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您对此有何见解?”她半开玩笑的说。
“显然这是一种慢性疾病,长时间缺乏治疗容易使人产生某种极端倾向。更进一步来说,这是由于魔力使用不当导致的问题,据说魔女们以一种叫做‘言灵’的方式使用魔力,这是有害的,会造成大量的魔力缠结产生,因此她们的真名容易产生一系列的反噬。充分的研究笔记证明,通过正确的方法可以根治这项疾病。”
“您说笑的时候看起来真是一本正经。”
她起身就要离开,李沐叫住了她,“等等,艾莎小姐,你不能让我以后只能叫个笔名吧。”
“艾莎也是我的小名,这么叫这不是挺好吗。当然,你也可以叫我刘艾兰。香山公国和帝国有着很深的渊源,一如我的面容和头发一样同根同源。”说着她拂过头上的秀发,向李沐展现她属于女性的魅力。
这并不能让李沐把持不住,他还知道自己坐在这里的主要原因。李沐开口问到:“艾莎女士,您来找我的的原因是什么?以及你打算做什么?”
这真是直接的谈话,艾莎一愣,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就眯了起来。
“您这样不会讨女士喜欢的。”
“我并不觉得会有女士无缘无故的喜欢我,你得给出理由才行。”
“是您看轻了自己,您天生可以吸引别人的芳心。”
李沐伸出了右手,星光般的亮点在他的手上游动着,在艾莎眼里,那是浮动着的元魔力,而且用了精巧的手段让它们泛起光来。
“是因为它吗?我从书籍中了解到,元魔力是魔力的母亲,力量的起源,还被当做合法继承人的象征,当然只存在于帝国境内。”
艾莎觉得李沐的眼睛里闪着光,只听他继续说到,“所以我先前提到,有一种麻烦的慢性疾病,它很容易让人产生极端倾向,比如找机会干点报复社会的事情。这完全是可以治疗的,我也希望病人能够主动的配合。”
“您太不尊重我了!怎么可以将我同那些人混为一谈,我仅仅是为了近亲一个皇室后裔而已,作为一个小国公主,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李沐发现最近自己的火气有点大,这让他蓦然想到自己胸口上的那条项链,上面的气息如故,却像是少了一点什么功效,因为项链不能让他冷静了,这是极为少见,这让他多了几分担心。可是他找不到什么好办法,他身上的东西承载的信息有限,那块手表告诉不了他太多,但是一个小小的发现吸引他,就藏在其中的数据库里。
“我很抱歉,但是我清楚自己不会是你梦寐以求的人,你声称的那种东西被描绘成君权神授的象征,我有,那未必是我的幸运,也未必是你希望的。或许我们可以聊点别的,比如介绍一下你的家乡,香山公国。”
“一个太平洋中央的小岛而已,一些帝国遗民成立的国家。哪有什么好介绍的呢?该好好谈谈的,不是您的祖国吗。”
“不,那是一个很有趣的国家,立国有三百多年,每代统治者都是女王,她们和您一样漂亮,而且,她们都有写作的爱好。”
他几乎要让艾莎觉得自己就是那三百年来的同一个人,在即将缴械投降的时候,她还是找到一个口子进行反驳。
“我,我的母亲,我母亲的母亲,我们的写作风格可都是不一样的,特别是我们的作品,乃至笔迹,而且她们都已经不在了!”
