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中午的时候,中巴车开进了荆竹乡。张汉磁对司机说:“师傅,找一家餐馆吃午饭吧。”
乔费笛归心似箭,连忙对张汉磁说:“荆竹乡离我家很近了,最多一个半小时就到了……回到家里我亲自为你们炒几道家乡菜。”
张汉磁笑着说:“我知道你的心情,不过我们事先跟司机说好了的,按时管饭……再说大家也坐累了,下去直直腰身也是必要的。”他故意用奇怪的目光看了一眼大岛美慧,“美慧好像也坐不住了呀。”
大岛美慧愣了一下,脸色微微发红,“我还可以,大家可能都坐晕了头……”
中巴车在一家公路边的饭店停靠下来,大家都下去做一些伸展运动,看来坐车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蒋保得对强汉磁说:“老大,你进去点菜吧,我给朋友打一个电话。”
见他拿出了手机,大家一个一个都掏出了自己的手机打电话,每个人之间的距离拉得越来越远,聊些什么,彼此之间都听不见了。张汉磁微笑了一下带着司机先进了饭店。
吃午饭的时候,彼此之间的话都很少,像是都在想自己的心思。张汉磁向司机敬酒,“师傅,这是我们提供的最后一餐了,辛苦你了……干一杯吧。”
司机说:“只能来一小杯,我还要平安地把你们送到小寨村去,这里都是山路,弯弯曲曲的,我怕把你们带进壕沟里去。”说完呵呵笑。
乔费笛也说:“师傅说的对,这里的路是没有城里的直,要少喝一点,其实一滴酒也不该沾的,小心路上被交警拦截用仪器测试出来,那就要扣分了。”
张汉磁就不再劝了,“好,那大家都吃饭吧……我叫的菜不可口,可以让服务员加菜……”他一边吃饭,一边注意席间每一个人的表情。
吃饭的速度都很快,七个人中,只有大岛美慧和蒋保得去过一次卫生间,张汉磁都记心理,这两个人的身份恰恰是他最怀疑的,到现在也没有弄清他们的底细。
午餐时间大概花去了一个小时,师傅说:“吃饱了就上路吧,我把你们送到目的地,还要赶着回城去呢……”
大家就一个个地站起来,向停放在院子里的中巴上走去。张汉磁埋单,最后一个上的车,他就坐在大岛美慧的身边,这个举动看似无意,却是有意安排的,因为他已经对她深深地怀疑了,在这个利益熏心的世界里有什么事情不可能发生呢?
中巴车不到一个半小时就抵达了小寨村。乔费笛的表情显得格外激动,因为他有五六个年头没有回家了,在她背井离乡的时候曾经发过誓:不混出个人样来绝对不回家。现在她还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演员,真是天违人愿啊,她今天回来完全是迫不得已的行为。也不知道是岁月太久远了,还是她喝醉了酒,她一时记不起回家的小路了。她的眼睛里流着两行泪水,“师傅,走这条小道……不,往左拐,错了,往右拐吧……几年不见,连路都变宽敞了。我出来的时候还有好多茅草屋,现在全是整洁的瓦房了,真的记不太清了……”
这时有一个四十多岁的妇女出现了,司机连忙煞住了车,“你还是向故人打听一下回家的路吧,我都被你说晕了头。”
乔费笛擦拭着眼泪下了车,她对迎上来的妇女说:“这不是王家四婶吗?都快要认不出来了……”说着轻轻弯一下腰行礼,“认不出我来了吗?我是乔伟汉的女儿费笛啊……”
那个王家四婶就做了惊讶的表情,“是费笛啊?哎呀,都出落得这么漂亮了!像个城里的姑娘似的,我都认不出来了……”打量了一圈说:“你家就住在第三趟瓦房的第五个院墙内,你家也列入了扶贫户,政府给盖了两间新房……”见乔费笛的脸涨红了,就连忙换了一个话题,“你爸爸整天在山上守护林子,一年也不见几次下山来,门都没有上锁,你带客人进去吧……来了这么多穿戴华贵的客人,看来你现在是在北京混出头了,哪一个是你的男朋友啊?”
蒋保得连忙跑过来站在了乔费笛的身边,大声说:“是我!我是他准男友……”
乔费笛推了他一把,“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开玩笑……”说着带着大家向自己的家里走去。
司机矜持了一阵说:“张老板,那我算是把你们送到家了,我调转车头回去了?”
