白一浪道:“你错了,鬼门十三煞种的女修罗早在多年前就已经死了,死在狂人堂的手中,而白鹿,只不过是冒名顶替而已。”
罗惊鸿道:“白鹿也是狂人堂的人,按理说,狂人堂的人应该都很神秘,可为什么白鹿却总是在江湖上抛头露面?”
白一浪道:“那只能说明一件事。”
罗惊鸿道:“什么事?”
白一浪道:“白鹿根本不是狂人堂的人,狂人堂只不过是她编制出来的一个谎。”
罗惊鸿道:“如果白鹿不是狂人堂的人,又会是什么人?”
白一浪道:“据我多年浪迹江湖的所见所闻,白鹿是逃出六弦居的,而白鹿的真正身份却有很多种说法,有人说白鹿才是鬼门真正的主人,有人说白鹿来自南风城,是南风城城主南风烈的私生女,也有人说白鹿是当年在秋水山庄灭门后失踪的燕雀夫人。”
罗惊鸿道:“白鹿告诉过我,她原本叫叶蔷,是叶萧的妹妹,后来被叶萧输给了柳云帆,也就是现在的雷开。”
白一浪摇摇头,笑道:“叶萧根本没有妹妹,而且叶萧也根本不是一个败家子。”
罗惊鸿道:“你那认为叶萧是什么人?”
白一浪道:“江湖上失踪已久的‘一叶血花’你可还记得?”
罗惊鸿道:“以前倒是听父亲提到过这个名号,但当时也没太在意,难道这个人就是叶萧?”
白一浪道:“没错,也许很多人都被他骗了,以为他的确很会演戏。”
罗惊鸿道:“如果你说叶萧就是昔年纵横江湖黑白两道的‘一叶血花’,那他现在留在‘妙手天龙’李帮主的身边,是不是别有目的?”
白一浪道:“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的确是。”
罗惊鸿道:“那你觉得‘铁面鬼捕’和‘一叶血花’这两个人当初留在李帮主的身边都是有所图谋的吗?”
白一浪道:“丐帮几日前的遭遇我也有所耳闻,虽然‘铁面鬼捕’石六自己承认了自己的过错,但我却总觉得这事情另有蹊跷。”
罗惊鸿道:“我也觉得这件事有点不大对劲,而白鹿却认准了石六就是潜伏在丐帮的细作,而且石六也已经死了,死无对证,很难再去把这件事情查清楚了。”
白一浪道:“这些事情发生的都太过于突然,但导致这些事情发生的真正原因,应该很简单。”
罗惊鸿道:“是什么原因?”
白一浪道:“狂人榜。”
罗惊鸿道:“狂人榜?”
白一浪道:“没错,如果江湖上没有什么所谓的狂人榜,就不会接二连三地发生这么多的怪事,在我看来,狂人榜是一个阴谋,一个想要毁灭江湖的阴谋。”
罗惊鸿道:“眼下既然触云塔已经没有了,人已经被救走了,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白一浪道:“我不知道你该何去何从,我只知道,我要杀人,只有杀人,才会有钱,只要有了钱,我就能赎回我的剑。”
罗惊鸿道:“你不去蝴蝶谷了吗?”
白一浪道:‘暂时不去,早晚会去的,因为那是我唯一的心愿,但眼下我必须先赎回自己的剑,那样我才能算是一名真正的剑客,那样我才能杀人,特别是杀你这样的人。”
罗惊鸿道:“好,我在江南等你来杀我。”
白一浪道:“我一定去。”
罗惊鸿道:“到时,带上你的剑,和我做最后的一搏。”
白一浪道:“那你的剑呢?”
罗惊鸿道:“不用担心,就算你赎回了你的剑之后我还没有找到我的剑,我依然会接受你的挑战。”
白一浪道:“不是挑战,是屠杀。”
罗惊鸿笑道:“好,到时我一定洗净了脖子,等着你来杀我。”
白一浪道:“一言为定。”
白一浪还是留在了云雀集镇,他的剑在云雀镇,他的人就一定会在云雀镇。而罗惊鸿和蝶澈、蝶韵也在赶往江南的路上,狂人榜的阴谋他必须要去一层层地揭开,他一定要救回自己的母亲,一定要找回血龙剑。
别离,本身就是一种痛苦的事情,但罗惊鸿和白一浪的别离却并没有那么痛苦,两个男人之间的别离,当然不会有太多的伤痛,白一浪一直没笑,但也不代表他就是在伤心,白一浪杀的人多了,笑容也就少了起来。
而在白一浪打算陪罗惊鸿一起共赴触云塔的那一刻,罗惊鸿就已经把白一浪当成了自己的朋友,就算有一天,白一浪的剑刺穿他的喉咙,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