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惊鸿一干人等行至慧心客栈,便进去找了位置坐下,要了些酒菜。酒客甲眯着眼睛说:“听说南风城倾巢而出,开始攻打那狂人堂了,那场面一定很热闹。”
啃着香喷喷的牛肉,喝着上好女儿红,吃着花生粒的酒客乙道:“嗯,兄弟的消息还算挺灵通的嘛,但你可知道狂人堂的具体位置在哪里?”
嗝……嗝……嗝……连打三个酒嗝的酒客甲继续说:“哦,呃……这个……我……不知道,难道老弟知道?”
“那是自然。”酒客乙向四周观望一圈,沉着低音道,“这可是我舅舅在运送粮食的时候,偷听那些南风城的人说的,嗝……狂人堂好像就在凌云峰上。”一个酒客刚路过,酒客乙什么怕别人知道,赶紧把牛肉塞上口里。
“哦,这样啊,老弟果然消息灵通,来,来,老哥敬老弟一杯,来,喝。”******,还以为有什么重要的消息呢,这******花费点钱就可以得到了,要不是老子这几天老是光顾怡红院,银两已经所剩不多,哼,还有那个必要问你,心里是这样想,嘴上可不敢说。
言多必失,酒客甲很明白这个道理。
“还……还有啊,兄弟,我再告诉你一个消息,这个消息可是十分重要,所以,你务必不要告诉别人。”酒客乙小心翼翼地道。
酒客甲点点头应允。
酒客乙这才放心道:“听说《绝命谱》重出江湖了!剑雄回来了,而且就在狂人堂,估计南风城有的苦头吃的。”
“什么?”这可是天大的消息。酒客甲惊讶了,想不到酒客乙这个酒鬼,消息还真的很灵通。
“呃……老弟啊,话可不能乱说呀,《绝命谱》可是消失了数十年的了,我以前听人讲过《绝命谱》的故事,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你是从何得知这个消息的呢?”酒客甲不得不问清楚,因为这个消息可卖得好价钱,更可以向其他人吹嘘。嘿嘿……酒客甲开始幻想吹嘘时候的情景了,看着听众那欲望好奇的眼神,嘿嘿。
“嗯……”酒客乙用木筷,潦草着没多少的牛肉碟子,明摆着说,“兄弟你请我吃肉,喝酒,老弟我就告诉你。”
酒客甲刚要破口大骂,却不得不忍住,这个消息如果知道的详细一些的话,他一定有自信可以将这个消息卖个好价钱。
“小二,再来两斤牛肉。”没办法,酒客甲只有妥协。
“嗯,小二哥,顺便加两壶上好的酒,牛肉,要新鲜的喔。”不吃白不吃,有便宜不占,那是笨蛋,酒客乙奸笑着。
酒客甲此时愤恨地看着酒客乙,似乎恨不得把酒客乙给杀了,然后拖出去喂狗。
看来这个月是别想再去怡红院了。
吃饱喝足后,酒客乙食指扣着鼻孔,轻声暗道:“只要《绝命谱》一出现,江湖必定大乱,这句话听说过吧,传闻就不说了,就说这狂人堂,只要《绝命谱》在手,迟早都会被整个武林群起而攻之的。”
酒客甲慢慢陷入思索当中,当酒客甲醒转过来的时候,酒客乙已经偷偷地离开了。
“啊,那个王八羔子,他,酒菜钱还没有付,居然就跑了,这下我亏了,亏大了,两个微不足道的消息,居然花了我那么多银子,真是太亏了!”酒客甲闷闷不乐地把鞋里面的银两掏出来,付了账。这可是老子多年的私房钱。嗯,要想办法赚回来才行。
酒客甲缓缓走出了客栈,开始寻找“大水鱼”去了。(大水鱼:死蠢,或是有钱没脑的人)
酒客甲刚离开半步,客栈再次热闹了起来。
客栈二楼,靠近一楼护栏位置的八仙桌上坐着八个人,三女五男,这几人不用多说,正是罗惊鸿一干人等。
八个人,只叫了一坛酒,而菜却很多,东坡肉、狮子头、叫花鸡、凤鸣朝阳、鹤鸣九皋、越鸟巢南枝、东篱采菊、精卫填海、金甲菊花,这些均是这里的招牌菜,八人同时也叫了很多馒头,他们现在主要是吃菜和馒头,酒喝的很少,因为,喝酒往往会误事,所以,他们决不能喝那么多酒。
此时已经接近正午,这家客栈的客人络绎不绝,罗惊鸿等人已经吃的很饱,如果现在就出发的话,一定能在天黑前赶到狂人堂。而就在此时,罗惊鸿却似乎感觉头晕晕的,就在他意识到饭菜里被人做了手脚之后,蓝玉珍等人已经趴倒在桌子上。罗惊鸿猛劲地摇摇头,却感觉头越来越沉重,慢慢的,眼前的一切似乎都模糊了。罗惊鸿也终于昏倒了。
当罗惊鸿等人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他们几人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带到了一个黑漆漆的树林,树林里有风,还有一些叫个不停的乌鸦。而他们几个的身子都被结实的绳索捆住了,而且捆得很紧。
旁边站着两个人,两个很熟悉的人,至少对于罗惊鸿来说,这两个人并不陌生。这两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那“断肠刀”范子云和“催心刀”萧云龙。看到他们二人的时候,罗惊鸿已经大惊失色,看来今天是难逃一死了。他杀了南风城四大侍卫的“斩龙刀”宫长峰和“鬼刀”周雄,范子云和萧云龙二人又怎么会放过他,可是,如果他们二人想要杀他,为什么到现在还不动手?他们在等什么?
