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丁手持利剑架在齐将军脖颈上之人,出口喝叱道:“不要试图挑战我的耐心,我数到五,你最好做个决断……”
那声音竟是出其意料得清脆,傅锦画知道这定是名女子,想到这里心里一动,不禁朝济阳王看了眼,济阳王不动声色,只额上微微的汗才露出隐忍之苦。
耶律楚际剑眉紧蹙,几乎要将银牙咬碎,喝道:“想不到竟是个女人,在这元熙朝五万精兵之前,难道本太子还要受你们胁迫不成?本太子倒是想看看,师兄受了伤还如何带着两个女人安然无恙离去。”
耶律楚际猛然间将济阳王受伤的事情抖露出来,那挟持齐将军的女子竟是有些方寸大乱,喝道:“你错了,济阳王从来未想过会带着我离开,我也从未有过此妄想,我既然敢潜伏进你的军营,已是抱了必死的决心。济阳王是一定要离开这军营的,如果他不顾自身安危非要带那名女子离去,我就将那个女人给杀了,那么济阳王就不用再有什么牵挂了。”
“青殊,你敢……”济阳王喝道。
傅锦画猛然听见青殊这番话,只觉得内心挣扎不堪,望见这千军万马铁骨铮铮她不惧,可是当想到济阳王要独身一人力战元熙大军,说不定会成为横尸弃骨,荒冢枯草一地,心里却没来由得一凉,只觉得浑身一冷,竟是抖得厉害,仍是扬声说道:“同为女人,我敬你豪情几分,不过我向来傲气,又怎肯死在你手上?你放心,真到那一步,我宁肯自尽,也不会拖累到他。”
济阳王用力握了握傅锦画的手,低沉说道:“本王不许你这样说。”
济阳王说完之后看傅锦画兀自没有什么反应,又附耳在傅锦画耳边低喝道:“傅锦画,本王告诉你,如若你真敢动这个念头,那么本王就杀尽你傅家满门,折磨至死你认识的所有人,包括,虞晋声……”
傅锦画挑眉看向济阳王,相视之时,如珍石硬玉碰撞出万千火花,许久以来压抑的情感,在这一刻再无顾忌得迸发出来,成为风起云涌过后难以梳理的思绪。
傅锦画她低低说道:“如果我死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你杀谁又与我何干?可是如果我眼睁睁看着你死去,你叫我后半生如何过日?用悔恨一生泪水相伴,还是愧疚至死难安?”
“本王不想与你争执这些,你该清楚,本王说出来的话一向是覆水难收,如若你果真动了傻念头,那么本王就用他们的血来祭你……”济阳王用力握住傅锦画的手,令傅锦画吃痛不已,却硬生生忍住没有发出一声,她看着济阳王,这个男人眼中的震怒与紧张不言而喻,果真,他心里是有自己的,知道这一点,足矣。
傅锦画抬手抚向济阳王的脸颊,动作轻柔得如同一团柔絮,说道:“钟华离,你行行好,不要再用这种方式来折磨我,不管是霸道还是温情,我都已经受不起……”
济阳王微微一怔,握住傅锦画的手突然松了松,就在那时,傅锦画用力挣开他的手,朝耶律楚际奔过去,耶律楚际也有些掩不住得惊诧,却一点也没有敢松懈,用手扣住了傅锦画脉门。
“画儿……”济阳王声音嘶哑,半是暴怒半是伤怀。
傅锦画狠了狠心,硬是没有看他一眼,朝耶律楚际说道:“放他走,我留下来做人质,你该清楚,只要我留在这军营中一天,他仍旧会再来的。”
耶律楚际眼神中有些意喻不明的东西闪过,突然阴狠了起来,说道:“可是,从此之后,我便再也不会有机会,可以这样肆无忌惮得打量着我的师兄,可以凌驾于他那威武而夺人的气势之上,你说,我到底是该舍弃齐将军,还是从此让自己少一个平生劲敌?”
青殊架在齐将军脖颈间的剑又往前送了几分,顿时有鲜血流出,虽然明知伤口不足以致命,可是仍旧令人惊骇不已,青殊扬声喝道:“耶律楚际,你看着,你是不是就是想要齐将军死在你的面前?你是不是要让你的五万精兵知道你是如何冷血自私之人?你为了一己私利,不顾齐将军生死,不惜枉费他的性命,如果这就是你的君臣之道,你要元熙朝百姓如何信服于你?”
“好个伶牙俐齿的女子,”耶律楚际俯身朝傅锦画说道:“倒是不输于你,只不过就是动不动打打杀杀的,本太子还是喜欢女人娇柔一些,譬如像你这样……”
济阳王再也按捺不住怒气,一声狂啸,抽出腰中软剑便朝近处士兵刺了过去,刀光剑影一瞬间便斩落那几人头颅,可是不久济阳王陷入混战之中,又有更多的士兵围攻了上去,令他分身乏术,顾不得傅锦画与耶律楚际之间的争执。
“耶律太子,你最好还是放他走……”傅锦画心下一急,却仍旧淡淡说道,“你不就是想要知道擒龙令的下落吗?我来告诉你……”
耶律楚际面色一变,喜道:“你知道擒龙令的下落?快告诉我。”
“放他走。”
“你是在戏弄本太子?本太子将他放走,你说你不知道,本太子又该如何是好?”
傅锦画忧心似火,眼见济阳王腰腹间伤口崩裂顺着衣襟流出鲜血,体力不支之下,左臂上又添新伤,她如何不急?
同样沉不住气的人,还有青殊,她虽然刚才伤了齐将军,可是到底是不敢轻易就将齐将军一剑杀死,酿成水火不容之态势,便当真失去了挟持耶律楚际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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