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边吃边跟余棵聊,似乎是老朋友了,一点儿也不拘束。
余棵有些稍微的不自然,毕竟她跟他说的话还是很少,他跟李默玉说的多,搬家的那天余棵看见他在旁边站着,看着人多,一会儿又不见了。
“你的朋友很热情,很直爽,性格很可爱。”
“是呀。”
“她是处处维护你,替你着想,对你真是细心周到。”
“是呀,她对我很好。”
余棵低头吃自己的早餐,没怎么抬头看他。心里有种怪怪的感觉,一瞬间自己有些糊涂,我怎么和一个陌生人在一起吃饭?他怎么会在这儿?我怎么会在这儿?
他突然问余棵:“你在想什么?”
余棵一惊:“没想什么。”
“你经常走神,满腹心事的样子,有什么不开心的?”
余棵一愣,“没有了。”
“哦,那就好,不要把一些事看成是负担,压在心里,会生病的,得学会放下。”
“哦。”
“我的家是外地的,老婆在老家,她自己经营着一个服装卖场,我和一个老乡来了这儿,一起参与了一个房地产的投资,没太有什么事忙,我来的时间短,朋友很少,女的朋友可以说没有。”
余棵笑起来:“你这个性格在哪里都不缺朋友,你很善谈的。”
“恰恰相反,我交朋友很苛刻的。”他很认真的看着余棵,睁大了眼睛,“你不信?”
摇摇头,余棵笑。
“星期天你有空没?我想去这儿的最近的风景区去玩玩,一个人没意思。不知你和默玉有没有时间一起出去玩玩?”
他突然发出的邀请让余棵有些错愕,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不想和我一起出去?”他有一刹那的落寞。
“哦,不是,我问问默玉吧,有空当然愿意出去玩玩。”
“好啊。”
他立时高兴起来:“你联系默玉吧,我等你消息。”
吃完饭,他快速的收拾了,拿起他的纸包:“我走了,你忙吧,一会儿你这儿的小姑娘就来了。”
安云跟余棵做了两年多了,她本来是个勤快的小姑娘。只是最近好像找了男朋友,下了班就想早点走,余棵见过一次,两个人看起来非常钟情,很甜蜜的样子,脸上挂着桃花般陶醉的笑容。另一个女孩就不如她伶俐,但是很老实可靠,是农村的孩子。
“你雇的那个大女孩恋爱了。”她们走了之后,余棵在收拾当天的账簿,门没锁,李远东走了进来。
“哦。你看见了?”
“在楼下,来接了,我看见了。”
“哦。”
“你今天怎么样?还好吗?”他溜达进来,伸手拿起桌上的装饰品笔内的一只马克笔看。
“还可以。”
“让李默玉过来玩吧,我已买好了东西做火锅吃。”
难得他有如此的雅兴,或许他喜欢约上美女。
余棵笑说:“你问吧,她来我就陪她。”
他真的拿起手机电话过去了,微笑着站在余棵对面,而且还不用问余棵要号码,
余棵诧异的望着他,可能是她笑的有些暧昧,电话还没接通的时候,他看着余棵说:“我让你感到这么好笑吗?”
余棵笑的更厉害了。
“你好,默玉,你晚上吃什么饭呀?”他不再理余棵的茬,电话接通了。
“哎,你如果还没做就别做了,来我这儿吧,你和余棵,我,三个人,我做火锅给你们吃。”
看来李墨玉在电话里问他真的假的。
他点着头,说,“是真的。”
看来得到了许可,他接着说,“好好,我等你。”
“我回去忙活,菜和料子我都买好了,你一会忙完上去,我先煮汤。”
李远东手指往楼上指,自己先回去了。
李默玉自己开了车来,她穿了一件束腰高领的浅米色呢子大衣,拿了一个浅棕色的真皮手袋,妆容艳丽,微微斜挑的黑眼睛里有着骄纵的野气,年轻的皮肤发着亮光。比起墨玉的渲染的装扮,余棵看自己就像一只褪色的花瓶,连漆都掉了,内心斑驳。
“我没换下见客衣服,容光都被你压住了。”余棵打趣道,“你像是要赴重大的宴会。”
“不用换了,你的一张素脸都超我价值百万。”李墨玉眼波流转,附在余棵耳边说,“还别说,李远东就是大富豪,值得勾引。”
“贱!”余棵戳了下她的脑袋,她肆无忌惮的大笑起来。
“收敛些,你的淑女形象。”
“淑女都消失了,现在流行霸道女,知道吗,霸道女。”
包包被李墨玉夹到腋下,她揽着余棵的肩膀上楼去,敲响了李远东家的门。