张汉磁下意识地说:“师傅,慢着……我们的行礼还都在你的车箱内呢?”他早已经做好了进山的准备,行李内有多种方便食用的食物和器具。
司机这才挠了一下头,“瞧我这记性,差一点把它给忘记了……”说着上了车,尾随着乔费笛缓慢驶去。
乔费笛进了家里的院门,果然发现家里的门没有上锁,就对大家说:“把行李缷下来,放在院子里,大家到屋子里坐一会儿……一会儿就上山去。”
潇擎柱和蒋保得下车去把行李缷下来了,张汉磁在下面接东西,“这些都是我们进山必备的食物和用具,一件也不要落下。”
行李很快就缷完了,司机对张汉磁摆了一下手,“张老板,我已经平安把你们送到家里了,我得马上赶回去……”
张汉磁把车费掏出来递给了司机,“师傅,你好好数一数……下次还坐你的车。”
司机数过钱后微笑了一下,“好啊,我们有缘还可以遇见的……”说完调转车头把车开走了。
大家跟随乔费笛进了屋子,室内的陈设很简单,只有几件简单的家具,比起城里的房屋相差了许多。张汉磁来到墙上挂着的像框前注视了一会儿,指着一张照片问乔费笛,“这个背着猎枪的老人就是你的父亲吧?”
乔费笛点了一下头,眼眶里有泪水转动,“是的,我父亲今年才五十八岁,就显得很老了,不像城里的人显得那么年轻……”说着呜呜哭了起来。
竹儿就上来劝说:“不要哭了,回到家里有多好,你一会儿就可以见到你爸爸了,多高兴的事情啊?”
乔费笛想起了六年前的事情,那个时候村里有好多小伙子追求她,可是他一个也没看上,她心里只想着当明星出人头地。她记得离开家的前一天还跟父亲吵了一架,父亲说她要脚踏实地的做人,既然老天把你生在农村的贫苦家庭,就要听天由命,不应该心存非分之想,可她还是很倔强地一无反顾地离开了那间茅草屋……今天她回来了,可还是像父亲说的那样没有能够实现儿时的梦想,她越想越伤感,竟然嚎啕大哭起来。
大岛美慧过来安慰说:“费笛,你不要哭了,这件事情过去之后,我带你去日本发展,你一定会成为一个世界闻名的大明星的……”
张汉磁也劝慰了一句,“等我们张氏魔术杂技团成立,我会送你一程,让你踏上通往天堂的第一步,你有这个实力,我相信自己的眼光不会错。”
乔费笛哭了一阵,擦干了泪水说:“我们这就上山去吧,我实在是担心我爸爸的安全……”
张汉磁犹豫起来,“你嘛,是一定要引路的……”他看着竹儿和大岛美慧说:“你们两个就留在家中吧?等我们解决了问题,再带你们上山去游玩……”
大岛美慧被激怒了,“张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啊?瞧不起我们女人吗?我是空手道五段,不是弱女子……”她拦在了他的面前,“不信我们两个比试一下?”
张汉磁做了一个无奈的表情,“我听说过你的本领,我是在担心竹儿,她上山都困难,万一遇上强敌会拖累我们的,总不能把她一个人留在家中吧?”
竹儿听了火冒三丈,“嘿!张汉磁,你在说什么呀?你怕我变成你的累赘是不是?我告诉你,我不会武功,可我会法术啊,我写网络小说多年,我可以像里面的主人公一样飞来飞去,你信是不信?”
蒋保得噗哧笑了出来,险些撑破了肚皮,“你飞一个给他看啊?吹牛不犯死罪。”
竹儿把脸仰了起来,“你以为什么时候都可以飞啊?只有关键时刻体内的潜能才会爆发,那个时候你那个怂样五个也不是我的对手……”
蒋保得又是一阵狂笑,险些倒在地上打滚儿,“救命,救命啊——”
潇擎柱不高兴了,“喂,蒋保得,你这是在干什么呀?不许你嘲弄她!我的妹妹我来保护,让他上山吧。”他说着把脸转向了张汉磁,“你怕连累,我做哥哥的不怕。”
张汉磁感到很无奈,“这不是在做游戏,你们兄妹没想过我们将要面临的危险,任何可怕的事情都可能发生……”
潇擎柱打住了他的话,“正因为这样,相爱的人才要在一起,你不觉得那样做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吗?你只了解自己的感受,一点也不顾及我妹妹的感受,你太自私了!”
