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夏暖已经在我们周围布了结界,此时的她想要杀我简直就是易如反掌。我不知道她想要做什么,只见她的身子悬浮在办公中,俯瞰着我。
在她苍白妩媚的脸上,从她的头上在不断的往下流着鲜血。狐仙说过,他将岳夏暖体内的煞已经打成重伤,因为煞是寄宿在她体内生存,一旦受伤就必定会从寄宿者体内吸取精力来恢复自己。岳夏暖将煞寄宿在自己身体内已经是强行实施,让自己的阳寿大减,再被煞吸收了自己的精力。她真的就是大限将近了。
岳夏暖的血顺着他的脸颊一滴一滴的掉落,在她的脚下,那片白雪上已经有着点点的红印。
可是她对这些好像都不是在意,她只是从半空中飘荡下来缓缓的落在我面前,盯着我的眼睛道:“我同你做一笔交易如何?”
“什么交易?”
“我的寿命已经熬不过一个月。在这一个月你将冷枫寒让给我。”
“不可能。”
岳夏暖像是早就知道了我的答复一样,她妖艳的脸上双眸精光一闪。
“那我此刻就杀了你,用你的血来换我的命。”
“那你就杀了我。”
“你不怕死?”
“我怕。但其实,我只想告诉你,即便你杀了我,得到了新生可以长生不老,可是你得不到冷枫寒的爱。他不会爱你。”
岳夏暖像是被我戳痛了心事,她红色的裙摆开始肆意的抖动,头发也竖了起来。
她对着我冷笑:“不喜欢我,不喜欢我。我到是要看看冷枫寒倒地有多喜欢你,哪怕你是一个丑八怪。”
岳夏暖的手指忽的变长,在她保养极好的手指上,她的指甲开始张长而且越到最后越是锋利,她抬起食指在我的脸上轻轻一划。
我直觉右侧的脸颊上微微一凉,然随之而来就是疼痛,我用手捂住脸,手上全是血。岳夏暖的笑更加邪魅,她的无根手指就像五把利剑指向我。
我内心恐惧极深,掉头就跑,可是不论怎么跑都只是在原地打转,就是跑不出这白雪皑皑的结界。
岳夏暖看着我的样子得意的大笑。她的手一挥,周围的雪花就像是活了一般,纷纷的扑向我,将我的手脚全部固定住。雪花迅速堆砌变成雪柱,那些雪柱开始融化后又凝固变成了冰。我动弹不得,就像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岳夏暖举起了右手,她的五根手指就在我眼前停住。我看见她的红唇一张一合。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就是让你自己觉得配不上他,然后离开他。小牧,我已经体会过了,你还没有。现在我就给你这个机会让你好好体会一次。”
那五把利剑一样的指甲,在我的脸上划出无数道血痕。每一道都带着她怒气,她划得很重,很快。每划一刀她的怒气好像就更胜一分,我不知道她在我的脸上到底划了多少刀,只觉得自己的脸上犹如天地崩裂般的疼痛。在我的脚下绯红的鲜血已经连成了一片,带着温度的鲜血将那些雪融化,在我的脚下已经变成一汪红色的水。不只是这里,还有很远的地方,以至于岳夏暖的脸上,我都能看到自己脸上的血珠,鲜血从我的脸上不住的流下,我眼睛已经被血遮住看不清前方。我的嘴里满是血腥的味道。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撑着多久,还能不能撑到狐仙他们来救我。
我忍住刀割般的疼痛,从嘴里吐出一口鲜血。
我不知道自己的脸现在是什么样子,但是我知道,我的样子已经如岳夏暖所言是一张丑陋的脸。
我忍住疼痛,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来:“你就是把全天下的女人都毁了容,冷枫寒也不可能喜欢你。”
我脸上的疼痛已经让我全身都感到麻木。我浑身上下没有一丝力气,在我耳边那些雪片就像刀子一样在刮着我的脸,我的脖子,我的手臂,我身上所有的地方。可是我却已经没有任何的感觉了,因为最初的疼痛已经过去,我的神经已经麻木的让我感受不到任何的痛楚了。
我听见一个人踩在雪地上的脚步声,我知道那是岳夏暖,她就要吸走我身上所有的灵力了,那时候我也会变成那个植物人,任凭全身的器官衰竭也无力阻止,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她将自己的身上的血液全部吸走。变成她的。
可是,岳夏暖错了。有些时候,人们总以为自己胜券在握的时候,总会暴露自己真正的弱点。那时就他们最脆弱的时候,也是被人反击的最好时机,虽然我已经没有任何能力了。但是我还有一丝生气,我的性命就是我最大的力量。