范子云忽然笑道:“罗惊鸿,你在想什么?是不是在想我们兄弟二人为什么不杀你?对不对?”
罗惊鸿道:“既然已经落到了你们的手中,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范子云狞笑道:“我当然不会那么快杀你,但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说着,范子云已经随手抓起一旁的蓝玉珍,邪笑道:“如果我当着你的面玷污你的女人,你是不是会很气愤?到那时,我倒真想看看你的表情是什么样的!”
罗惊鸿怒道:“你——!”
范子云已经开始去撤蓝玉珍的衣服,蓝玉珍的脸色已经苍白至极,但口中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塞上了一块布,吱吱呜呜地说不出话来。眼角的泪,无声无息地划落,蓝玉珍无助地看着罗惊鸿,罗惊鸿再怎么挣扎,却也是无济于事,绳索绑得太紧,越是挣扎,绳索就越紧。
罗惊鸿大声喝道:“你们欺负一个毫无还手之力的弱女子,还是不是个男人!要报仇,冲我来!不要找别人的麻烦!”
范子云放开蓝玉珍,嘲笑地看着罗惊鸿道:“怎么?害怕了?我现在给你两条路走,第一,便是看着我玷污你的女人,第二,就是你杀了你身边的那四个男人,只要你杀了他们,我就会放过你的女人,甚至还会放了其她的两个女人。”
罗惊鸿怔住,面对如此形势,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一边是自己心爱的女人,一边是患难与共的朋友,这两边不管是谁受到伤害,他都是不愿意看到的。
蓝玉珍含着泪朝罗惊鸿不住地摇头,罗惊鸿当然知道蓝玉珍是不想让让他为了她而杀自己的朋友。
而罗惊鸿现在还有得选择吗?不杀他们,蓝玉珍的名节就会葬送在这里,而且,他们这几人的性命也都会不保,但如果杀了白一浪他们四人,范子云他们就一定会放过他吗?他们的话,难道就真的可信吗?
罗惊鸿开始犹豫起来。他是怎么样也不肯杀自己的朋友的,但要他眼睁睁地看着蓝玉珍被范子云他们欺负,他也会很痛苦很痛苦,现在的形势,他到底该如何抉择呢?
杀人的方式有很多种,但如果要杀的那个人是自己的朋友或是知己,就算有再多的杀人方式,也都会无济于事,罗惊鸿并不是铁石心肠的人,要他杀自己的朋友,他万万是做不做的,但让他亲眼看着自己的女人被两个男人欺负,他的心也会疼痛难忍。灭鬼门之后,他并没有在那里找到一丝关于母亲的身影,他已经慢慢地以为,母亲已经离开了这个人世,母亲都离开了的话,他在这个世上还有什么别的亲人吗?
范子云已经在笑,萧云龙手中的刀也已经出鞘,刀已经落在了罗惊鸿的手中,但他身上的绳索却并没有被解开,萧云龙道:“拿着这把刀,杀了那四个男人。”秋风吹紧,天空高远,听得见猿啼之声凄厉悲凉,清清河州,白沙一片,鸟儿低飞,回旋盘转。
白一浪盯着罗惊鸿的双眼,很认真地道:“如果杀了我们真的可以救得了蓝姑娘的话,你就动手吧,我白一浪认定了你这个朋友,就是一辈子的朋友,就算你杀了我,我也不会怪罪于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