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来秋去,不觉雪花飘尽,梨花又开,自从绮玉出使匆匆一年有余,绮贝早已呀呀学语,常会口出奇言,令人忍俊不禁。铭奎已辞了官,整日在家逗弄小孩,远离了官场上的纷争,享受着这难得的天伦之乐,只是不免会常常想起绮玉小时,自己长年在外,苦了心香。
虽只是一年的时光,黄跳跳似也成熟了许多,虽是爱玩的个性不改,只可惜英太子却没了那么多的时光陪她,原来皇上乏了政事,只想着要及时行乐,差不多的国家大事都渐渐交付给英太子了。
一大早醒来,便摸着身边的被窝是冷的,忍不住长长叹了一口气,正好青玉拿进热水来:“主子,近来怎么老看见你叹气呀?”
“唉,怎么不叹气?”黄跳跳又叹了一口气:“好长时间都没人陪我玩了,整日除了看书写字,便没什么有趣的事,好无聊啊!”
青玉一面替黄跳跳更衣,一面笑道:“主子可听见箫竹苑的丝竹声了?那边厢那么热闹,主子都不去凑个趣?”
“那边?”黄跳跳厌恶地皱着眉:“一群美人打扮得花枝招展,整日都在比美似的,那些个脂粉气我可受不了。都不明白皇上怎么不烦的,只苦了我英哥哥整日奔波,劳心劳力,连个休息的时间都没有。”
“主子快别这么说。”青玉连忙看了看窗外,小声说道:“太子爷早晚要登大宝,多些历练也是好的呀!”
“我也知道啊,可是整天要我一个人过日子,做了皇后也没意思啊。”黄跳跳仍是心有不甘:“若是良哥哥在就好了,也不知他什么时候肯回来啊。”
正说到此,忽听得箫竹苑的音乐声嘎然而止,紧接着传来一片惊呼声,黄跳跳连忙站了起来:“青玉,一定是出事了,走,快去看看。”
两人拉起裙子,一阵猛跑,一群太监宫女在后面直追。
箫竹苑,皇上垂头坐在酒桌前,一语不发,龙夭夭灰白着脸,呆立在侧,一众妃嫔都战战兢兢地立在那里,静悄悄一片。
黄跳跳一眼看见肃立在庭前的英太子,轻轻走过去,拉了拉他的衣角,悄声问道“出什么事了?”
“你哥哥派快马来报,额附和余庆格格一起没了。”英太子压低了嗓子。
“什么?”黄跳跳大吃一惊:“这怎么可能,他们出去时不好好的吗?”
英太子不再说话,只是摇着头。
皇上慢慢抬起头来,一瞬间苍老了许多:“先不要把这消息告诉冷宫。你们都散了吧!”
哪知道这样的消息宫人们早已窃窃私语传遍,又怎可能不漏到玉君的耳朵呢,正在破园中浇花的玉君骤听此事,眼前一黑,一口鲜血喷出差点晕了过去,想要找个人问仔细,却连半个人影都未看见。
当消息传到铭府时,祥瑞正躺在风传意怀里心满意足地笑着。原来自从绮玉走后,风传意几乎是每天都会跑到祥瑞房中来,久而久之,祥瑞心也软了,再说本就对绮玉死了心,便不管不顾地与风传意好上了,好在铭奎几乎从不到栖悟苑来,哪个做奴才的又敢多嘴呢?彼此倒也相安无事。
小蕊慌里慌张冲了进房,祥瑞吃了一惊,拉过被子掩住身体,厉声喝道:“死奴才,你找死呀!”
小蕊急得双手乱摇,嘴里上气不接下气:“回格格,才有快马来报,额附和余庆格格没了!”
“什么?”祥瑞与风传意互看了一眼,一时间没有反映过来,还是风传意镇定些:“小蕊,你先出去准备热水,格格一会儿就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