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子征,把这姑娘给我‘请’回去!”
龚老爷一声令下,也不管慕青睁着汪汪泪眼一直摇头,而那名为魏子征的兵长,迈步走向慕青,脸上全然只有服从命令的冷漠,这就是昊天的军人,他们被要求必须服从上级的任何命令,而随着军旅生涯愈发漫长,这种服从的天命致使这些军人成为了昊天国的战争机器。
魏子征向前刚走出两步,突然停下了动作,伸向慕青的手猛地抽了回来。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身为岗威胄骑军,魏子征当然不可能是因为看到楚楚可怜的慕青姑娘而心软,能使一个正在执行命令的岗威胄骑兵改变行动只有两种情况,一,上级撤销或者更改了命令,二,岗威胄骑军遭遇了突然袭击!
一把雪亮枪尖直冲入魏子征的视野之中,这个兵长抽回的手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出佩剑,剑锋竟是对准累枪尖,挥手就是重重一击,咣的一声脆响,手持长枪的程全被这一击震退了几步之远,而魏子征却站立如松,纹丝不动。
众所周知,长枪作为兵器,在冲锋时可发挥做强大的穿透力和杀伤力,魏子征居然敢正面与冲锋中的长枪交锋,并且将程全击退后还是一幅游刃有余的姿态,这岗威胄骑军难道都是些铁人不成?
程全退开几步,正好到了慕青身前,刚才那一击程全可算是切身的感受到了昊天正规军的实力,当即拉开架势,摆出了十步枪决中防守的姿势,只待那兵长上前,再用那发动奇武的手法进行还击!
“愚蠢。”
程全刚刚挺起长枪,却见那兵长根本有没有上前与其交手的意思,取而代之的是数支箭矢伴着蜂鸣迎面射来。
再聪明的人也有犯傻的时候,而他们之所以犯傻,大多是因为经验不足,就比如程全现在将自己暴露在了十余名岗威胄骑兵的火力包围之中。
这又不是一对一的比武决斗,他这么光明正大的冲上来,对方肯定要集众人之力一同攻击自己,现在他身边连个掩体都没有,何谈躲避这箭雨攻势?再说,就算自己躲开了,慕青姑娘又怎能多的掉?
就在这时,一声闷响,一直默不作声的“店小二”用力一踢桌子,只见桌子翻腾到至空,接连几声箭矢入木的响声,那数支箭矢竟是被这木桌尽数挡下,而店小二也早在踢起木桌之后,迅速向着程远的方向腾空跃起,此时木桌落地,他也落在了程全身边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把铁剑横在了身前。
“哼,还想你为何迟迟不动手,原来是在等静凝阁里的同伙。”
龚老爷眯起眼睛盯着那个店小二,程全也疑惑的看向了这个突然出现的救命恩人,直到这个店小二开口说话,程全才认出这个店小二是乔装后的程远。
程远懒得跟龚老爷废话,他接近这个谛听的目的本来就不是为了刺杀他,只是现在程全陷入险境,自己不得不出手罢了。
又是一阵蜂鸣声席卷而来,龚老爷嘴上的话刚刚说完,四围的岗威胄骑兵就再次放箭,别小看了这十数名岗威胄骑兵的箭,他们手上的弓都足足有三百多斤的拉力,可在一百五十大步之内穿破大多数重型军用盾牌,第一波箭雨之所以能被一张木桌挡下来,全因那木桌在空中翻腾,把箭矢都弹了开。
此时木桌早已满是窟窿,成了一幅支离破碎的模样,程远不可能故技重施,现在身前箭雨,身后是程全慕青,他不能闪躲,必须要只身挡住这波箭雨。
“红门……”
程远铁剑出鞘,左手中指食指并齐紧贴剑锋,口中喃喃,吐出红门二字,而这二字一出,程远手中铁剑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这里不得不说说着变化,程远之前与程全交手时铁剑上曾被程全的攻击留下了些许墨痕,此时墨痕尚存,也正是因为这斑驳墨色,众人才能看清程远手中的铁剑正如水中波纹,快速颤抖着。
那铁剑的变化不过喘息之间,而箭矢已经贴至程远面门前不过半尺距离,却见程远不慌不忙地闭上了眼睛。
“……第一剑。”
止水若无!