岳夏暖走到我跟前,她嘲笑的看着我,用她洁白如玉的手抬起的脸,她似乎对我现在的样子很是满意。
她的手移开的时候,手指上沾满了我的血。她的原本已经苍白的几乎透明的手指,开始渐渐的有了血色,我的血在她的手指尖慢慢聚集然后吸收。
最后一滴,被她用舌头舔掉。她的表情惬意,就像是一个吸毒的人犯了毒瘾在那里继续吸食着毒品一样。
我费力的抬头,脸上的血珠不断的向下滑着,挂到了我的眼睫毛上,滴入了我的眼睛里,我有些看不清楚。但还是可以模糊的辨认出岳夏暖的方位。
她向我慢慢靠过来,我知道如果让她近身,那我必会想那个监狱警察一下的下场,器官全面衰退最后死去。
她在那里等着手上的鲜血全部被自己的身体吸收。就在血液被她的身体吸收殆尽的最后时候。她的身子猛地一直,我知道机会来了。
我在被关到监狱所看见的场景,那个狱警就在被她吸干了血液之后昏倒,而她在那时也同样的昏倒了。是因为她的体内有着短暂的排斥反应,就是转换他人血精的反应。
此时的她也是一样,岳夏暖猛地将一口血吐出,她单膝跪下。而我却冲着她温文一笑。
这一笑,正被岳夏暖瞧见,她似是预料到了什么似得,猛地向我这边冲过来可是已经为时已晚。
我记得狐仙曾对我说过,它封在我额头上的咒术,是血咒。只有我的血才可以打开它,如果我遇到了危险,只要将自己的血滴到血咒中就能获得狐仙封在那里的能力。
但这也是有条件的,那就是我现在只是一个人类,人类要去承受神的力量自己的身体恐怕是承受不住的。一旦将封咒打开,自己的寿命必将受损,而且受损程度并不低于被煞寄宿的程度。当时,狐仙说给我时,我只当是她为了给我讲解周全些,因为我认为这种伤害身体的事情,有谁回去做呢?在煞收复之后,自己就会让狐仙将这个封咒给解掉的。可是,此时此刻,我却真的用到了。而且已经是我万不得已,没有任何退路的时候。
此时,我只能拼了性命赌上一次了。我从自己脸上的伤口处又挤出好多血,我迅速的用血将额头上的咒术打开。
额前一片红光闪现,狐仙应该是知道我遇到了危险吧!
我额头上的封印咒术已经被我的血液解开,远在寺院的狐仙已经知道了我们的所在。
就在岳夏暖冲过来的时候,在我们头顶上方,一道银光似是破天而下。那道银光就像是一道锋利的刀锋将我们阻隔开来,岳夏暖就在结界的另一面瞪着已经血红的眼睛看着我。
被绑在我手上脚上的雪柱已经融化掉。我一下子就摊到下去,一双温暖的手臂接住了我。
我眼睛里都是血,看不清楚是谁?我只能感觉到那人在抱着我,紧紧的抱着我,他抱着我的身子有些发颤,我甚至都能听见他牙齿打颤的声音。
一滴水落在了我的脸颊上,水落下的地方让我的脸感到微微有些疼。
我缓缓的抬手本想对着他撤出一个笑,可是我满脸的伤痕每动一下脸上就如火烧般疼痛。
我想说话,可是嘴唇上也都是伤,张不开口。我只能摸索着他的手,在他的掌心里写着:“你哭了?”
他感觉出了我写的意思。声音已经完全的哑掉:“都怪我,都怪我,为什么让你一个人出来。为什么?明明早就知道他要对付你的,却还是放松了警惕让你一个受了这么大的伤害。
我还是在他手里写道:“不是你的错。”
可是抱着我的人却在低声的哭泣,我没有听到他的哭声,却一直感觉到了有水珠滴落在我的脸上。
忽的我的脸上微微一热,自己的脸已经没有那么痛了。眼睛也可以睁开,自己的身体也像是被注入了生气,可以动了。
睁开眼,我就看见眼睛已经有些浮肿的冷枫寒,还有那个仙气飘飘的狐仙。
是狐仙在对我施法,狐仙将岳夏暖的结界打破重新设了一个结界。将我们与岳夏暖分开,因为我的伤势很重,于是狐仙就先来救我。
此时我已经可以开口讲话了。我使劲扯动着嘴角对他们道:“我不要紧,快点将岳夏暖抓住。”
狐仙看着我的样子,略一点头。然后对冷枫寒道:“待在这里不要出了这个结界。”
狐仙飞身身形灵巧的越过阻隔我们与岳夏暖的结界。结界那边狐仙已经手持灵器开始对着岳夏暖施法,而那边的岳夏暖好像已经失去了控制一样,她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四处乱撞将自己已经撞的伤痕累累可是还不罢休,她双手捂着耳朵,在地上来回的打滚。
忽的,岳夏暖的身子一下子飞了起来。她停止了刚才所有的动作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面容变得沉静起来。猛地她睁开眼,血红色的瞳孔充斥着她的整个眼球,一股黑色的气体从她的眼睛里喷出。红与黑的结合是最邪恶的化身。
