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费笛也说不清为什么今天晚上特别兴奋,可能是因为早晨把席德瑞教训的原因,也可能是因为白天向张汉磁发起试探性进攻的原因,无论怎样她的心理不再憋屈了,像是多少年的委屈一下子被施放出来了似的,尽管她没有亲手殴打一顿席德瑞那个骗子;尽管他还没有得到自己认为应该得到的东西,总之心情豁然舒畅起来了。
大岛美慧似乎更加喜欢乔笛的阴阳个性了,总是知道如何配合她的心情,“费笛,今晚我带你去一个很开心的地方玩一玩吧?总关在屋子里生活在没有滋味了,从今天起你想唱就唱,想跳就跳,再不必担心自己的安全了。”
乔费笛短暂的思考后点了头,“也好,我今天亲眼见到了你的身手,只要你在我身边,那个席德瑞再也没有胆量靠近我了……”
大岛美慧还是提醒说:“也不能这样说,提高警惕是必须的,中国不是有句话叫:狼行千里照样吃人吗?”但又马上转了口风,“不过你只管尽兴地玩,安保问题就交给我了,就拿我当保镖就可以了。”
乔费笛当然更加了解席德瑞的为人,“你不知道这个人的胆子有多小,我敢肯定他不敢再动粗了,不过这个人十分阴险,什么下流的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大岛美慧自信满满地说:“人家都说我有三只眼睛……”转过身去给她看,“你看见我的后脑勺还有一只吗?”
乔费笛看了一下哈哈笑,很配合地说:“哎呀,真的有一只哩~这第三只眼睛怎么特别大啊?”
两个人欢快地拥抱在一处兴奋了一下。
晚餐,她们不想在宾馆里吃了,决定去一家京城有名的‘全聚德’吃一回鸭子。两个女人打扮得花枝招展出了房间,乔费笛的生活还是相当拮据的,她跟在大岛美慧身边说:“哎呀,这顿晚餐不吃,宾馆也会照样全额收取你的房钱吧?”
大岛美慧显示出了豪门闺秀的气质来,“要是这样计较,这日子就没法过了……”她笑着牵着她的手,像对待亲姐妹一样热情,“你不要这么大声说话,让服务生们听见会被笑话的,会以为我们是穷鬼哩~”
乔费笛很直白地说:“那又怎么样?这件事情本来就不公平嘛~”她下了楼,经过柜台的时候还对里面的服务小姐大声说:“我们晚饭不在这里吃了,要记得退钱哦?”
柜台里面的服务员愣了一下,分辨不出是真话还是玩笑话,等她们两个快走出宾馆大门了才大声喊,“两位女士~就算你们到外面去吃,这笔钱还是不能退给你们的……”
大岛美慧和乔费笛装作没听见,嘻嘻哈哈说笑着出了宾馆的大门。
大岛美慧车开的很娴熟,一边从容地把握说方向盘,一边说:“‘全聚德’都已经发行股票上市了,分店遍布全国的大中城市,据说效益很不错的……不过想吃正宗的口味,还是要到北京来。”
乔费笛当然听说过这家饮食公司,“我早就想去了,可是那个席德瑞有一个怪僻,就是从来不吃鸭子,说看了鸭子会呕吐……”
大岛美慧陡然转了一个话题,“你经常制作张汉磁的动漫,能告诉我是为什么吗?会不会你也迷恋上他了呢?”
乔费笛戛然收去了笑容,“哎呀,你胡说什么呀?我才不会喜欢他那种瘦弱的男人,生得高大强壮才有安全感……”又补充说:“再说潇竹儿都拿他当宝贝了,我能跟一个痴情女子去争吗?我现在讨厌任何男人了……”又嬉皮笑脸地说:“我现在只喜欢女人,咱们同性恋吧?”
大岛美慧还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笑了一阵后接着问:“那你要告诉我到底弄那个东西干什么吗?为什么不做明星做他呢?”
乔费笛想把这个话题一笑带过,可对方不肯放过她,便胡乱地说:“现在最震憾人心的是什么?不是歌手,而是魔术师,我非常崇拜他的魔术才能,仅此而已……”
大岛美慧也不再笑了,只是淡漠地说:“看看,崇拜也是一种迷恋,你知不知道?”