潇竹儿也撅起了嘴,“嗨!我已经恼怒到了极点,再这样逼我,我会发疯的!”说着又跺脚又甩手,完全是小孩子的脾性。
张汉磁深思了一下说:“那好,你去也可以,可必须答应跟紧我,不要独自乱走动……有时候我顾及不到你,你就跟着你哥哥……你要是同意,我就让你上山去。”
竹儿这才转怒为喜,“这还差不多……行,我保证不乱跑,这样行了吧?啰嗦鬼。”
就这样他们六个人组成了一个有斗志的小分队,每个人背着一个不太沉重行李向小寨村的山林里进发了。
高灯把十七个人分成三个小分队搜索山林,可是山脉连着一个山脉,哪儿能够搜得过来啊,他们白忙活了一个上午,一点收获也没有。他们重新聚集到一起的时候都心灰意懒了,再去看树上的日头已经向西倾斜了,可是他们还是没有吃饭。
文月轩自言自语地说:“在山林中找一个人,好比大海捞针,挖个小坑把自己埋起来,谁他妈也找不到……”他懒散地倒在了地上,“不行了,总裁,大家都饿的不行了,快聚过来吃饭再说吧。”
皮老板说:“大家的神经一直是紧绷的,这样容易疲劳,吃完饭可不能这样没目的地乱窜了,必须想个法子才行。”
高灯就下令散发速食,有猪脚、火腿和啤酒,还有可以自动加热的盒饭,大家像饿狼一样抢着吃,样子有点像一群解放前的土匪,人长期生活在深山里就要变成那个样子。
文月轩一边啃着猪脚,一边谩骂,“到底是些什么人啊?胆敢虎口拔牙,这些狡猾的家伙,一定是藏匿在哪个小洞里,怎么把这伙人给挖出来呢?”他看着五花大绑的古阿虎说:“你是山里人,有什么高见,说出一个道道来,给你一块肘子肉吃。”
古阿虎眼巴巴地看着别人狼吞虎咽,自己一个人干咽口水。这时候要表现一下了,他靠近文月轩坐下来说:“给我松绑哈,饿死我对你们没有啥子好处哈?”
文月轩把一个大肘子送到他的嘴边让他啃,“你就先委曲一下吧,老子亲自给你喂饭,算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啊……说吧,边吃边说,有什么高见啊?”
古啊虎撕咬着肉险些咽住了喉咙,文月轩就数落他,“慢一点嘛~,你小子是恶死鬼投胎啊?”又把啤酒送到了他的嘴边,“来,喝口啤酒,打通一下喉咙……说话?”
古啊虎就说:“在森林里白天找人更难哈~,人家在一条沟里睡大觉你们也搜不出来的啥~?赶山非常耗费体力的哈~,不如白天休息,晚上起来搜索哈~,哪里有火光,就往哪里去,准错不了哈~?”
皮老板点燃了一支烟不停地点头,“这小子说的有些道理,我们下午睡觉,晚上搜山。”
古啊虎又说:“这些人是不是已经逃出了小寨村的地界哈?大山和平地不一样哈~。一山一山相连,堵是堵不住的哟~”
高灯瞪了他一眼,“月轩,用肘子肉堵住他的臭嘴巴!”
文月轩就用啃了一半的猪肘子戏弄古阿虎的嘴巴,“你再胡说,看我不撑破你的嘴巴,让你胡说八道?说啊?”
古阿虎求饶,“我说错话了哈~,这些人是逃不掉的啦,胡乱走动,非掉进小寨天坑的酷热~这个天坑是世上最大的天坑哈,宽六七百米,深不见底,科学家来测试过它的深度,好家伙!有六百多米深哈~!”
高灯陡然来了精神,“小寨天坑可是闻名世界的天然大坑,我们一会儿要去看一看的,听说这个天坑,有一处可以下到一百多米深处,在那坑内的陡坡上古人还盖了房子居住……阿虎,是有这回事情吗?”
古阿虎连忙点头,“确实有一处可以下去哈,可是没几个人敢下去哈~,一不小心掉下去那可是要命的哟~?”
皮老板细嚼慢咽,分明是在思考问题,“总裁,我反复分析了一下……如果抢走乔伟汉的那伙人,目的跟我们相同,他们在得到宝石之前绝对不会离开这片山林。”
高灯却说:“可如果,那个糟老头把‘北极星’藏在家中了呢?”
文月轩才是这方面的专家,“总裁,这你就放一万个心,这个乔伟汉喜欢生活在山林里,那他一定会把自己最重要的东西藏在自己的周围,他一年才下几次山,把东西藏在家里他会放心吗?”
高灯点点头,没有开口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