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第一缕阳光从窗外暖暖的照进来时,无痕睁开了眼睛。在椅边趴了一夜,全身骨头要散架似的。她轻轻的站起来,发现脚麻得不行,于是立即又坐回到椅子,轻轻的捏着自己的小腿。
颖儿什么时候走的?好像是天的时候吧!她撑不住了就先回去睡了!这阵子虽说他们这些人一个在里面都有轮流照顾天雨,但是,她仍是不放心,几乎是天天坐在床边守着。她回过头,看着天雨略显苍白,却依旧沉睡的脸。不禁转过头去,不忍再看。唇边却忍不住逸出一声叹息。
“累了?”
一声低沉而沙哑的声音传来。无痕身子一震。
这是
“天雨?”
她腾的站起来,虽然脚下的麻痛,犹如赤脚踩在千万细小的砂粒上,但此刻她已经顾不上这么多了:“天雨!”
天雨挤出一个微笑:“帮我解开穴道吧!”
无痕点头,却如泪如雨下。冲上去立即帮他解开穴道,将他扶了起来:“你坐着,我帮你倒杯茶!”
说着急急忙忙的跑到茶几旁,又帮他倒了杯水。
天雨接过杯子,一口喝完了。无痕干脆拎过茶壶,帮他再倒了二杯,好容易天雨不喝了,这才沉默着打量着她:“这几天辛苦你了!”
“呃?”无痕楞了楞,旋即笑道:“我自愿的!咱们是兄弟嘛!”
天雨没有答腔,忽然开口道:“你解了我的穴道,不怕我杀你吗?”
无痕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起身将茶壶茶杯放好:“你不会的!那些天你杀人了是因为你是了蛊,你别往心里去!你放心吧,流云她们去洛阳帮你找血玲珑,听说,找到两块血玲珑,你就会没事了”
“你放我走吧!”天雨忽然抬头,望着她。
无痕一怔,半晌说不出话来。
天雨接着说:“我必须找白姑娘问个清楚!我不相信她会害我的!”
“既然不相信,为什么还要找她?”
“可是我心里清楚,除了她不可能有人能在我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对我下蛊!”天雨忽然握紧了拳头。
“你都知道了?”
天雨自嘲道:“我这阵子很多时候都是清醒着的,只是,睁不开眼罢了!”
“那”
“你放心,只要我问到了我想要的答案,我会回来给大家一个交代的!”
“你爱上她了?”无痕轻轻问道,天雨一楞,唇角促狭的挑起一抹笑容:“很好笑,是吧!”
“好!你走吧!”无痕说着,退一步,站至床畔。让出一条路来。
“无痕”天雨低唤了一声,却没有了下文。
只见他迅速起身,多日的昏睡,使得他全身发软,动作也有些迟缓。但这并不影响他想离开的决心。
无痕忽然开口:“你等等”接着,匆匆向门外跑去。跑了两步,又回来道:“我去帮你拿剑,不是叫人!”说着,又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天雨站在原地。阳光洒满他苍白的脸上。他闭上眼睛,睫毛轻轻翕动着。让人忍不住猜测,在紧闭的眼睛里,此刻正涌动着什么难以言喻的情绪。
他忽然睁开眼睛,迈步出了大门。头也不回的
经过这两天的休养,月幽的气色已经好多了。神智也恢复了很多。只是提到小依仍是激动不已。
“这么说,小依会成为她的心结,除非她自己选择遗忘,或者自己想通了。否则,只要一提到小依,她还是会那样?”
桃花点了点头:“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人在受到了强烈的刺激后,容易对某件事和某个人产生极为深刻的印象。而在这种情况下,潜意识的反映是两种,一种是逃避,一种是面对!坦然面对才能解开心结。逃避的话,只能暂时性缓解!”
“但是眼下,我们还是不刺激她的好!”流云说着,迈步进了明月居。
昨天,在月幽的坚持下,明月居挂上了厚厚的白色缦帘。整个明月居都围绕在白色的光影中。偶然有风吹过,那些挂在屋子檐下的白色缦帘便会在风中轻轻飘扬,美丽中带着几分凄怆和萧瑟。
“公子!”月幽见流云和桃花进来了,放下正在手中的针线。要帮她们倒茶。却被流云挡住了:“月儿,不必如此见外了!我们不渴!”
月幽点了点头:“嗯!”
桃花笑道:“今天气色比昨天好多了!呵呵!”
