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灯一伙人横向搜索,当他们来到这片森林的边缘时才肯定卢德明一伙人已经逃脱了。这时候天萌萌地亮了,皮老板在京城里养尊处优惯了,哪里受得了这个苦,“总裁啊,我们这样搜不是个办法,人早已经开溜了,就让大家坐下来歇一会儿吧?”
文月轩说:“这伙人很可能从下面迂回,再次进入了山林深处,总之他们达不到目的是绝不会离开这里的……”
皮老板坐下来依在大树上叹了口气,“大伙儿都一夜没合眼了,先闭上眼睛睡上几个小时再说吧……我今天才知道没有什么比睡不了觉更难受的了……”
高灯轻蔑地看了一眼倦怠的皮老板,“我还以为皮老板英雄了得,没想到在关键时刻像面团一样……好吧,你带着这些兄弟们就在这里睡一觉吧,趁你们睡觉,我一个人去把卢德明那伙人收拾掉。”
他带来的保镖们还算给他提气,虽然上下眼皮打架,可还是站起来要跟他一起走。文月轩说:“总裁,大家都知道你身手不凡,想去也要带上几个兄弟啊,一个人去,让大家怎么放心?”
高灯认真地说:“好了,你们都坐下来休息,想睡多长时间就睡多长时候吧,我不是在说气话,有时候一个人行动,比全体出动更有效,因为不容易被对方发现。”
文月轩想了一下表示赞同,“总裁说的很有道理,就带上我一个吧,让皮老板带领大家好好睡一觉……”
皮老板眯着眼睛佯装听不见,意思是:想损就损几句吧。等高灯和文月轩消失了,席德瑞嘻嘻笑着坐到了皮老板的身边,“皮老板也有打蔫的时候啊?哎哟,我也困得不行了……”
皮老板睁了一只眼,又闭上了,“这叫养精畜锐,德瑞啊,你学着点吧,我可是京城里的老大,能跟这些南蛮子一样吗?”
席德瑞压低嗓音说:“皮老板,我有一件事情搞不明白……”见皮老板不吱声,他就大着胆子问:“上一次您给我的药您还记得吧?那个东西太神奇了,我都用它撬开了乔费笛的嘴巴,您没有带一些来吗?要是把那种药水喷到乔伟汉的鼻孔里面去,我想也能撬开他的嘴巴……”
皮老板陡然睁开了眼睛,环顾四周,看有没有人在偷听,见大家都睡着了才放下心来,“你懂个屁啊?那种药是随便带出来的吗?上飞机的时候查得多严?万一被查出来,判你个十几年……”过了一会儿又说:“我也没想到那个乔伟汉会突然被人抢走啊……我本来想关键时刻拿出来……”
席德瑞窃笑,“原来您留着一手啊……我明白了,您和总裁他们现在是合作伙伴,可是指不定什么时候会闹翻……”
皮老板闭着眼睛拍了一下席德瑞的脑袋,“快睡你的觉吧……”
再看高灯和文月轩的情况。他们两个朝森林深处往回走,就那样不定向地漫无目的地窜树林,四处张望,突然发现一个小山坡下面的草丛和杂木在晃动,他们两个连忙蹲了下来。果然看见一个穿黑色西装的人从里面走了出来,小心翼翼地望了望四周,然后解下裤子蹲在草丛里大便。大约过了五分钟,这个小伙子提上裤子慢慢腾腾地隐入草丛里不见了。
高灯的眼睛像星星一样闪亮了一下,对文月轩小声说:“哦,那里一定是一个山洞,不出意外,卢德明那伙人都藏在那里。”
文月轩也很兴奋,“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怎么办?我去把弟兄们都招集过来,把这个洞口围起来吧?”