接下来两个人的话就少了,好像各自有自己的心思。
两个人进了‘全聚德’后,气氛又活跃起来了。这里的顾客很多,大有人满为患的势头,她们可算被安排到了一个空位子。
服务员送上来了菜谱。其实不就是一只鸭子吗,可便有那么多杂碎,鸭身是单独的一道菜,此外任何一个零件都是一道独特的菜肴——鸭掌是一道菜、鸭翅是一道菜、鸭脖是一道菜、鸭肝是一道菜、鸭肚又是一道菜……算起来十多种样式,十分丰富的。
乔费笛不在行,就点了两只整鸭,大岛美慧却微笑着补了几道风味独特的杂碎组合。乔费笛尝了一口鸭肉之后竖起了大拇指,“嗯……果然和普通的烤鸭不一样,咱们姐俩来几杯啤酒吧?不然对不起这些献身的鸭子了……”
两个人正吃得香呢?大岛美慧的手机突然响了,原来是潇擎柱打来的,他在电话里非要开车赶过来。大岛美慧皱起眉头好像很反感,反复劝慰他说不要来。乔费笛却说:“算了,你就让他来吧,反正我们俩人吃着有些寂寞,多一个人多一分热闹……”
大岛美慧关上手机埋怨说:“这个人哪,就是这一点不好,整天像个跟屁虫似的,一天见不到我就不安分,像要发狂似的,我就讨厌这种男人……”
乔费笛啃着鸭掌说:“香,味道跟身上的肉就是不一样,美慧你真会点菜……”又责备她说:“那是喜欢你,离不开你呗,要是整天丢下你一个人不管,那才是蛋痛的事情。”
美慧嘻嘻笑了,反问:“这可是新词儿啊,网上传的火爆,不过你我有蛋吗?”说完两个人咯咯对笑一阵。
当潇擎柱赶来的时候,她们俩个人已经喝得半醉了。潇擎柱这个人可是个酒缸,啤酒十来瓶下肚也不会撑破肚皮,他自己能喝,就以为别人也有和自己一样的容量,所以反复地劝酒,“来来来,这么些天了,难得出来吃饭,我们要喝个痛快哦~”
乔费笛在半醉的情况下也不服输,“没想到‘全聚德‘的鸭子这么可口,我还真想喝得酩酊大醉,人喝醉了酒才爽,来来来!”说着碰起了杯子。
大岛美慧就假装吃醋地说:“原来你们两个才臭味相投啊?好吧,我把这个讨厌的男人让给费笛了,今天开始让他做你的男朋友,姐够不够意思啊?”
潇擎柱还是一点醉意都没有,他斜视着大岛美慧责备,“看你真的是醉了,这说的是什么话啊?太难听了吧?”
大岛美慧噗哧笑出了声,“如今咱姐俩的关系比我跟你的关系还要亲了,‘耽美’这个词你听说过没有?你可要小心喽~”
潇擎柱哪里会听不懂,就作了个呕吐状,“那是变态的人干的事情,你们两个不会真的闹同性恋吧?不要在酒席上恶心我了,我没醉就要吐出来的……”
乔费笛大笑了几嗓,突然觉得下腹胀痛,要上卫生间了,“你们两个不要吵架,美慧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不会做出违背天伦的事情来……”站起来说:“我不行了,要离开一下了……”走了几步又回头说:“我走了,两个人不许吵哦……”她的身子有些打晃,已经有七分醉意了。
乔费笛按照服务员摇指的方向,左拐右拐走了好一会儿才找到了卫生间。好在这里的卫生间是分男女间的,许多场所已经不分男女间了,只要进去一锁上门就可以了。
乔费笛解完手出来,想去洗个手。这时候一个四十多岁的妇女靠近她唠唠叨叨,“哟~这里什么都好,就是这个卫生间味道不好……”说着掏出小瓶来喷出水来,“这是法国香水,特别能解腥臊味儿……”声音有些沙哑,听上去像是装出来的娘娘腔。
乔费笛的醉意颇浓,可见啤酒的后反劲不小,她眯着眼看着逼近自己的丑女人说:“没有用的啦~这么大的房间,你就是喷完整瓶香水也不顶用……小心,不要喷到我的脸上,我怎么讨厌这种香水的味道?”
这时那个妇女对准她的鼻子喷了一下,“等一下你就会习惯的……”
乔费笛突然感到神智不清了,两只眼睛发直,眼前出现了幻觉,仿佛站在眼前的这个女人变成了自己的母亲,“阿妈,你怎么会在这里啊?”
那个丑陋的妇女就奸笑了一嗓,“快告诉我你那颗红宝石‘北斗星’在不在你手里?”
乔费笛神情恍惚地摇头,“宝石被阿爸拿去了……”
那个妇女急切地问:“你阿爸现在在什么地方?”
乔费笛完全没有了思考能力,像是催眠了一样,眼神呆滞,“阿妈,你不是跟阿爸待在一起吗?怎么来问我?”
那个娘娘腔的老女人又连忙说:“我们走散了……你阿爸现在到底在什么地方?”