“嗯!是公子和桃花姑娘照顾得好!”月幽说着,又抬头含情脉脉的看了流云一眼。
流云脸上一红,心里暗叹了一口气。
“我今早听草儿说,五虎帮来的小姐雷姑娘生病了!不如,你们陪我去瞧瞧?正好,让桃花姑娘帮她看看?听大夫说是风寒,可是吃了药了,两天都没见好呢。”
桃花和流云相视一笑:“不碍事的!月儿!这有一种风寒是生来散热解表的,过了几天它自己就会好的!而且好了以后,人会更精神的。”
“有这种事?”月幽半信半疑。见流云也点了头,这才不疑有他。
“月儿,我们跟你说点正事儿吧!”流云说着,搬了把椅子坐到月幽身边:“我们这次来洛阳,其实是来帮天雨找药的。”
“天雨?是那个宋公子吗?”
“嗯,就是他。他得了一种怪病!听说,天下只有一种药能救他,否则他就会发狂,不断的杀人。如果他真的这样了,我们就一定要先杀了他,不能让他害人!但是,天雨和我们情同手足,我们怎么可能下得了手呢?所以,为了治好他,我和桃花才千里迢迢的赶来洛阳找这种药。”
“什么药?堡里面的新奇贵重药材也不少!公子先说来听听!”
“这药,不是普通的药村,而是要用来做药用的。而且普天之下,只有楼兰堡有其中一块!”
“堡里有?到底是何药?我这就差人去拿来!”
流云低头,沉默了一会,旋即抬头:“月儿,不瞒你说,这药十分之珍贵,恐怕我说出来了,你愿意堡主也不会答应的!但是,救人如救火,天雨和我们从小一块长大,我们不能”
“公子,你不必解释什么。月儿懂的!公子先说说,到底是何药名,看月儿有没有听过,至于能不能拿到,月儿心里会有数的!”
“血玲珑?”月幽脸色一白:“血玲珑?血玲珑?”
流云见她神色有异,忙解释道:“月儿,我们知道,这是个不情之情”
“不,不是的!我只是这,这血玲珑,明明是块玉啊!”
“怎么?月儿见过?”桃花一听,心知有戏,于是问道。
月幽白着脸点了点头:“这血玲珑,是我娘的遗物!幼时,常见我娘拿着块血色的玉佩抚弄着,爱不释手。我娘说过,那玉叫血玲珑!”
“不错!就是一块血色玉佩。月儿可知它现在何处?”
“在爹身上!”
“啊?”流云一听,仿若泄了气的皮球,萎坐在椅子上。
“娘死后,这玉佩爹便收了起来!有一次晚上,有院子里碰到过爹,因为穿着单衣,所以露出挂玉的那条红线,后来爹弯腰的时候,那坠子滑出来,我才看清了,确实是那块血玲珑!”
“娘娘的,你说那个白血会不会是知道这事儿,所以故意耍我们啊?”流云气得一拍桌子:“要在楼兰堡堡主的脖子上偷东西,这简直比登天还难哪!”
“不管是真是假,要试了才知道!这血玲珑如此珍贵,又是堡主夫人的遗物,堡主会珍视也是人知常情!只是这样一来,要拿到它,的确很难”
月幽看了看流云:“公子若是拿不到血玲珑,会怎样?”
“那我们只能去苗疆碰碰运气了?”
“苗疆?”
“不错况且,天雨如今的情形,也不知道拖不拖得了那么长的时间。这也是我们这么着急的找你的原因。倘若不能及时找到解救之法,天雨势必会病发,届时屠人肢解,嗜血成狂。我们就必须亲手杀了他。否则,就只能眼睁睁看着他”
“公子和宋公子情同手足,一定是不忍心的!月儿明白!”她转头,对着身后空的地方微一笑道:“若是小依在,眼下必然能猜到我想什么的!”
“月儿”见她主动提及小依,流云紧张的唤道。生怕她又出问题。
月幽笑了笑:“公子不必担心!这样吧!我试试这两日找理由问爹借来看看!到时候,你们先走,我就告诉爹被偷儿偷了!爹再问起时,若是要找你们,只怕也过了好些时日。你们也必然到了安全的地方了。”
“可是那你不会有危险吗?”
“不会的,虎毒不食子!我到底是爹的亲生女儿,不是吗?”
“月儿你真好!”流云激动得一把抱住她,兴奋的叫道貌岸然月幽脸一红:“公子”
桃花有些忍俊不住道:“别得意忘形了啊!”
她这话其实是提醒流云的,不过月幽听来,却别有一番用意。以为是暗指流云情难自禁。当下,双颊更是红得如天边的朝霞,说不出的娇羞动人。
就在这时,偏偏又来了个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