只是一瞬,就在程远口中说出第一剑的时候,静凝阁内在座的所有人都听到了仿若琉璃破碎的轻响,紧接着众人根本来不及看清发生了什么,十余箭矢突然碎做数段,就连坚硬的箭镞都在顷刻间化作细小铁块,与破碎的箭杆一同掉在了地上。
就在破碎的箭杆箭镞掉落在地,发出沙沙的乱响时,众人才似惊醒一般看到程远手中的铁剑变得一片血红,如同侵泡过鲜血一般让人倍感煞气。
“红门剑法!”
龚老爷惊呼一声,而从入城之时便跟在龚老爷和郭田公子身旁的五个披紫色披风,脸上带着绣有谛字围巾的护卫在龚老爷出声的同时猛地向程远丢出了五把奇形怪状的兵器。
这武器如同两块斧头拼接而成,锋刃雪亮,有细绳连接于武器和护卫之间,只见五把兵器飞向程远,程远动作不变,依旧闭着眼睛不做闪躲,只等兵器近身,众人又感到眼前一片模糊,而等清醒后又见地上多了无数碎片。
“你带着这个姑娘快走。”
程全正惊讶的看着程远身前无数碎片,却听程远用不容忤逆的口吻突然如此说道,这时他方才回过神来,因为程远让人惊叹的防御手段,程全居然忘记了自己还在十数弓箭的火力圈中,程远不可能一直这么帮他和慕青挡下攻击,自己再继续逗留,只能给程远徒增麻烦。
想到这里程全点了点头,此时后门也被岗威胄骑兵占领,要逃只能从静凝阁的窗户跳出去了,可怜了那老大娘,此时嘴里淌血不止,人也晕死了过去,想必逃命之时是不能带上她了。
也别管慕青如何挣扎着不远离开那老大娘,程全自知逃命要紧,便手上用力,硬是拉着慕青最近的窗户跑去,而当接近了窗户,程全把慕青一把抱在怀中,蜷起身子猛地跳向纸窗,随着纸窗破裂,二人也消失在了静凝阁。
“你们去追!男的要尸体,女的要活的,快!”
龚老爷对着身后的岗威胄骑兵大手一挥,几个战士当即收起弓箭翻墙而出,不久,静凝阁外传来阵阵马蹄声,只怕程全他们逃得出静凝阁,也很难逃的了这数名岗威胄骑兵的追杀吧。
“哼,我三番四次饶你性命,你却偏偏寻死,刚才老老实实的把慕青交出来我还能赐你个痛快,现在你居然放走他们,看我不扒了你的皮,在用热汤浇烂你的骨!”
龚老爷脸上露出凶残冷笑,身边五个紫披风战士再次拿出兵器站到了龚老爷身前。
从这伙人进城的时候程远就注意到这五个穿着与岗威胄骑军不同的卫兵了,他们似乎是龚老爷和郭田的贴身护卫,拥有者比岗威胄骑军还要高的地位和更为强大的实力。
“终于……”
程远睁开眼睛,嘴里的话让龚老爷听不明白。
“累赘终于走了。“
“说什么大话,死到临头还嘴硬。“
龚老爷一拍桌子,五个近身护卫一拥而上,那奇形武器再次亮相,程远挥了挥血色长剑,冷冷说道。
“你是谛听,难道就看不到地上的线吗?“
地上的线?
龚老爷低头一看,霎时,他愣住了,就在他脚下,不,应该说,是整座静凝阁已布满条肉眼难以看清的红线。
“止水若无,静止的水透明,没有波纹,看上去什么都没有,如同虚无一般。“
五个近身护卫已经贴近程远,而程远终于变幻了拿剑的姿势,把长剑立于胸前,所口中继续说道。
“但水只是看上去没有罢了,仿若没有,却真实存在,红门第一剑解,血浸町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