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怎么不说话?”阎霆煜不肯放过她,低沉冷冽的嗓音充满危险。
“那已经成为过去,是上一辈的事了,我们就让它随着时间永远成为过去吧。”冰蓝凝视他冷下来的俊颜,仍是将话说了出来。
谁也不去计较谁是谁非,活着的人应该珍惜才对,若是活在仇恨中生活又有什么意义可言呢。
“我亲身经历的,那天如果没出岛,死人堆里就有我。我回到岛上,看见的是废墟狼藉,尸横遍野,头上还有直升机不停地扫射,你觉得我能让它成为过去吗?”阎霆煜冰冷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回忆那段过去,血色般的画面就在眼前闪现,深邃的眸子里迸发出狠戾的精光,绝无可能。
明奈是当年存活者之一,在他离开后,也没有人知道他卧底的身份,所以这个仇不找上他,该找谁呢。如果不是明奈,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你一定要找他报仇吗?”
阎霆煜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我爸妈死得那么惨,我找谁去报仇?逝者已矣,他们也不希望我们生活在仇恨当中,不是吗?”
“我说过我活在仇恨里吗?不过是一条人命,还是说他对你比较特别,你不舍得?”
“你怎么能将人命看得这么简单,这是法治社会,不是你的专制统治。每个人的立场不同,换做是我,或是你,都会做那样的选择。如果你坚持这么说,那我爸妈的死是不是也要找你偿还,父债子还,不是吗?”
“OK,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只要我动了明奈,你就会对我开枪是这个意思吗?”阎霆煜的声音愈发冷冽,幽深的黑眸透出的肃杀之气,让整个空气都随之凝结起来。
冰蓝仿若掉进冰窖里,浑身从里到外,凉到了骨子里,但她还是坚持咬牙说完,“我只是不希望你们当中有任何一个受伤。他死了,我必然会伤心难过,如果死的不是他,我会陪你一起,上穷碧落下黄泉,有我陪你便不会寂寞。”
阎霆煜将她狠狠搂在怀里,是那么的用力,像是要嵌进自己的身体里,最好是融入骨血中,与他合为一体。这样看,他去哪里,她也去哪里。
“我可以答应你不找他,但你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只能想着,记着我一人,若再敢想其他男人,后果自负。”
阎霆煜眸色深深,嘴角勾起一抹邪肆狷狂的笑容,只要明睿不死,明奈的麻烦就不会间断,也许根本用不着他亲自动手,明奈那条命也会玩完。
冰蓝听到他这么说,就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任由他紧紧抱着,她埋首在他胸膛,听着他有节奏的心跳声,渐渐地,倦意袭来,没多久便睡着了。
阎霆煜抱着她,听着她匀匀的呼吸声,深邃的眸子里流淌着脉脉柔情,或许连他自己也未曾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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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无月光的丛林中,寂静无声。
一条黑影在林间穿梭,速度极快,眨眼间便到了一处小木屋前。
黑影推门而入,便被一个温暖柔软的身子抱住,驱逐了他身上带来的冷意。
“回来多久了?”
“也没多久,刚回来而已。”她边说,食指边在他胸口画着圈儿。
“事情后办妥了吗?”男人任由她作怪的手游移,幽声说道。
屋内没有电灯,漆黑一片,她看不见他的表情,但却深深了解他的脾气,她勾唇轻松的说道:“有我亲自出面,还有什么事搞不定的吗?还是你觉得我和你的新欢脑子一样笨?”
“怎么好好地扯到她身上去了?”
“你承认她是你的新欢了?”女人有些吃味,小手探入他衣服里边,惩罚似的抚动着。
“不过是做戏罢了,这种醋你也吃?”男人声音有些低哑,他的裤子被她脱了。
女人对着男人轻轻吹气,她暧昧的说道:“行呀,我不吃醋,我吃它总可以吧。”
话刚说完,她的嘴已经毫不留情的动了。
这一夜,小木屋内,男人的低喘和女人的娇吟,合奏谱写了一曲情迷乐章。
天方渐白,男人睁开眼睛,便对上女人媚眼如丝的眼神,满是柔情似水,他抬起她的下巴,在她唇上吻了吻。
“你今晚还会来吗?”
“没什么事的话,我当然会来陪你。”男人紧了紧环在她腰间的手掌。
“好,我等你回来。”女人高兴的神色,忽而语气一转的说道,“你让那只小狐狸精去试试明奈,别到时候打乱了我们的计划。”
“我知道,交给我处理。”男人锐利的眸子微微眯起,他怎么可能让人破坏他谋划了这么多年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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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克斯在A市被抓的消息不胫而走,而就在当天下午,他被毒死狱中。
“我靠,怎么就有人混进监狱把人给毒死了呢。”阿义踢了踢椅子,这两天他跟着忠叔一起审讯,都还没套出半点资料,就让人这么没了,他想想就觉着气愤。
刘菲也是一脸愤慨,但还算冷静,“下毒的人抓到了吗?”