乔费笛傻傻地说:“在重庆奉节县老家啊……”
那个老女人又急忙问,“是奉节县城内吗?”
乔费笛完全丧失了分析能力,“在老家荆竹乡啊……”
丑女人又问:“对了,你阿爸叫什么名字,我的头被磕碰了一下,一时想不起来你阿爸的名字了……”
乔费笛嘻嘻笑了,“乔伟汉啊……阿妈,你伤的很重吗?”
这个问话的人显然是席德瑞伪装的,他知道这种药水的有效时间是五到十分钟,时间对他是充裕的,还可以问得更加详细一点,“你阿爸到底住在哪个村子?那颗红宝石放在什么地方?快点说?”
这个时候有人进卫生间里来了,而且见到乔费笛异常的神情立刻大叫起来,“费笛!你怎么?”
席德瑞连忙转身往外走,乔费笛就向前追了几步,“阿妈~你不要走啊?我还有话跟你说啊……”
刚进来的女人赶忙去含了一口自来水,朝她的脸上喷去,“费笛,你醒一醒~刚才那位妇女真的是你阿妈?”
乔费笛的神情逐渐恢复了,“我,我这是在哪儿啊?你是谁?”
进来的女人摘下了假头发,把对方吓了一跳,“是我张汉磁……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乔费笛愣了一下,大叫道:“你打扮成女人干什么……这可是女厕所啊~你……”
张汉磁赶紧戴上了假发,“走,咱们边走边说……”说着拉着她的手出了卫生间。
乔费笛已经完全记不起刚才发生的事情了,“我只是想起有一个很丑的妇女在卫生间里喷香水……然后就看见你站在我身边。”
张汉磁感到事情不妙了,“这么说,那个妇女不是你的阿妈?”
乔费笛摇头说:“我没见过我阿妈呀?只看见你装扮成女人模样出现在我面前,你为什么要装扮成女人跟着我,还……”
张汉磁解释说:“这些天,我一直跟在你身后保护你,以防不测发生……”他叹着气垂下了头,“你再好好想一想,你刚才跟那个妇女说了些什么?”
乔费笛摇着头说:“我真的什么也记不起来了……”
说话间,他们来到了大岛美慧和潇擎柱的身边。大岛美慧很是惊讶,“张大哥~!你怎么穿成了这个模样?真是好笑人啊……”又严肃地说:“难道你一直在跟随我们吗?”
潇擎柱只管捂着肚子笑个不停,“张先生假扮女人可真像啊……”
张汉磁解释说:“我是为了保护你们两人的安全……”他迟疑了一下说:“现在真的遇到问题了,看来费笛刚才把什么都说出来了……”
大岛美慧不解,“费笛,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啊?快说啊?”显得非常着急。
张汉磁就说:“不要为难她了,她刚才被人喷了药水,现在什么都记不清了……”又急切地说:“我现在把你们送到住所,回去再详细谈吧……”
他们就开着车,回到了大岛美慧居住的宾馆。
刚进屋,大岛美慧就迫切地问:“是不是那个席德瑞对费笛做了什么?什么药水这么厉害,她醒过来,连记都记不起来了?”
张汉磁相对沉稳了许多,“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乔费笛已经把什么事情都说出来了……”沉思了一下说:“至于是什么事情,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乔费笛开始感到紧张和后怕了,“我有什么事情啊?反正我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呀?”
大岛美慧说:“咱们赶紧去找那个席德瑞,实在不行,把他的舌头给割掉……”一个女人竟然说出了这么歹毒的话来。
张汉磁吃惊地望了一下这个日本女子,但又采下眉头深思,“即使割下他的舌头,他还有双手啊,可以写字,难道你还要剁下他的双手不成吗?”
大岛美慧脸上的汗水都下来了,“那该怎么办啊?”
张汉磁先坐在来说:“你们都坐下来,暂且镇定一下……”又沉默了一会儿说:“今晚我给你们讲一个很长的故事……你们听完这个故事,咱们再采取行动不迟……”
乔费笛其实等待这一刻等了很久了,“好,张大哥,你讲吧?是不是关于我们祖上的事情?我想知道一切真相……”
大岛美慧冷静下来,用异样的眼神他着张汉磁,她没想到张汉磁的智商达到了这种程度,“原来,这一切都在你的视线这内,让人钦佩不已啊……”
张汉磁淡淡地微笑一下,盯视着大岛美慧的双眼说:“这个故事,你也必须听一下,因为也关系到你曾祖父的罪恶……”
大家都安静下来了,只有潇擎柱感到迷惑,“为什么把气氛搞得如此神秘?我倒是要听一下,看你们的太爷、太姥爷们经历了怎样不平凡的故事……”
张汉磁沉默了片刻,开始讲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