高灯摆了一下手,“这样反而会惊动这些人,万一卢德明以乔伟汉做为人质逼迫我们让出一条路来就麻烦了……”他思虑了一下果断地说:“刚才出来的那个年轻人也是迷迷糊糊的,我想他们正在补觉,我一个人悄悄摸进去,把乔传汉救出来,你等待这里准备接应我。”
文月轩点了一下头,“这样也好,我知道总裁的本领,别说这卢德明和周庭方,就是洞里面的人一起上也不是您的对手。”
高灯难得谦虚了一下,“也不能小看了这些人,我尽可能不惊动睡着的人,我要带出来的是活着的乔伟汉,死了就没有价值了。”说完像闪电似的向洞口奔去,一点声响也没有。
高灯来到洞口,看见两个穿黑色西装的年轻人依在洞口两边的石壁上打盹儿。他轻手轻脚地走过去,立起双掌一边一个,正砍中了两个人的颈部要害,一声不响地没到在地上,高灯急忙上前轻轻地摆放了他们,没有发出一点的响声。洞内不像外面那样亮堂,可也看得清每一张面孔,他很快找到了被捆绑在一颗巨石上的乔伟汉,正耷拉着头,好像也在沉睡。他又轻手轻脚地靠近他,掏出小刀把绳子割断了,也不知道是刀子快,还是他的内力大,总之一点动静都没有发出来,那些人还在打着呼噜大睡。
问题还是出在了乔伟汉身上,当他把老人扛在肩头上时猛然睁开了眼睛,虽然嘴里塞着东西,可还是发出了声音来。最先惊醒的是周庭方,“不好!有人来抢人啦!”
还没等大家清醒过来,高灯出脚把扑上来的周庭方踢出了几米外倒下了,这一脚实在是太重,他倒下去一时站不起来了。这时候卢德明掏出了手枪,可还没等他扣动板机,高灯一个相当灵敏的后摆腿,把他手中的枪踢飞了。
高灯的力气真是很大,他扛着一百多斤的大活人,就像什么东西也没扛着一样,身手还是那样敏捷,跑步还是身轻如燕。可是还没等他跑出洞口,被几个保镖们围了起来,其中有穆忠烈和文存葆。卢德明还以为这两个人会暂时把闯进来的抢贼牵制一下,他赶紧去寻找被打落的手枪。
高灯扛着乔伟汉一个腾跃踩踏在了一个保镖的肩头上,然后身子一旋,一连串的连环腿把其它围攻他的保镖们全打倒了,包括穆忠烈和文存葆,看来高灯是用了真功夫了。当卢德明尖叫着捡起手枪时,人已经奔出了洞口,他一边追一边喊,“快点给我把人追回来,一群饭桶,十来个人看不住一个吗?!”
文月轩看见高灯从洞里飞奔出来了,立刻上前去迎接,手里的两把刀就飞出去了,两把都打中了追出来的保镖,中刀的保镖哀叫着倒在了地上,一时没人敢冲出来。高灯就赢得了逃跑的时间,对他来说一分钟的拖延就足够了,他穿行在树林里像飞一样,虽然肩头上扛着一个人,可一点也不比文月轩跑得慢。
卢德明拿着枪追出来时,他们已经跑出了十几米远,其实这个距离不算远,正适合开枪射击,可是眼前的树林密密麻麻的,遮挡了他的视线,让他无法瞄准,他只好糊乱开了两枪,因为子弹不多,没有再浪费,他对手下人喊,“给我追击啊!赶紧给我把乔伟汉抢夺回来!”
可是那些保镖好像都被惊吓住了,只做出追击的姿势,不敢往前追击,因为这样的高手他们还第一次遇见,他们不敢追击的原因还有文月轩手里的飞刀,已经把冲在头里的兄弟给打中了,是死是活还很难预料,在强敌面前谁都会胆怯。
周庭方站到卢德明身边说:“这就是高灯,实在是太可怕了,竟然一个人闯进洞里来把人给抢走了……”
卢德明眼睛都红了,“周庭方,现在都是什么时候了,他把乔伟汉抢走了!我们的夺宝计划不是落空了吗?给我追啊!”他带头向前方追去。
老板一马当先,那些保镖们只好硬着头皮向前追击。
这个时候在西面山头上睡觉的皮老板被枪声惊醒了,他陡然站了起来,“不好,总裁和卢德明他们交上火了,大家都起来,跟我去迎接一下,会扔刀子的冲在前面,听见没有!”