“抓到个屁。”阿义捶着桌子,大声嚷嚷道:“我们那天都回家睡大觉了,是谁走漏的消息谁也不知道,现在上哪去抓人啊?”
“都给我安静点。”上官航冷着脸,他就回去洗了个澡睡不到半天,抓回来的人就被人给下药弄死了,他心中也堵着一口气不顺畅。
“Madam人呢?”
“电话不是她接的,但接电话的人说她需要休息,明天才来上班。”刘菲听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通知大家,只有冰蓝的电话是个男的接了。
水墨儿靠在桌前一声不吭,得知鲁克斯死了后,她从睡梦中爬起来,便立即赶来警局。想起昨晚出现的那个人,如果不是警局的人泄露,那就只有那个人了。
忠叔急匆匆的走进办公室,将调查结果告诉大家,“今早接手的人都调查完了,没有人走漏风声。”
“行了,鲁克斯一死,东南亚这块贩毒组织的线算是切断了,大家这段时间辛苦了,今晚我请客,在凯乐门天香阁包厢。我先走了。”上官航看了所有人一眼,丢下这句话就出了办公室。
凯乐门天香阁包厢那可是要价最贵的,所有人自然又是高兴的欢呼了一场。头儿都回去了,他们这些人相互望了望,大家集体放假吧。
刘菲一边收拾桌上的文件,一边说道:“这事上头没发话,我们干脆先溜回去玩一晚再说吧,这条线索切断了,以后可有得我们忙啦。”
“你们想去玩就去玩吧,我还要回家监督孩子写作业呢。”忠叔坐在办公桌上摇了摇头,对着他们说道。
阿义耸了耸肩,忠叔顾家是出了名的,所以他也没劝,第一个率先出了办公室。
等到所有人都走了,忠叔抬眼一看,发现水墨儿还坐在那儿发愣出神,便笑着问道:“你怎么不跟着他们一起回去呀,这儿又没你的事要忙,还是想着留下来陪我这个老头啊?”
“忠叔你开玩笑吧,要是你都成了老头,那我不成姨字辈的人了呀?”
“哈哈,我家小妞尽管我叫老头,这都习惯了。”
“忠叔你家小妞多大了呀?”
“七岁半,就是个小不点,什么都不懂,整天跟个疯丫头似得,我不回去呀,没人治得了她。”忠叔说到孩子,脸上散发着和蔼可亲的光泽,嘴角也带了笑意。
“呵呵。”水墨儿能够想象小孩子淘气的样子,只是她心里头想着另一件事,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
忠叔看她一脸愁云,明显藏着心事的模样,关心的问道:“你心里是不是有什么事呀,如果不把我当外人,倒是可以跟我说说。”
“唉,也不是什么事,就是昨天晚上我们在那里蹲点的时候,有人来过。”水墨儿思前想后还是说了出来。
忠叔一听,立即来了精神,追问道:“有人出现过?这个事你怎么不早说呀,你知道那人是谁吗?”
看到水墨儿为难的神色,他了解的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是怕Madam难做,毕竟只有她看见了那个人。但这件事事关重大,我们要第一时间找到那个人才对。要不这样,你去找下Madam,只要告诉你那个人是谁就行了,也不算打扰她。”
水墨儿闻言,沉默了一会,才说道:“嗯,那我现在就去找冰吧,一有消息我马上打电话告诉你啊。”
“好,没问题,快去吧。”忠叔挥了挥手,示意她快去。
水墨儿疾步出了警局,她一路上不停的给冰蓝打电话,结果不是无人接听,便是被人直接挂断。她在想是不是那个男人故意这么做的,竟然不让她与冰蓝联系,这男人果然不是什么好鸟。
等她到了蓝园,又被拒之门外,打了无数个电话还是没人接听,她只能在门外急得干跺脚了。该死的,她就说了那个男人和她命中相冲,所以都看不惯对方,她甚至怀疑阎霆煜知道她对冰蓝说的那些话,才这么报复她。
水墨儿坐在蓝园门前,一坐就是一下午,直到天黑,电话才被人接通。
“喂,冰吗?”她的声音很急,很激动。
“墨儿?你找我有事吗?对不起啊,现在才听到声音,我睡得太死了。”冰蓝拿起沙发上震动的手机,接通之后,连忙道歉的说道。
“噗——你睡得可真死呀,我都扣了你一天耶,现在还在你家门口等着,连门都不让我进去,可怜我没吃没喝的等了你一天。”水墨儿说得可怜至极,就差没抹眼泪了。
冰蓝听到她在门口等了一天,但还是这么中气十足的声音时,也没得那么担心了。她急匆匆的下楼,外套也没穿就往外边跑去。
“夫人,您这是要去哪里呀?”佣人崔嫂追出来问道。
“我出去接我姐妹进来。”
“夫人,你可以打一通电话给保安,让他们将您的朋友送进来啊。”
“不用了,我亲自去接她进来。”冰蓝可不想惹墨儿不高兴了,她要不亲自去接,还指不定被墨儿说成什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