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霆煜眸色深深,已经完全失了性趣,靠坐在床头,轻飘的口吻将问题抛给她,“你在担心什么,怕我对付你们的司令?”
“你说你喜欢我,可为什么不敢告诉我所有的事?还是怕我知道了会去告密?”
“别拿我喜欢你来说事。”阎霆煜语气极为不满,冷笑道,“冰蓝,我认识你也不是一两天的事了,你是怕我对付谁不妨挑明了说。还有,我既然让人知道我阎宸羽还活着,就不怕他们找上门来。”
五年的时间足够他准备这一切,他从不打无准备的仗,也绝不吃败仗。
他气的不是她想知道这一切,而是她为了另一个男人来质问他。要是这样,他凭什么告诉她,她站的角度不对,又凭什么知道?
冰蓝一怔,他真的很聪明,她即使是在黑暗中也能够感受到那双犀利的黑眸正恶狠狠的瞪视着自己,她无处可逃,他完全猜中了她的心思。
“你是不怕,你有那么多得力的一票兄弟,你只要振臂一呼,他们都会为你卖命,可你有没有想过,当年参与的人太多太多,你杀的尽吗?当你杀尽之后,满手鲜血了,真的解恨吗?杀人是犯法的,何况当年大多是警队精英,你杀了警察还能逍遥法外吗?你的那些兄弟能逃掉吗?”
冰蓝一句句似是问话,实则是她内心充满了害怕,害怕有一天他会受到法律制裁,不得不被处决,到了那时候,谁又在她年老色衰的时候,牵着她的手看日出日落。
“有时候上天给了你复活的机会,并不是让你活在复仇的深渊里,也许是让你带领以前在江湖上打滚的兄弟返回正轨,走上正途,也许这才是第二次生命的意义所在。”
她一字一句说得很轻,很慢,但她将想要表达的意思说得非常明白,她不要他生活在黑暗帝国,因为她接受不了黑白颠倒。虽然在她眼里,没有所谓的黑与白,但却深深清楚自己身上所背负的责任,她绝不会与黑暗势力为伍。
沉寂了半晌,他冷然开口,“说完了?说完了就睡觉。”
冰蓝知道他一时半会可能接受不了,但她已经将自己内心的想法告诉了他,如果他答应,她和他会有机会在一起,如果他不同意,总有一天,他们会持枪相对。
正与邪,永远势不两立。
而她不愿意再看到那样的场面,似乎曾经出现过。
冰蓝低着头拼命去回想从前,却还是想不起来,甩着头拼命拼命的去想,她的头便越来越痛,连个模糊的影子也没有。
“你在做什么?给我停下来!”阎霆煜发现她不对劲,立刻按住她的肩膀吼道。
冰蓝摇头,泛着水雾的眸子载满委屈,“我想不起来,什么也记不起来。”
“不用去想了!我命令你,不要再想了!”记不起来就不用记了,那些都已经过去了,而现在看她在折磨自己,却比折磨他还要疼。
“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阎霆煜高声一喝,低沉冷冽的嗓音犹如警告:“我告诉你,就算你想不起来也还有我,你只要相信我跟着我,其他的都交给我解决。”
“交给你解决?”冰蓝怔怔的望着他。
“对。交给我就行了,现在的你只需要好好睡一觉,什么都不用想。”阎霆煜点头,将她抱起轻轻放倒在床上,她的手太凉,给她盖好被子,他也躺了进来,握紧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前,她却瑟缩了一下。
“很冷。”她的手这么冰,放在他胸口,他不冷吗。
“少废话了,省得我心凉。”阎霆煜眸光冷冽的瞪了她一眼,再一次握紧她的手贴着胸口的肌肤,凉意蔓延,可他却觉着很暖。
虽然在黑暗中看不见他的表情,但冰蓝可以猜到,他是因为她在生气吧,可是气归气,他还是会对她好,就像现在这样,她的手贴着他暖暖的胸口,那股暖意蔓延至全身,很温暖的感觉。
她还是抽回了手,只是整个人贴近他一点点,手环上他的腰,将脸窝在他胸口的位置,渐渐地有些昏昏欲睡。
现在的她就像只温顺的小猫,在他怀里寻找温暖,她的呼吸贴着他的胸口,热气呼在他肌肤上,很是酥麻,他叹息一声:“你还真是会折磨人。”
迷迷糊糊中,冰蓝的嘴角轻轻上扬,带着一丝笑容入睡。
……
第二天早上,冰蓝醒来,身旁的人已然不见,就连他睡过的温度也渐渐的消散。
心里有些小小的失落,又躺了一会儿,准备起床洗漱的时候,房门开了。
“还真是只懒猪,现在才起来。”阎霆煜一进门就数落道。
冰蓝看他手里提着早点,还冒着热气,又见他前额的头发像是沾了一层水雾,她转脸看向窗外,白茫茫的一片雾色还未散尽,原来他是急着去给她买早餐了。
“还在磨蹭什么,待会凉了看你吃什么。”
“哦。”
冰蓝应了一声,就往浴室走,心头的失落化成一丝丝甜蜜落下,步伐也轻快多了。
两人吃过早餐之后,退了房间继续开车北上,没过多久便到了W市的市中心。
他们住进一家五星级酒店,阎霆煜打电话让晟霆旗下的百货商城的经理送来几套休闲衣服,然后带她出门去玩儿。
走在街上,他们吸引了不少路上的注目,女孩子特别多,冰蓝牵着他的手,将他上下打量了几遍之后,打趣的说道:“你看起来真年轻!”