“我知道,所以这正是疑点所在。只是真相和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对放的眼神都看在李沐的眼里,那不是谎话,而是事实。但是这太过让人惊讶,因为她们确实都是一个人,却好像在一句身体里住着许多人的灵魂。她们都是活生生的,但只是真名之下的一道影子。李沐手腕上的护符有着清晰的记载,似乎在三百年前,一个隐形的机关仍然履行着它的工作,并且记录了这一切。
她被称为最后的入境者,艾丽西亚。什么是入境者,最后的入境者是什么意思?他找不到更多的消息了,如果不是一道信标在艾莎的体内,他也不能准确的辨认出来。魔女的精神分裂成了若干的部分,为了进行自我保护,抑或为了减轻压力,这是一种确实的疾病。接待入境工作的使者曾经试图解决这个问题,但是所有的记录在那一段时间里消失了。
他有办法唤醒对方最深处的主人。因为几段人生就像一场梦境,对于最终的真名来说,她们即是梦着的,又是醒着的,她们能够制造一种‘命运’,让身为自己的人偶完成她们所希望的。
他摘下手表,手表在他的手心里重新恢复成一块护符,漂浮的‘护安’玉牌冻结了空间与时间,除了他之外,世界蒙上了黑白的色彩。他不能直接呼唤她的真名,因为他不知道那会发生什么,那么只能暂停一方的时间,让另一个灵魂浮出面。
就像是一道轮回,魔女只保留了两段记忆,一段永远不会遗忘是魔女的本身。另一段是魔女的影子,她们有着自己的喜好,记忆,性格,但是随着数十年的周期,将和普通人一样死亡,然后消散,直到新生。
在灰蒙蒙的空间中重新显示出色彩的,只有一小部分,那是一个人的身影,是最后的入境者‘艾丽西亚’本人。她从沉睡中苏醒,将漂亮的黑发染成深沉的紫色。她的目光玲珑而古拙,生机怏然又带着一股疲倦。她在追求什么?她的影子不知道,但真相印在她的梦里。信标让她从时空中独立,成为同李沐相同坐标的存在,一如当初跨越空间长河在这个世界上降临。
“我没有想到,还能看见神的使者。”她用一种奇异的语言说到,那不是这个世界的任何一种,但确是护符记载中的一种,李沐直接了解到这个意思。这只让她套上了一个又一个的疑问。
“那么回到一开始的问题,你为什么要来找我?”
“我无意冒犯您,我寻找的是帝国皇室的后裔,一位亲王的子嗣。他有撬动局势的力量,我想利用它瓦解帝国,让这个腐朽的更快国度死亡。帝国的皇室窃取了神的权柄,导致了灾难的发生,他们的背板将导致他们自我毁灭。”
“很不幸,我很可能是你要寻找的那个亲王的子嗣。除此之外,你并没有说实话,据我所知,魔女绝不会热衷于一些与本身无关的事,说你真正想要的。”
她的神色黯淡了下来,随即又恢复了神采。
“我已经活了四百年,太过疲劳了,我想永远的沉睡,命运告诉我,只有那么做,才能实现我的愿望。但是我没有想到可以遇到您。我以为神灵已经抛弃了我们如果是您的话,必定可以解脱我的痛苦。”
“根据记载,这是一种罕见的疾病,你的疲劳未必是时间造成的,但是我并不能保证自己做到这点,我的信息并不完全,这让我不能了解具体的治疗方式。还有,我可能是最后的一些和你口中的神灵有关系的人了,我知道的不会比你更多,我唤醒你,正是想知道过去的一起。”
艾丽西亚的目光又黯淡下来。
“看来我无缘摆脱自己的痛苦了,如果您正是我要找的人,而又是一名使者的话。”
“你先不要着急,或许我能找到真正的神明,她一定可以帮助你顺利康复的,而且我这里有几个药物治疗方案,可以缓解疾病的发展。你的感觉能好很多。”
“感谢您,今后我将会尽量给您帮助的…时间不多了…”
“等等,三百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
李沐还是没能知道自己想知道的,他的玉牌变得黯淡起来,接着就像捅破了一层泡沫,整个世界恢复了色彩。一时间,窗外人流的声音,图书馆内偶尔几个人掉下铅笔的声音,人们翻书的声音,都比平时更加明显起来。
艾莎的脸上浮现出红晕,这是种病态的反应,一切突如其来,而她还有些浑然未觉。只是一刹那的功夫,就让她觉得有些头晕犯困。
“虽然你没有全部猜中,但您的智慧令我惊叹。我的身体里的确流淌着特殊的血统,一如我的母亲和奶奶一样,我们只要剩下孩子,就必定是女孩,而且就会因此去世。我想找个靠谱的人,向您这样的就最好不过了,然后通过帝国的力量寻找摆脱诅咒的方法。我时常会做一个噩梦,我的母亲也一样…抱歉,我有些累了。”
她的记忆还停留在方才的一刻,或许童年就是一道梦境,她是绝对不可能见到自己的母亲和奶奶的,但这些她并不知道。
“我或许有个法子可以帮你,我会送一些草药过去,至少能让你睡个好觉。”
“心理作用么?”
“这不一样,我的东西刚好有效,你就当是一些流转不广的古老记载,我恰巧涉猎过这些方面。我会把它和药方一起送过去的。”
“你能这地结束我的家族的诅咒吗?”
“现在还不能。”他说的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