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开下门,我把衣服给你递进去。”阎霆煜提着袋子站在浴室门口,声音有丝不稳。
冰蓝坐在抽水马桶上等他,因为空间太闷而有些昏昏沉沉,她的肚子不痛,却咕咕的叫起来,这才想起她还没吃晚饭呢。
抵抗饥饿最直接有效的办法,就是睡觉。
所以,她闭着眼睛坐在马桶上假寐,只是太饿了,根本无法睡着。
听到阎霆煜的声音,她倏然睁开眸子,小心翼翼的挪到门边,打开一条缝,发现袋子太多过不来,只好又拉开一点点,看到他额头冒了一层汗,而接过袋子的手沉了沉。
“快换上,别着凉了。”他柔声说道。
冰蓝微微一怔,默了一下垂眸,把门关了。
袋子里面是他买的一整套衣服,纯棉的紫色内衣裤,天蓝色的上衣,和黑色皮裤。
她穿上之后,没有一点偏大或偏小,颜色尺码竟是如此合身。
外面天气这么冷,他额头却冒出一层汗,是因为给她买东西跑太急了吧,突然之间,说不出是什么样的滋味,只觉得有丝异样划过心底。
冰蓝看到几袋子的卫生棉,不由失口一笑,从其中拆了七度空间的夜用卫生棉,整理好自己后走出了浴室。
“谢谢。”她走到他面前,轻轻吐了两个字。
阎霆煜看她穿上自己选的衣服,少了一丝冰冷,暖暖的很漂亮,唇角不知不觉的轻扬,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行了,我们去吃饭,然后回家。”
听到‘回家’两个字,她的心莫名颤了一下,而后轻轻点头:“嗯,我去收拾一下东西。”
“那些东西不要了,回去路上再买。”去吃饭还带着一大堆卫生棉,怎么想都觉得非常怪异。
冰蓝想了想,点头说道:“我把衣服带去吃饭总可以吧?”
“随你。”阎霆煜被她看穿后,别扭的吐出几个字:“我先去退房,在门口等你。”
她苍白的脸上浮现了一丝真心笑容,轻‘嗯’了一声,便走向浴室收拾衣服。
那天晚上,他带她吃了些清淡的营养大餐。
那天晚上,他情绪变化无常,风云莫测,着实让她难以应对与招架。
却也是那天晚上,她与他平心静气的聊天吃饭,一边吃饭,一边听着他低沉富有磁性的性感嗓音,竟也觉得是种享受。
第二天,她躺在床上不想起来,她觉得自己是病了,不然怎么会愿意和他一起吃饭,而且还和他天南地北的聊天,简直是不可思议。
冰蓝用被子蒙住头,拒绝这种逆向走向,她应该很痛恨他才对,夺走她的清白,还让夏夏为他第一次求她……夏夏……
“你想闷死你自己吗?”阎霆煜一进门就看到她整个人闷在被子里,踩着大步走上前,大手把被子扯开,露出她憋红的脸蛋。
她目光几近呆愣的望着他,俊颜上有几分担心,又有几分薄怒,她抿了抿唇,说道:“我有点不舒服,今天不去公司了。”
阎霆煜伸手探向她额头,冰凉凉的,皱了皱眉,又把手伸进被子里摸到她的手,同样是凉冰冰的,眉头皱得更厉害了。
“你一晚上都是这么凉?”这是什么鬼身体,明明开了很高的暖气,居然还是凉的。
“……我没事。”她抽回手,并不想多说什么。
阎霆煜凝视她半晌,深邃如墨的眸子像是要将她看穿一样,柔声道:“行了,今天就待在家里,我会让医生过来给你瞧瞧。”
“我没事。”她凤眸清冷的回看他,还是那句话。
“你有没有事我说了算。”阎霆煜甩下这句话,径自走了出去。
留下冰蓝一个人在房间里陷入沉思。
他这到底是怎么了,城堡里,宴会上,还有宾馆的他,究竟哪一个才是真的他?
阎霆煜走出房间立刻打了个电话给宇哲佑,让他去葛邵天那带个人回来,那人是医学界的天才,席瑞。
宇哲佑还以为是阎霆煜昨晚出事了,便一路飙车到帝江,找着人后将人带了回来,不过多了个拖油瓶,葛邵天不放心,也跟了过来。
“你怎么也来了?”阎霆煜看到葛邵天进来,冷不丁的问道。
“哦,我担心大哥,所以过来看看。”葛邵天的眼珠子要是不到处看,也还有几分可信度。
阎霆煜看也不看他,而是眸光复杂的看向一派从容的席瑞,低沉的嗓音说道:“席瑞,你跟我来。”
席瑞拿好自己的家伙,跟阎霆煜上了楼。
两人一前一后的进了冰蓝的房间,将其他人阻隔在外。
阎霆煜眸光平静,沉静如水的嗓音说道:“她身体出了点毛病,你给她瞧瞧。”
“……”冰蓝没想到他真给她找来了医生,一时无语凝噎。她体温一直是偏冷的,加上来了‘好事’就变得更加凉了,这根本就不算是病,而且她已经习惯了。
席瑞顺着目光看去,大床上的女人一脸病态的苍白,那双眸子出奇的静,便朝阎霆煜点首后,走了过去。
一番仔细检查过后,席瑞对阎霆煜恭敬的说道:“阎少,还请借一步说话。”
闻言,阎霆煜眉头蹙起,一直盯着冰蓝的眸中闪过一丝深意,率先走出了房间。
两人走至走廊尽头的窗户边。
“阎少,她这是体质偏阴所致,只要好好调养也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了。”席瑞温和的声音继续说道:“只是我发现了一个问题,这位小姐似乎受过严重的脑部创伤,必要时需要去医院仔细检查脑部。”
阎霆煜眸色冷冽,低沉有力的嗓音充满着质疑:“脑部创伤?”
“我在她脑后发现一道极细的疤痕,那是做手术才能留下来的,我想就是她本人也不一定知道。”席瑞非常肯定的说道,因为在他触碰那道疤痕的时候,她没有任何反应,而人的疤痕总会带有一段往事,所以不可能无动于衷。
“你是说她做过脑部手术?”
“嗯。”
阎霆煜挺拔的身躯僵了僵,眸色愈发的深浓,她为什么要做脑部手术,是有什么疾病,还是曾经受过什么伤?
他冷冽如冰的眸子抬起,透着一抹肃杀之气,沉着声音道:“席瑞,我需要你帮我弄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会的,阎少。”席瑞依旧平静而恭敬的答道。
阎霆煜那天也没去上班,独自坐在书房里,后来甩了一个电话给周牧,让他重新派人调查冰蓝这些年的履历,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其中一定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