“我实际上很老吗?”阎霆煜微微蹙眉,牵着她的手不满的紧了紧,瞧见她唇边溢出的笑意,他性感的勾唇:“就算我很老,照样也可以满足你。”
冰蓝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后,脸一红,另一只手捶他一拳,回敬道:“那可说不定。”
“走,我们回家。”阎霆煜拽着她的手转身往回走。
“喂,你干嘛啦?”冰蓝刚好看到一个古玩店,正准备过去,谁知就被他拖着往回走。
阎霆煜停住脚步,深邃的黑眸流淌着精光,薄唇轻启:“测试我是不是老了。”
呃。
冰蓝难得的变了脸,急忙拉住他的手,眼睛看向别处,“我刚才是夸你,年轻帅气很招女孩子喜欢的,不信你自己看看?”
“这种醋也吃?”阎霆煜好笑的看着她,抬手刮了下她的鼻头,笑着说道:“吃饱喝足记得提醒我一下,这样就不用带你去吃饭了。”
“我有手有脚干嘛要你带我去吃饭?”冰蓝甩开他的手,往古玩店走过去。
阎霆煜跟上去,搂着她的腰进了古玩店。
“你喜欢这些东西?”他皱皱眉。
“对啊,它们虽然古老,但特别的精致,很有收藏价值的。”冰蓝自己也收藏了不少,眼睛也养叼了,要是一般的东西她还看不上呢。
阎霆煜看她拿着一件通体透白的水晶工艺品摆弄,故意凑近她耳畔说道:“你就不怕它们的主人晚上来找你?”
冰蓝蹙眉,她看着手里的白水晶,随即眉眼弯弯的冲他扬了扬手中的水晶石,神秘的笑着说道:“不怕,我有它。”
这回轮到阎霆煜皱眉了,凭什么他连块石头都比不上,还以为她会说有他呢。
这时,古玩店的老伯送走另外一个客人,来到他们身边,和蔼的说道:“这白水晶啊,有聚集、集中和扩大记忆的功能,它是所有能量的综合体,又称之为‘晶王’。它可镇宅、辟邪、挡煞,去除病气等作用,能够趋吉开运,给您带来好运。”
“听见了没有?它有镇宅、辟邪、挡煞的作用。”冰蓝故意往他身前凑了凑,眉和眼都笑弯了。
阎霆煜则嗤之以鼻,“这石头要真有这么好,所有人都不用做事了,买十几块这东西放在家里,不仅有好运,还能长命百岁呢。”
冰蓝听完横了他一眼,而老伯只是笑了笑说道:“呵呵,境由心生,只要端正好心态,做什么事都不难。”
阎霆煜张口,却被冰蓝一记厉眼瞪视过来,便抿着唇什么也不说了。
只是这大话人人都会说,不是说得漂亮就能做得漂亮的,他根本就不信这些东西。
突然,他看到一串紫水晶的手链,通体碧紫发光,一颗颗紫晶石小而圆滑,三缕连在一起,末端由白玉紧扣,绘着梅花图案的坠球,做工精美而别致,他一眼就觉得戴在她手上是最合适不过的。
“这位先生的眼光真好!”老伯走了过来,笑眯眯的说道:“这条手链是我早年间拍卖所得,据说已有两百年历史,紫水晶在西方代表着爱的守护石,是以我送给了我的太太当做定情石,只可惜现在她人已经不在了。”
“老伯,你打算将它卖掉?”冰蓝也走了过来,这条手链确实是上品,而且它的寓意很美,她不明白为什么要将它卖掉,留着作为纪念不好吗。
老伯点点头,感伤的说道:“嗯,看着它会想到我的老伴儿,倒不如卖给一个有缘人善待它,不过因为价格太贵,一直没有卖出去。”
“我买了。”阎霆煜拉起冰蓝的手,就给她戴上,很漂亮,也很有灵气。
老伯显得很高兴,眼眶中泪花闪闪,“我想这位先生一定深爱着这位小姐,我也希望这条项链能够赋予二位深厚的爱意,诚实和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