此时的岳夏暖已经完全失去了自己的心智,她已经全完的被煞所侵蚀。她就那么的漂浮在空中面对着狐仙的法术无动于衷就好像那法术根本没有在她身上起到任何作用一样。
她悬于空中慢慢了转了一个圈,法术引起的风势。将她的裙摆吹起,她现在的模样与刚才伤我之人简直是判若两人。
就在她转到我这边的方向时候。她停住了,她对着我轻轻一笑,那笑好像是找到了目标。
狐仙也发现了她的意图。狐仙收起了发起念起了咒语,又是一道银光笼罩过来,狐仙为我们设置了二重结界。
咒语念完,狐仙衣袂一扬端坐在那里双手以掌合十。在狐仙的掌心处一道火焰窜起,那火光不像是普通的活,而是带着紫色的天火,在人间人们都管它叫三位真火。
火势一起,岳夏暖略有些惊慌,但随即就平静了下来。岳夏暖在空中漂浮她的周身开始出现了点点的紫光。那是三位真火在向她聚拢。
岳夏暖刚才在严重喷出的黑雾,一直围绕在她身上。此时遇到了三位真火,那些黑雾逐渐的聚集,变成了煞。那是煞的原型,煞已经脱离了岳夏暖,独自在寻找它新的目标。
就在那团黑雾中,有一小团白色的光晕在黑雾里若隐若现。狐仙在看到那团光晕的时候,动作明显的一滞。此时狐仙的火势明显的减弱了。
而在一旁一直关注着这场战斗的我,自己知道狐仙停手的原因。因为他看见了子受。
战场的事情瞬息万变,一旦给了对方喘息的机会那后果就是不堪设想的。
狐仙这稍微的一松懈。让煞立刻聚集的元气。它速度惊人躲过了狐仙的三位真火直直的就朝我这边冲来。
冷枫寒的手抱得我更紧了,他记得狐仙的话。不能出这个结界一步,既然是狐仙设的结界,那就应该可以防住它的。
煞的原身就像一柄开天辟地的利剑,穿过了狐仙的第一层结界。直接插入到了第二重结界上面。
我紧张握住了冷枫寒的手。
我对着它大声喊道:“放了这里的人,我的命你拿去吧!”
冷枫寒抱紧了我。他声音里的愤怒已经完全掩盖不住。
“不行,小牧你不能死。该死的是它。”
此时狐仙也已经反应过来,他一个闪身却还只是停留在原地。狐仙的神情严峻,因为他意识到了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刚才就在他愣神知己,煞已经冲破了他的结界,并自己制造了一个新的结界。狐仙竟然被困在一只煞的结界里。
可是现在的情况已经容不得狐仙多想,他迅速念咒将罩在我和冷枫寒的二重结界加固。
结界是透明无色的,它就像是隐藏在空气中一样,煞就被挡在结界之外。它黑色的身形变成像麒麟一样的瑞兽,它冲着结界里面的我发出吼声,那声音清晰的传到我耳朵里,听上去竟有几分哀怨。
它是想要对我说什么吗?可是我被伤的这么重全都是拜他所赐。要不是它附身在岳夏暖身上,我又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还有我永远也恢复不了的容貌。
那只煞,就在结界外面一遍又一遍的嚎叫着,像是在对我倾诉。它身形移动慢慢的移到了我正上方的结界上面,它俯下身,两只爪子趴在结界上,一张瑞兽的脸紧贴在结界上,两只眼睛一直盯着我一动不动。
我也回望着他,竟看见在它那张兽形的面容上。两只眼睛竟有什么东西留下下来,那东西从它的眼睛里源源不断的流出,在透明的结界上留下一道道的黑线。
冷枫寒不敢置信的看着那从上滑落的黑线。
“这,这是什么?”
我的心里竟像是有共鸣一样。
那只煞索要表达的情感,我居然能够感受的到。
我缓缓的开口:“那是煞的眼泪。”
黑线越下越多,逐渐的将我们的视线遮住。而在另一处结界的狐仙已经打破了煞的结界向我们这边飞来。
我在仅存的缝隙中看见了,一团团紫色的烈焰以北斗七星的阵势裂开。那是三位真火的最高境界,三味七星火。
没想到狐族的族长居然会使用这个,这中真火我只在古书里见过。据传三位真火是可以烧尽时间一切事物的神火,一般的诸神是不会使用这种法术的。可是尽管三位真火已经是一种非常厉害的神火,可是如果造诣更深更精进的上神,还可以在三位真火的基础上继续修炼,以上天北斗七星为阵,将三位真火融入其中修炼成三味七星火。只要被那种火灼烧的东西,无论是人是神还是地下妖鬼全部都会葬身火海将元神烧尽,寸灰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