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园里可热闹得紧,姑娘们都算是大家闺秀了,平日虽偶有见面的时候,却没有此时聚得齐整,三三两两的叽叽喳喳不停,远远的还有一群人正在玩时下宫中最流行的活动——踢绒线球。
宫中已许久不曾有如此热闹,皇上,淑仪,英太子都看得津津有味,太监们正要示意众人归座,皇上却抬手止住了他。
“淑仪,你不是给朕精心准备了一班歌舞吗?什么时候让朕瞧瞧呢?朕可是难得这么轻松哦。”
“皇上,你放心,臣妾这台歌舞,绝对让你满意。”
两人正低了头说话,皇上只觉眼前突然一花,本能地用手一挡,却是一个粉红色的绒线球,吓了一跳,还来不及说话,侍卫已将靠近的一人拦了下来:“大胆,见了皇上还不下跪!”
那人双膝一软,不由自主地跪了下去,低了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皇上定睛看去,却是一约摸十一,二岁的孩子,虽是穿着裙子,裙摆倒系在腰间,露出一条水红色的长裤。纱袖也卷得老高。
皇上挥手示意侍卫退下:“他还只是一个孩子,别吓着了他。别怕啊,你是哪家的小孩呢?”
只见得吏部尚书黄大人匆匆上前,扑倒在地:“皇上息怒,小女不懂规矩,冒犯了皇上,都是臣教导无方,请皇上责罚。”
皇上与淑仪对看一眼,来了兴趣:“黄大上,她是你的女儿吗?怎么如此打扮呢?”
黄尚书偷偷瞧了一眼皇上,并不见有生气的模样,心下松了一口气:“回皇上,正是小女跳跳,从小就爱扮作假小子,总是和丫头小厮们捉对儿撕杀。怎么说,也不肯改。都不知闯了多少祸。”
皇上微微一笑:“是吗?跳跳,你抬起头来。”
黄跳跳依言抬头,真个脸如满月,唇红齿白,虽未成人,却明显的是个美人胚子。
淑仪也笑了:“跳跳,你最喜欢什么?”
黄跳跳忘了害怕,张口便回:“骑马射箭。”
淑仪拉过英太子:“这位哥哥也最喜欢骑马射箭了,你敢不敢和他比试比试呢?”
黄尚书倒吸一口凉气,抢在跳跳面前开口:“小女不过是瞎玩罢了,哪里敢和太子殿下一较高下。”
黄跳跳却不服气,提高了稚气未脱的声音:“阿玛怎么如此长他人志气,你不是常夸跳跳武艺高强,可百步穿杨吗?”
黄尚书心中只叫得一声苦,这死丫头,不知天高地厚。“皇上,贵妃娘娘可千万别理她小孩子的胡言乱语,臣这就带了她回家好好教训教训。”说着,就要拉了黄跳跳出去。
皇上好笑地摇了摇头:“难得天下太平,看小孩子玩玩也是很有趣的事嘛,来人,准备弓箭。”
英太子看着淑仪:“额娘,真要和这小毛孩比试吗?”
淑仪却反将了他一军:“怎么,你不敢吗?你真信她武艺高强,怕失了颜面。”
英太子大笑一声:“她?只怕失手伤了她。”
“那好,”这话正中淑仪下怀:“你既如此有信心,那额娘不妨小小的下个赌注。你若输了,只答应额娘一件事便行。”
“我若赢了呢?”英太子也想借此达到自己的目的。谁料淑仪皇贵妃却淡淡地说出一句,“你本该赢的啊!还要什么赌注呢?”
就在花园的东北角,太监们已布好了箭靶,弓箭也已备好,黄跳跳早已跑到场上,拿了弓箭左看右看,黄尚书紧跟在后:“跳跳还不放下,让英太子先射。不要乱了规矩。”
黄跳跳俏皮地吐了吐舌头,将弓箭递到英太子手中:“你先射好了,谁叫你官大呢!不过我一定会赢你的”,一张小脸满是希望与自信,令人不忍让她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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