皮老板带着所有人向枪声传来的方向冲杀过去,没走几十米就看见了高灯和文月轩,“妙啊!总裁把那个乔伟汉背在了身上,已经把人救出来了……后面有人在追,给我冲上去把他们击退!”他自己却是走的很慢,“我还真没想到总裁有这等出奇的本领……”
在后面追赶的卢德明一伙人看见对方的援兵赶来了,只好停止了追击,“都给我停下来!”他也知道不能跟蛮干了,“马上退回去,硬碰硬不是个办法……”
周庭方跟在卢德明的身后说:“他们人手比我们多,先撤回去再做打算……”他看见卢德明狼狈的神态出语安慰,“德明,你也不要太心急,这个乔伟汉死硬,高灯再有本事,三两天也撬不开他的嘴,只要有时间,我们还可以把人抢回来,就是不能硬拼。”
这个枪声躲在壕沟里的张汉磁他们也听见了,蒋保得睁大了眼睛,“张大哥,这是第二次枪响了,这两伙人又碰在一处了,情况不知道怎么样……”
大岛美慧说:“双方死的人越多对我们越是有利,我悄悄去打探一下吧?等时机成熟了,我们再采取行动……”
张汉磁拦住了她,“你先不要着急,要去打探也不是现在,我们千万不能被他们发现。”
竹儿想了很久,终于站出来说:“张大哥,卢德明是我的新叔叔,让我去见他,我想劝说他把费笛的爸爸放了,赶紧回北京去……”
她的哥哥潇擎柱拦住了妹妹,“竹儿,你不要把事情想得这么简单,叔叔既然兴师动众地从北京赶到这里来,是下了决心的,你以为我们兄妹俩个能说服他吗?”
周雅兰也说:“竹儿,你哥哥说的对,你千万心存侥幸,你叔叔惦记这对宝石已经很久了,在此之前他做的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
竹儿对自己的叔叔还是有一点感情的,她抹了一下眼泪说:“叔叔再不罢手就要去坐牢的……现在阻止还来的及,至少还没发生死人的事情,宝石也没落到他的手中。”
大岛美慧说:“可是已经有人开枪了,还是两次,一共开了三枪,这三发子弹,你敢保证没有死人吗?你们兄妹两个不可能扭转局面……你一露面,你的叔叔会追问你的来路,到时候我们全都要暴露,到那时说不定会发生什么事情。”
张汉磁点头表示同意她的看法,“竹儿,有一句古话你记不记得?天做孽有可恕,自做孽不可活。你帮不了你的叔叔……”
竹儿抽啼了两声,“人怎么都这样啊?宝石不就是石头吗?有什么可迷恋的?你说我叔叔缺钱吗?他有那么大的房地产公司,还去抢别人的东西干什么呀?”
张汉磁拍了拍竹儿的肩头安慰,“我明白你现在的心情,你哥哥的心情也许比你还难受,可是人生的路是自己走出来的,人心一旦熏黑了,就很难再变红了,你应该知道……”张汉磁垂下头来说:“现在我们要做的是,怎么能够避免惨剧发生,怎么能够安全地把费笛的爸爸救出来。”
周雅兰愁容满面地说:“竹儿,其实我的情况比你还要尴尬,我爸爸比你叔叔还要贪恋那对宝石,他们现在绑在一起了,我根本没有能力把他们分开……”
张汉磁终于下了决心,“晚上我去探明他们那边的情况,回来再想解决问题的办法……”不过又担心起来,“在我回来之前,你们谁也不可以轻举妄动,一切听从蒋保得的安排。”他盯着蒋保得的眼睛说:“我相信你能看住他们……”
蒋保得点了一下头,“好,我会尽力的……不过现在还没到中午,离天黑还有很长的时间,大家吃过午饭好好睡一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