“来了。”听到里面有人答应,门开了。
李远东手里拿了一把蔬菜站在门口。
“来,来,快请进。”
他的房子和余棵租的那个房子的面积是一样大的,主人看来是个爱好洁净的人,地面和家具十分的整洁,墙壁是时下最流行的装饰,简约大方,透露出主人淡泊雅静的品味。
“你俩先坐,一会儿就全好了。”
李远东去了厨房洗菜去了,她们俩在沙发上坐下来。面前的茶几上正摆着小火锅,哧哧的开着,冒着热气。
空气中泛着羊肉的浓香。
余棵突然想起时下最流行的一句网络名言:“哥唱的不是歌,是寂寞。”
看着咕噜咕噜冒热气的火锅,余棵想起类似的话语:“哥煮的不是火锅,是寂寞。”适合李远东当前一个人独居在这儿的状况,顿觉十分好笑,就附在默玉的耳朵上,把这句话如实的说给她听了。
李默玉脱掉风衣放到沙发背上,忍俊不住,拍着手哈哈大笑起来。
余棵暗叫不好。
果然,李远东听见笑声走过来了,看见李默玉在笑的开心,莫名的也跟着笑了,不知原因:“你笑什么?你俩弄什么鬼?也不过来帮忙。”
李默玉却分不清形势,和盘托出余棵的原话,把李远东也逗笑了。
“余棵就是个歪才。”他笑的肩膀在抖动。
余棵假装没事人一样走开,去观察他的摆设。
“她确实是。”李默玉随声附和,还在笑。
“我想了,哥哥我确实煮的不是火锅,是寂寞。呵呵…是寂寞。”
“嫂子什么时候搬来?”
余棵随意的问他。房间内的家具大多数是空着的。
“她在我们老家有生意,不来。”
“你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
“是啊,想再找个女人金屋藏娇,可是还没有合适的,余棵,你帮我找一个,要不,你来吧?”他开余棵的玩笑。
“呵呵,鄙人福薄缘浅啊。”
“是我无福啊,要不你和默玉都来吧。”他走近默玉,用肩膀蹭蹭她,“怎样?”
李默玉照着他的肩膀就拍下去,“想得美。我们两个人提着你的腿就将你扔到楼下了。”
三个人一起哈哈大笑。
李默玉卷起袖子,跟他一起去厨房了。
“余棵,你就别动了,人多,忙乱。”
余棵欲跟进厨房,被他俩轰了出来。
李远东安排余棵坐在沙发上看着他煮火锅,等着吃,余棵很乐意。
锅里的汤煮好了,他也将食材全部端上了桌,李默玉拿了筷子,往锅里一样一样添加。
“你的孩子呢?他怎么吃饭?”
“在他奶奶家,我那位今晚上不回来,夜班。”李默玉跟他混的很熟了。
“余棵呢?你孩子在哪儿?”
“也在他奶奶家。”想起果儿,余棵很歉疚,应该去看看他了。
“那天来的那个男士是谁?”李远东问李默玉。
“你说的是老常吧,我的一个老客户。”
“还是不一般的客户,不一般的感情。”余棵打趣道。
“去去,别造谣啊,这样就被他老婆骂死了,真有还不撕着吃了我。”
李远东饶有兴趣的看着她,期待知道一个故事。
“你别说啊,余棵,我怕你编了故事。”
“余棵,说给我听听,编个故事才有趣味。”李远东怂恿余棵。
“是李默玉的一个追随者,确切的说应该是欣赏者。”
“哦?这两者之间有什么不同?”李远东兴致浓厚。
李默玉不满的瞪余棵一眼:“又要拿我开涮。”
余棵笑笑,指着冒热气的火锅说:“你放心,这锅太小,放不进去你,再说,也没有合适的盘子盛你。”
二人哈哈大笑,默玉要打余棵。
李远东很开心,执意要余棵说说两者的不同之处。
“好吧,你就装瞎,明摆着,欣赏者是只欣赏不一定要占有,追随者可能就有心要占有,只是要等机会来临。”
“那他到底是追随者还是欣赏者呢?”
“不能区分,默玉明白。”
“你就瞎掰,我明白什么?”
“你明白老常对你的用心。”
“他瞎忙活,他乐意,他贱。谁稀罕。”
李远东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得默玉红了脸。
“明天你带我们出去玩啊。”她赶紧转移话题。
“好啊,求之不得,余棵,你也去啊,我们不能三缺一。”
“你打牌呢。”
“好。”
“快,余棵,把盘子往前递一下,可以开吃了。”李远东十分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