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已经离开弯道,我紧急避让,车子拐出了车道,冲进了路旁的冬青树从,翻倒了。
货车没有停住,直接驶走了。
那一刻,我清醒的看到,那辆黑色的轿车擦着我的车驶过,停也没停,玻璃滑下,露出了一张戴墨镜的脸。然后又滑上,车子快速离去。
我晕倒在车子里,额头碰在前车玻璃上,血流了下来。
交警把我送到医院里,穆飞宇接到了交警的电话,是交警从我的手机里得到的号码。
我醒来就看到了穆飞宇焦急的面孔。
额头很痛,胳膊也不能动。
“别动!在输液,你醒了?”
穆飞宇按住我的胳膊,我才看见手臂上扎着输液的针头,我小声说:“头疼。”
“你的额头受伤了,胳膊也擦伤了,幸亏只是皮肉伤,谢天谢地,我吓死了!”
穆飞宇拍拍胸口,爱抚的摸着我的脸颊:“我刚刚安排酒店的中层负责人要开会,还没开始,就接到了交警的电话。交警说你的车子翻了,人昏迷了,我心想完了。善良的余棵,老天爷在保佑你!”
看到穆飞宇先是失魂落魄的样子,看到我清醒后又笑逐颜开,让我很感动。
我庆幸我还活着,那一刻我认为我完了。我还不忍心说出我心底的猜疑。这肯定是一个阴谋。我没有得罪什么人,只有因为与穆飞宇的交往,贾云在迁怒于我,不会是她在暗中设计车祸害我吧?
想到这儿,我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如果暗处有人一直处心积虑的想伤害我,我是无法防备的,天知道这个女人在做什么?
头有些撕裂般的头痛,我伸手欲捂住。
“别动它,头碰伤了。”
“好疼!我的车呢?”
“车子送去修理厂了,我觉得你开车不安全,还是再找个司机吧,我已经托人去找了,你不用操心。”
我回忆起那惊险一刻,心悸不已:“是那个车的司机的问题,直冲我来了,不是我。”
“警察正在调查,会有结果的,你别多想了,好好休息一下。”
穆飞宇很体贴的把我耳边的头发掠到脑后,额前这一块的头发肯定是剪掉了,我的心情有些灰暗,他不知道我心里的忧虑。
他安慰我说:“只是头部摔了一下,缝了针,医生说要观察几天,看看脑部有没有异常。很快就好了,你不用担心。”
下午,我发起了烧。
穆飞宇坐在我床前的椅子上,不肯离开,他一会儿给我削水果,一会给我倒水,俨然是我的家人。在他出去的空隙里,临床的女人羡慕的说:“你看你那口子,多好啊。我家的那个,不知又死哪儿去了。”
临床的女人子宫肌瘤动了手术,男人很少呆在病房,一会就不见影了。
穆飞宇回来,对我说,马上要换个病房,他让人给安排了个单独的病室。
临床的女人羡慕的看着我被搬到另外一个病室,她的脸上一片落寞的神情。
我对她友好的笑笑。
穆飞宇只对注意他的病友点头微笑了一下,其他时候就像没看见她一样,表情静默而严肃。
我有些发烧。
晕晕乎乎中,依然能清楚的体会到穆飞宇对我的细心。
我告诉他临床病人对他的好感,他不做任何回应,只是一笑置之。
“你跟人家连个招呼都没打。”
“我又不认识她。”
“在医院里的病人相互之间都非常亲切,因为同病相连吗?”
他点点头,“或许。”
穆飞宇扮了个鬼脸,他说:“我们真的成了夫妻,我也这样对你的。”他趴在我的耳朵上小声嘀咕。
“你想过我们会真的成为夫妻?“
“想过。”
我笑笑,他是个很可爱的人,至少目前,他让我觉得甜蜜,可信赖的。以后怎样?这是我心里的阴影,穆飞宇无从知晓。
“你经常的突然间就会皱眉忧伤,因为什么?”
“没什么,习惯性的,因为想起不开心的事。”
“别想那么多了,想吃什么?我去买。”
我小声问:“你去忙吧!找个别人来照顾我就行。”
“没有这个理由我不会在这儿。这是我们的自由。”他拿过我的另一只没打针的手,在我的手心里写字,用口型和我说话。我猜的出那是一个“爱”字,脸上泛起一丝红晕。
他就那么看着我,一时间有些发呆。
“你害羞的样子很可爱。”
因为突然地意外,加深了我们之间的默契。他心甘情愿的伺候我,这是我没有想到的,以他的身份,他能这样对待我,我已经很幸福了。以后怎样我无怨无悔了。
他有事回酒店去了,来照顾我的人很快就会到了。
郎思佳打了我的电话,我告诉他我在医院里,出了点小意外。他很快的赶到了。
他很自然抓住我的没打针那只手,关切的问:“怎么样?还疼吧?伤到哪里?”
我轻轻抽出手,掩饰着对他突然产生的生疏感,说:“不太疼了。”
老郎顿时明白了我的意思,有些尴尬。
我趁机问他:“萧晨怎样?几个月了?”
“她很好,现在五个多月了。”
“你要好好照顾她,别让她天天接触那些追债的人,对胎儿不好。”
“放心吧,我已经在外面租了房子,一般的不让她去工厂了,在家休息。”
我出院了。
额头的伤疤需要拆线的时候我再来。
我很担心我的容貌因此会变得狰狞而可怕。这种担心我对谁都没有说,我在等着拆线的日子的到来。
拆线的时候我自己去的,穆飞宇很忙。拆完后,我掏出包里的镜子照着自己,还好,一条蚯蚓一样的细长的痕迹在左眉角的上方,非常显眼,又非常难看。已经比我想象的要好的多了。
我已经准备好了一副茶色眼镜,带上它,我心情灰暗的出了医院,直接的就进了一个理发店。
我告诉理发店的老板娘:“给我理个短发吧,遮挡一下这个伤疤”。
我让她看那条发红的疤痕,像一条虫子,可恶的碍眼。
老板娘是个很精明的人,大约三十五六岁的样子,很时尚的装扮。她看到我拿下眼镜后稍微的有些惊讶,但很快镇静,压下了心底的疑问。